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倒轉交替,一天時間悄然而過。
今天的凌琦高中依舊很平靜,只是發生了一件讓眾人稍微意外的事情,那就是一年四班那個戰鬥力堪稱『母暴龍』級別的老婆婆——片瀨櫻請了一天病假。
。。。。。。
「人生並不像火車要通過每個站似的經過每一個生活階段,人生總是直向前行走,從不留下什麼——這是劉易斯為鼓勵庸碌平凡的人繼續他們那平凡一生的敷衍藉口,然而那個戴着眼鏡的半禿小老頭卻不知道,世上有很多人人寧願當那簡單行駛的火車,人類這種生物實在太複雜。」
夜晚的東京市依舊繁花似錦,街道車水馬龍,頭頂着呆毛的少年無精打采的走在馬路邊,嘴裏一邊嘟囔着。兩手插在口袋中,傴步前行。
少年右手手腕與口袋交界處掛着一個手袋,裏面放的是貓糧,而他也是為此而出門。
畢竟在『龐大的』比企谷家族,早已形成如金字塔般的層次結構,第一是老媽,第二則是小町,第三是瑪卡庫拉(貓),第四是老爸,第五才是他自己。
排在第三位的瑪卡庫拉大人正在家中嗷嗷待哺,作為金字塔最底層的比企谷,只好出來跑腿,這沒毛病。
讓他覺得比較麻煩的是,家中的那隻貓星人對某家店的特質貓糧情有獨鍾,害他不得不跑離家老遠來購買。
當然這麼晚,他也不放心妹妹之類的出門購物,主動攬過了這任務。
殭屍臉上,那嘴唇突兀的彎起,獵奇的發出惡劣的笑容,睜大那泛着白的死魚眼,興趣滿滿的打量着從身邊走過形形色色的路人。
這是比企谷為所不多的興趣之一,雖然嚇到了不少膽小的女生,但這傢伙也就是在路過的一瞬間稍稍收斂了會,又繼續着自己的觀察**。
路途漫漫,總的找點事情打發一下時間不是。
要問這無聊的事情哪裏有趣了,比企谷嘴角再次揚起一抹怪笑。
你看,前面那頭髮油的發亮的胖老頭,懷中摟着一口一口情切叫着他「父親大人」的好『女兒』。
喂喂!你敬愛的父親大人那肥手都伸到你衣領裏面了好嗎!裏面是有麵團嗎,他揉的那麼開心?
你再看,酒屋出來的那白領麗人醉倒在地不省人事,一位『好心』的路人說着「送她回家」之類的安慰話,一邊吃力的攙扶着她向西街走去。
帶着仿佛看穿一切的嘲諷笑容,得意的微微昂起頭,比企谷很清楚,西街那邊最多的是什麼——家庭旅館啊!
「炮火連天的晚上啊。。。」
不自愛的女人,沒什麼可管的,比企谷也不是愛管閒事的人,沒有任何停留的,繼續走在回家的路上。
前面是一家酒吧,門口停滿着一看就很高級的黑色私家車。
這到沒什麼,對於昂貴的車輛,比企谷並沒什麼興趣,再值錢也不是自己的。
讓比企谷注目的是,兩個身着西裝的青年男子,將一個嬌小的女生圍堵在車邊。雖然沒看清楚面容,但從那女生的身高和體型來看,頂多就是個高中生的樣子。
「嘛,倒霉的傢伙哪都有,還是不要管閒事,趕緊離開吧。。。」
給出這樣的答案,是因為比企谷一眼看出了那兩個青年男子的身份——黑社會!
在日本,打領帶穿西服的不一定是黑社會,但是再加上紋身就八成是了。
其中一人穿着白色西裝,帶着薄邊墨鏡,兩手交叉的隨意立在一旁,手背上紋着一條吐信的蝮蛇。另一人穿着黑色的休閒西裝,將手撐在車上,而那個嬌小的女生被堵在中間。
而且很擅長觀察的比企谷也發現,這兩人都帶着一種普通人沒有的狠厲,這讓天生對危險和麻煩有着躲避功能的他不由的加快了腳步,埋頭快步向前疾走。
之前那個角度,因為被黑色西裝的男子的背影所擋住,所以比企谷沒能看到那個女生的相貌,但是在往期走了幾步之後,已經可以看到那個女生的相貌的,頗為好奇的看了過去,頓時他愣住了,腳步駐留在了原地。
「片。。。片瀨?」
那個被『圍堵』住的女生,正是櫻,此時她到沒有注意到不遠處傻傻觀察她的比企谷八幡,只是冷眼看着面前之人新川直一,他旁邊的是這家酒吧的老闆,也同是稻川會的下屬,不過等級就要比他低的多的石原秀人。
雖然很不負責任,不過櫻名義上還是屬於稻川會的高層。
新川之一頗為糾結的撓了撓頭,向櫻比了五根手指。
「這個數,做不做?」
因為隔着不遠,比企谷都能聽到聲音,面色一呆。喂喂?這是什麼,逼迫片瀨進行情(色)交易嗎?
不知道就在不遠處有個開始浮想聯翩的少年,櫻冷笑一聲,從風華院家搬了出來,不得已一家三口又跑到佐智子朋友木子家裏借住了一天,向學校請了一天家,櫻用來療傷。
而原本在未羽家中打工所賺的錢,都被佐智子拿去還債了,所以櫻現在又回到了兩袖清風的狀態。
但是『眼界』高了之後,櫻對這些『小錢』也就看的不那麼重了。說白了,就是櫻開始嫌棄委託費太少了。
這次的委託,是搞定一些小社團,委託費五百萬。
當初未羽被綁架之後那麼一鬧,出動了反恐部隊,將碩大的川島組剿了個乾淨,整個東京的黑道局勢被重新洗牌。
川島組一空,各類小社團開始霸佔其原本的地盤,而像稻川會這種大社團反而迫於那來自未知勢力(風華院家)的威懾與恐懼而不敢有動作,等風頭一過去了,他們才開始試探着活動。
新川直一苦惱的看着面前這大姐還是一臉不滿,完全不明白怎麼回事,這委託費明明已經不低了呀,為何幾個月沒見這大佬的胃口就養叼了呢。
但是沒辦法,社團人手不夠,特別是像他這一類的『高手』,為了多奪取些地盤,那麼以後社團的利潤與分紅也就更大了。
於是他咬了咬牙,頗為肉痛的張開雙手十個指頭,哭喪着臉問道。
「這個價?」
櫻無奈的嘆了口氣,知道現在不是挑剔的時候,撇着嘴正要點頭。而這時,一個聲音插入了。
「片、片瀨,你你你在這啊,好。。。好不容易找到你,快。。。快和我回去吧。」
儘管比企谷拼命壓制心中的恐懼,但還是因為對方的身份害怕的聲音顫抖,有些結結巴巴說道,微微縮着脖子,眼神亂飄不敢看對方。
三人的視線都帶着奇怪的看向比企谷,新川直一疑惑的瞄了櫻一眼,好奇的向她問道。
「你朋友?」
櫻微微一愣,眼神有些詫異:「比企谷。。。」
「我。。。我是她男朋友,來。。。來接她回去的。。。」
三臉目瞪口呆,櫻無力的捂着眼睛不想再看下去,新川直一瞪着對面的死魚眼小鬼,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順便仿佛聽到了一旁石原秀人眼鏡碎裂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