不過我大概可以猜到,先生是想去追求過去的足跡。
只是如今的天荒除了蔣憶,並沒有他熟悉的朋友降生,而那些和他有關的事跡、地點都已不復存在。
這一去,又能追憶起什麼呢?
我垂眸盯着眼前的咖啡杯,一時沉默,不知該如何開口。
而先生也陪我沉默着,良久,輕緩緩的嘆了口氣:「笑那浮華落盡,月色如洗。笑那悄然而逝,飛花萬盞。」
我微微抬頭,回味他略顯思量的語氣:「倉央嘉措的詩?」
「嗯。」先生點頭,垂着眼眸說,「凌霄說,修佛之人,也懂世間真情。」
——
照以往的經驗來看,只要是凌霄插手的事,過程都會變得有些複雜。
不過,我大概可以理解凌霄的想法,只要先生一直像這樣過着無悲無喜的清淡日子,蔣憶便不會放心。蔣憶一旦操心起來,便是凌霄不願面對的情形。
回去之後,我便將暫時封印着姚桃魂魄的符紙交給先生,希望這段時間他能幫我照看一下姚桃,順便藉助姚桃的記憶,調查更多有關學校的情況。
先生沒有拒絕,但他離開後不久靈靈和果果在我耳邊不停說話。
靈靈感慨:「雯雯姐也太容易緊張了,臉根本藏不住心事。」
「是啊。」果果也附和道,「多半林神使是聽見了那天晚我們的對話,不然今天的神情怎麼這麼怪?」
在我有些無語時,突然聽果果又在耳邊傳來一句狐疑:「不過,今天他身的氣息有些特別,像是星石的靈氣更重了……怪啊,按理說主人沒必要再給他多餘的星石,這東西他拿來不是沒用嗎?」
我靜靜聽着,倏然有種怪的想法,一時說不清哪裏不對,總覺得在什麼地方看到過類似的情況,卻始終想不起來。
——
轉眼,到了11月,天氣轉冷。
校道兩旁黃了秋葉,紛紛落在地,鋪成一條長長的黃毯,走去沙沙作響。
而有關紀歡歡附身趙水瀾的事,我卻始終沒有和她攤牌,也考慮到這些日子她並沒有主動和我提起音樂教室情況,多半心裏有數。
接下來的第一個周末,廖老師之前提交帶學生出去寫生的計劃,也得到校方批准。
我們去的是青雲山,次和雲籮、秦師姐一起去的地方,較安全。
而參與的學生大多都是自己報名,出於預料的眾多。
可我和廖老師完全沒辦法帶這麼多同學同時外出,安全起見,周主任又安排了兩位老師隨行,我也邀請了趙水瀾和我們一同前往。
當時已經連續下了好幾天的雨,青雲山的道路有些濕滑,我們也儘量沒有朝山走,找了一片較開闊的視野地便幫忙分配畫架,組織學生繪畫。
大概是好久沒有舉行春遊和秋遊了,學生們的反應都較激動,趙水瀾也不免站在我身邊感慨:「看看他們現在的年紀,想起我讀初的時候。那時候啊,我如果不是先接觸到了音樂,恐怕也會喜歡畫畫吧。」
我本來不想問的,但聽她話里的意思,好像對學習音樂這件事多有感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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