煋殤本來還想在外面多遊蕩一會兒,收集更多的情報。只是突然警察又驅趕他們各自回房間,於是煋殤只能帶着詫異回了自己所在的1319房間。
回房間後,煋殤立即上QQ群詢問什麼事。得到了易軒說16層停電十多秒的消息後,終於明白警察又突然再次緊張起來的原因了。
煋殤本來還想問下居爾能不能切入酒店的監控系統查點資料,但是QQ上問居爾卻沒有反應。
就在煋殤思考居爾為什麼不在時,房間的門被推開了——之前審問煋殤的老警察走了進來。
煋殤有點奇怪,因為這次只有老警察一個人。按警察的辦案流程來說一般都應該有兩個人的。
看來這位老警察這次是想私下來交流的,煋殤的心中已經有了判斷。
想明白了這點的煋殤,立即化被動為主動。在桌子上拿了酒店備有的茶葉包和之前煮好的開水泡了杯茶。然後把茶放到了老警察的面前:「本人吳昊,請問老同志貴姓。」
「免貴,姓錢。」老警察緩緩的把茶杯握在手中,卻沒有喝。
「錢先生,你好。」煋殤並沒有用警察的稱呼,這是對對方的試探:「你該不會是過於空閒來找我聊天的吧。」
「你可以叫我老錢。」老警察把茶杯放到嘴抿了一口:「吳經理是位精明的人。我想我們應該可以有點交流。」
煋殤眯了眯眼,給自己倒了杯茶:「錢大哥,你的意思我不太明白。」雖然對方讓自己叫他老錢,但是煋殤依然謹慎的選擇了一個比較保險的稱呼。
「能讓你冒着這麼大的風險,威脅一位酒店的主管經理。讓你上來被封鎖的樓層,事情肯定不簡單。」老錢可能覺得茶有點熱,吹了兩下茶杯。
煋殤沒有吭聲,也是慢慢的品着茶,只是他的心底卻在分析着對方知道了什麼。
老錢看到煋殤的神態,知道這位經理依然沒有被自已說動,於是他再次加碼:「我們監測到你們四人在上網,上QQ群。但是我們卻無法查到QQ群裏面的詳細內容。這點很奇怪——我們網監支隊甚至向省總隊申請支援,竟然也無法獲取你們的交流信息。」
煋殤微笑中帶點冷刺的味道:「你們不可能截查得到的。」心底卻在說:這QQ群可是藏着血獄之間的秘密,必然受空間力量的庇護,普通人怎麼可能對抗空間的力量。
老錢在煋殤的這句話中嗅到了一絲和解的信號,於是他再次攤開:「或許你們被威脅是其中一個原因,我也不管你們為什麼要來這裏。但是我們現在的壓力很大,所以希望你們能配合我們,把知道的事情說出來。」
老錢的這番話說的很漂亮,如果是平常人早就點頭答應了,只是煋殤心底卻在諷道:我說出來你們會相信嗎?
老錢以為煋殤在猶豫,想趁熱打鐵:「如果你們要做的事情,不違法和傷害其他人。在我的影響範圍內,可以幫你一把。甚至我可以向上級申請。」
雖然煋殤知道不可能向警察全盤托出關於血示的事情,但是也被老錢的這翻話打動了。因為如果警察可以放他們自由行動,那麼在本次血示中的存活機會更大。
煋殤還在猶豫,他並不是猶豫是否把血示的事情說出來,他而是在想一個比較能令人相信的理由。說服眼前這個精明的老狐狸,好讓他們配合自己的行動。
經過良耐的思想掙扎,煋殤是知道假話終始是騙不了眼前這人精的,於是嘆了口氣:「錢大哥,很多事情我一時半刻說不清楚,也不能說。只是希望你相信我們。」
煋殤看着老錢的臉色越來越陰沉,繼續補充道:「一、我們是被迫來的;二、你猜對了,我們有事情要做!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證,這事情不違法也不害人!」
老錢做了這麼多年的警察,看過的人和閱歷過的事情都很多,邊看着對方的表情,邊聽着煋殤說完那段話,雖然他心裏面的理智告訴他這話不可信,但是從煋殤的神態上面,卻看不出來有任何虛假的成份。
因為說謊話的人,他臉部的神態和部份臉肌是不協調的,眼前這位吳經理整個說話的過程卻非常的自然。
難道他真的有苦衷?老錢雖然心底是這樣想,嘴上卻依然的聲色俱厲:「你還想隱瞞到什麼時候!」說這句話時,老錢已經隱約運用上這麼多年審犯時的氣勢。
煋殤果然整個人緩了一下,他想了想再搖了搖頭:「錢大哥,我也不想騙你。我最多只能跟你說在這三天內,我們五個……不,是四人。我們四人還會繼續有人死去,到時你就會相信我了。」
