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長的枝椏尖端,就在這時變成了一道倒鈎,像電影中惡魔伸長的尖爪,朝着我所在的方向挖來!
有些情緒無法自控,我立即起身,大口大口喘氣,想要躲避那道漆黑的影子,但它卻以極快的速度朝我襲來,從身後的床簾突然鑽入,一把抓住我的肩膀,發出熟悉森冷的詭笑。
我記得這道聲音,是我在聽見死亡音樂時,變態老頭髮出的笑聲。
可林清玄和白無不是已經將所有隱患都消除了嗎,為什麼它還會出現?
它冰冷的手只剩骨頭,在余光中森森泛着冷光。
很快,它就湊到我身邊說道:「想不想,再聽一次?」
做夢!
我伸出手,擒住它枯瘦如柴的腕骨,刺骨的寒意瞬間透過掌心,傳遍四肢百骸。
它依舊在笑,即便我已經用左手掌心的滅魂咒對準它,它仍在冷笑。
過了一會兒,它詭異的聲音便再次傳入耳中,帶着幾分譏諷的咬牙:「呵呵呵,我在你的腦子裏、思想中,你以為這樣對付我,就能讓我消失嗎?」
「齊瑤,你在做什麼?」
當顧夢的聲音傳來時,我猛然驚醒,發現自己並不在床上,而是在寢室的洗手間內,手裏拿着楊行之當初記錄的樂曲曲譜,還有打火機,正焚燒着它,任由灰燼落入下水道
「齊瑤?」
黑暗中,顧夢蹲在我身邊,迎着火光,望向我蒼白的臉頰。
她的眼神古怪極了,好像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做這樣的事。
實然,我也不知道。
前一刻我還在睡覺,怎麼突然被顧夢叫醒,我就在這裏燒東西了呢?
她將我手中沒有燒盡的筆記本奪走,皮質的筆記本封殼遇火之後,發出難聞的焦臭。
皺了皺眉,我終於回神,再次從她手中取走筆記本,起身,走到洗手池前,打開水龍頭,將上面的火星子全部澆滅。
「齊瑤」
她又叫了我一聲,我連忙對她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快速拉着顧夢的手回到洗手間內,關門、開燈。
「不要告訴別人。」我一邊說着,一邊展開筆記本,將記錄着樂譜的幾次撕下來,扔入糞池,按水沖走,「這是我之前和簡音一起處理的一起靈異事件,對方怨氣很大,留下的隱患不少。我以為已經全部銷毀,沒想到這些被短暫記錄的樂譜,竟然還可以傳播怨氣,干擾我的思緒。」
顧夢靜靜聽着,沒有說話。
我實在不放心,將印有樂譜印痕的空白頁面又撕了幾頁,越想越恐怖,越想越糟糕這是楊行之的筆記本啊,上面還記錄着其他案件的訊息。就這樣被我燒了、撕了,沒有毀去的頁面,也被水澆濕,算是徹底毀了
「拿出去燒吧。」顧夢小聲提議,「我有個盒子,可以避免怨氣外泄或傳播。」
「盒子?」我驚訝了一下。
顧夢點頭:「嗯,鐵藍色的盒子,木頭說是早期封靈族的法器。」
我也是傻,這樣的盒子,我也有啊。
用來裝驅魔日記和驅魔法冊的盒子,不就是曾經封靈族的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