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走進來的青年,皆是二十來歲的年紀。風度翩翩,氣質脫俗。
一個身高八尺,目似朗星,神情倨傲。膚色類似小麥,肌肉結實。哪怕穿着衣服都能感覺到裏面爆裂的胸肌,有一股陽剛之氣。在這快要入冬的季節里,他竟然只穿着一件單衣。並且大汗淋漓,渾身冒着熱氣。他的腰間掛着一塊接近透明的翡翠腰牌,上面刻着一個字楊。
從剛才楊明的話裏面來看,他應該就是楊顯。雖然看起來楊明比楊顯要大上十幾歲,但兩人的名字都是日字旁的,應該是同輩。
另一個稍矮一點,體態纖瘦。面如冠玉,文質彬彬。穿着一件樸素的淡青色長衣,差着前面那人半步,跟着他走了進來。
他應該就是鄭岳,跟在楊顯後面就像是一個跟班。
王洛推斷出這兩人的身份後,趕緊站了起來。
杜潛卻趴在了桌子上,不一會兒就打起了鼾聲。更甚的是,他居然還流口水。
楊明跟在楊顯的身邊,滿臉儘是諂媚,不停的說着話。
楊顯卻好像沒有看見他一般,徑直走進了大堂。
鄭岳在門口站着,和楊明在說些什麼。他身後還跟着四個少年,與王洛年紀仿佛。
那四個少年相互攙扶着,站都站不穩了。身上濕透了,臉上凍的青紫。
楊明走進了正堂,他看到了杜潛,臉上露出不悅的神情。
楊明也看見了王洛,不過他把王洛也當做空氣一般,從他身邊走過。撩起衣襟,一屁股坐在杜潛旁邊的椅子上,發出「咚」的一聲。
「杜前輩,杜前輩。」楊顯好像呵斥一般的叫着,「快點醒一醒,我知道你醒着。」這就又有點像命令了。
杜潛茫然的睜開眼睛,說道:「小楊回來了啊,快點坐吧。」
「我已經坐着了。」楊顯不客氣的說道。
「哦,已經坐着了。」杜潛半睜半閉眼睛,迷離的說道,說的時候,他還張大嘴巴,打了個哈欠。
「杜前輩,我說你來這裏已經好幾天了,怎麼還是這樣。這次可是顧及我們洛城面子的大事,您也太消極怠工了吧!」楊顯看着杜潛這個睏倦的樣子,不滿的說道。
「我不是也有教他們嘛。」杜潛又打了個哈欠說道。
楊顯道:「你教了他們什麼啊!你就只教了他們幾個睡覺。」
杜潛道:「睡覺也是一門功夫好不,不要看不起睡覺。」
楊明不滿的道:「一睡一整天還不讓醒的,這算怎麼回事?你看我今天這一下,多有用。」他說這話的時候,十分得意。
杜潛看着外面坐在台階上正曬太陽的四個少年,眉間一皺,微怒道:「你不會是真的讓他們坐瀑布底下了吧!我還以為你只是說着玩的。」
他急忙轉頭對王洛道:「你快出去把鄭岳和那四個人叫進來,別在外面坐着。」
「是,杜老師。」王洛應了一聲,就要走出門去。
這時,楊顯突然叫住了他。
「喂,你叫王洛對吧。」
王洛轉過身來道:「是的,楊老師。」
楊顯一笑道:「觀察力不錯啊,難怪念力是紅階。」
說罷,楊顯揮揮手,示意王洛快走。
王洛來到了門外,鄭岳和楊明正站在馬車旁邊,還在說着些什麼。王洛聽到一旁有呻吟聲,轉頭一看,看見了在門口樓梯上癱着的四個少年。
「呃?」那四個少年聽見有人出來了,齊刷刷轉頭看向王洛。
王洛也看向他們,道:「你們好,我叫王洛。杜老師叫你們進去,我還要去找鄭老師,就先失陪了。」
他說罷,急忙奔向了馬車。
那四個少年相互對視了一眼,眼中充滿了不解。過了一會兒,他們才站起來,互相攙扶,走進了院子裏面。
王洛來到了馬車旁邊。
馬車那裏,鄭岳正在與楊明拱手道別。
王洛來到了那裏,站在一旁看着他們兩個。等他們兩個相互說完話了之後,王洛才說道:
「你好,鄭老師,我是王洛。」
鄭岳稍微已經,回頭看見正在鞠躬的王洛。
他轉身笑道:「你好,王洛,我是鄭岳。楊君已經把你的情況和我完全說了,你來這裏有什麼事嗎?」
鄭岳的態度十分的謙和,沒有杜潛那种放盪不羈,也沒有楊顯那種飛揚跋扈。語氣十分溫和,沒有老師對於學生的那種命令式的口吻,兩人好像就是平等的。
王洛被他的態度給打動了,鄭岳給王洛的第一印象非常之好。
於是王洛道:「您好,鄭老師。杜老師他叫我來找您,說請您進去。」
鄭岳點點頭道:「我知道了,辛苦你了,謝謝。」
王洛連忙道:「鄭老師您太客氣了,就這麼一點路,哪有什麼辛苦的。」
鄭岳笑道:「只要勞煩了別人,那就一定要說謝謝。」他對楊明道:「那我就進去了,楊君,仆告辭了。」
說罷他一鞠躬。
楊明也還禮道:「那就再會了鄭君,你自請來到這種破地方,真是受委屈了。」
鄭岳道:「能為洛城貢獻仆的一份力量,那就是仆的榮幸,哪有什麼委屈的呢?楊君,仆告辭了。」
楊明道:「那某也告辭了。」他又對王洛說道:「王洛,你留一下,我有些事和你說。」
王洛道:「好的,楊叔。」
鄭岳道:「那再見了王洛。」
王洛道:「再見了鄭老師。」
鄭岳走了過來,來到了王洛身邊。臨走的時候,還他順便摸了摸王洛的頭。
「發質不錯,很軟。」鄭岳笑着說道,他緊走幾步,就進了大門。
楊明看着鄭岳走了進去,對王洛說道:「這裏一共就這三個老師,杜潛你已經知道了,其他兩個我也和你說下吧,等下要是說錯了話就難辦了。」
楊明頓了一頓,道:「楊顯他和我一樣,都是弘農楊氏的。他是綠階念師,我們族長第五個兒子,我們這一代天賦最高的一個人。我今年三十多歲,剛剛突破綠階而已。他才二十二歲,就已經突破兩年了。」楊明說道這裏是,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嘆了口氣,楊明繼續說道:「你記住,千萬不要惹他就行了。」他說完,就要上馬車。
王洛連忙問道:「那楊叔,鄭老師呢?」
楊明滿不在乎的道:「他沒什麼可說的,無根浮萍罷了,隨便你吧。」
說罷,他上了馬車,李林駕着馬順着原來的路返回,留下來一片灰塵。
王洛被這灰塵弄的,劇烈咳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