「你們知道兇手是誰?」老錢從煋殤的話中抓住了一絲的線索。
煋殤故意兩眼對視着老錢,讓他看到眼睛裏毋庸置疑的誠實:「不知道,我們真的不知道。」
老錢感覺自己可能找到突破口了:「那為什麼你預感你們會陸續有人死去?如果你們不知道兇手!把你們知道的說出來吧,我們警察會抓到兇手的。」
煋殤依然保持着和老錢對視:「1127房間你們勘查過現場了吧。有線索嗎?找到疑兇了嗎?」
老錢明顯沒想到煋殤會在這個時候反擊,一時間他也找不出話來反駁。
兩人就這樣對視着沉默了下去。
時間在慢慢的流逝,在房間內的兩人表面上很平靜,其實內心都很焦急,一個是為了血示——生存的壓力,一個是為了破案——上級的壓力。
「或者這樣吧,我們做點少量的交換。」老錢竟然先軟化了,因為到了他這個年齡,開始明白有時候退讓實際也是種技巧。
「情報交換?」既然對方搭了台階,煋殤也順着下去。
「你們要找誰?」老錢說完後觀察着煋殤,後者沒有吭聲。
老錢換了一個方式:「你們懷疑誰?」老錢的問話技巧果然是很熟練,這兩個問題其實都是問同一個人,但卻避開了最敏感的話題。
「我們……對了。可以給我介紹下住在那邊的老高嗎?聽你的同事是這樣稱呼他的。」煋殤原本想說沒有目標的,但是突然他想起了住在1302房間的那位外地警察還沒接觸過,如是想套點話。
「老高?你知道他?」老錢有點詫異了,他側偏頭看了看煋殤,在觀察過煋殤的神態後,他突然醒悟:「你們扮服務員送餐時,見過他。」
煋殤不置與否,他只是再次給老錢倒了次茶,然後再給自己倒滿茶。
看到煋殤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老錢覺得自己先鬆口也許對接下來的進行有力一些,於是開始介紹了:「老高叫高長林。是K市的警察,他們那邊有一宗案子,本來是抓住犯人的,結果在押送的過程中被逃了一個。這事不能讓上頭知道,於是便派出幾個幹警分開追逃犯了。結果是這位老高抓到了。」
「身份核實過了?」煋殤倒像是在審問老錢。
老錢似乎沒啥感覺,簡單的回答道:「證件在抓人的時候打鬥,損壞了一半。名字模糊掉了,但我們也聯繫過K市那邊確實有這麼一回事和老高這麼一個人。」
介紹了這麼久,老錢終於停下來,期望煋殤回報點什麼。
這時候的煋殤卻端着茶,陷入了思考。
過了一會兒,煋殤才放下茶杯。他正要發問時,老錢卻突然搶先了說話:「懷疑那位逃犯是這幾宗命案的兇手?我們排查過了,那兇手不具備作案時間。而且我們也看過那麼逃犯,已經被老高打殘了,下巴脫臼了。話都說不出來。」
煋殤想不到老錢提前把自己心中躊躇良久都不知道該如何提問的話,先行回答了,一時間他只好頓在那裏。
煋殤突然覺得自己的秘密可能在這老錢面前藏不了太久,但是這是否就真的意味着應該把血示的事情和盤托出?
老錢看到煋殤還在思考的狀態,不由得出言敲打:「上級的壓力很大,我們早就把已知的線索和有可能的方向都排查過一輪了。唯一有變化的,就是你們四人……」說到這裏煋殤感覺到老錢的目光開始銳利起來。
煋殤本來還在思索狀態,被老錢這麼一說。他在心中暗下了個決定,表面上裝作很平淡的說了句:「你們說的兇案一切可能性,有沒有包括非人為的可能。」
聽完煋殤的話,老錢的眼眉一挑,他似乎捕捉到煋殤話的中意思:「非人……」
煋殤沒有理會老錢變換的神情,他只是在繼續消化剛才老錢告訴他關於老高的資料。他總覺得這裏面有什麼不對勁似的。
難道兇手不在這一層?或者兇手真的是鬼?煋殤的內心中浮現各種各樣的猜測,卻沒有一個敢下定論的。
老錢很快從某個大膽猜測中回復過來,他再次觀察煋殤,發現對方似乎也是在思考某事,看來對方剛才的話真實的可能性很高。老錢的理智告訴他這是不可能的,根據自己多年來的經驗和學習來的犯罪學、痕跡學,一切兇案都可以破解的,只是時間問題!但是隱約的直覺卻告訴老錢眼前這位吳經理說的有可能是真的。
就這樣辦案多年的老錢竟然也糾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