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面對潘同光和江淮的左右夾擊,那水鬼不慌不忙,冷冷一笑,眼睛一動,身前的煞氣輕輕涌動,聚起兩道黝黑的刀鋒,下一刻便衝着江淮兩人爆射而去。
事情就發生在呼吸之間,猝不及防,江淮雙眼一緊,下意識的舉起手中的拘魂鎖——
煞氣變幻的刀鋒與漆黑的拘魂鎖劇烈的碰撞,激起一陣火花,江淮只覺得渾身上下撕裂一般的痛楚,而後騰地而起,整個人猶如被投射出去的炮彈一樣,狠狠的撞在身後的牆面上。
&叔——」躲在門外的李成安見到這幅景象,當即就紅了眼,一跺腳,就要衝進屋裏。
一旁的徐老闆忙不迭的拉住李成安往角落裏縮:「我的李大少誒,你兩手空空的,就別出去添亂了。」
一邊說着這話,徐老闆一邊小心翼翼的往屋裏看,盯着江淮手裏黝黑的拘魂鎖,心中翻雲覆雨(日了狗)!
囂張跋扈的柳市老霸王突然變成高大上奇門術師,違和感不要太強!
勉強坐直身體的江淮只覺得喉中一股腥甜,隨即一口鮮血狂噴而出,劇烈的疼痛襲來,江淮咬着牙,勉強不讓自己掉下眼淚。
另一邊的潘同光顯然要利索的多,畢竟是練過的,身體猛的往一旁傾斜便輕而易舉的躲過了刀鋒的襲擊,而後瞬間出現在水鬼上空——
破風聲襲來,水鬼依葫蘆畫瓢的用陳建國父子兩人擋在身前。
潘同光目光如炬,神情肅然,不再退讓。
眼見着刀刃就要挨上陳建國的脖子,只聽見楊雁華大喊一聲「不要,小桃不要啊——」而後整個人發瘋了一樣撲向半空中的水鬼。
水鬼被楊雁華的舉措弄的有點恍惚,沒過多久便回過神來,哪知道下一刻一道破風呼嘯而來,隨即胸口一痛,水鬼面上一陣扭曲,低頭一看,一柄大刀穿過陳建國父子兩人之間的空隙,徑直沒入自己的胸膛。
大刀上的煞氣瞬間侵蝕着水鬼的身體裏的鬼氣,刺啦刺啦的聲音不絕於耳。
水鬼的怒氣瞬間升到頂峰,她瞪大了眼,兩手中的陳建國父子撲通一聲掉在地上,腳邊的楊雁華被狠狠的震開,在地上翻滾了幾圈之後,兩眼翻白,暈死過去。
水鬼扭過頭,左手生出黑長的指甲,掌心聚起一團煞氣,猛的向潘同光胸口拍去。
潘同光屏住呼吸,雙腳往後一蹬,然而水鬼的攻擊,來的過於凌厲,勁風撲面而來,潘同光心跳猛的一滯。下一刻,一根鐵鏈急射而來,鎖住潘同光的腰,身後猛的一拉,橫插在水鬼胸口的大刀隨着他的主人被鎖鏈裹攜着飛到門外。
不遠處的江淮一隻手撐在地上,另一隻手死死的拽緊拘魂鎖,救下潘同光的下一秒,陳建國父子也轉眼間被江淮扔了出去。到最後,江淮忍住身上的疼痛,咬着牙往房門外一鑽——
房間裏頓時只剩下了水鬼,對上水鬼扭曲憤恨的面孔,江淮艱難的勾起唇角。手中的拘魂鎖瞬間開始延伸,不到一息的時間就將整個房間全部封鎖了起來。
江淮不由的舒了一口氣,下一刻卻變了臉色。
&叔——」李成安顫巍巍的說道。
江淮驀地側過臉,兩邊的通道不知道什麼時候聚滿了遊魂,這些遊魂神情呆滯,木訥的浮在半空中,多是□□歲的孩童,李成安一行人包括宋柏一家在內則被十幾個遊魂壓在地上。
江淮瞬間變了臉色。
遊魂之中漸漸讓出一條路來,來人很熟悉,正是沈神婆!
她拄着拐杖,黑色的布巾已經被摘下,露出一雙渾濁的雙眼。
宋柏張着嘴,環顧四周熟悉的面孔,這些孩子,這些同鄉,如今全部了無生氣。他滿臉的不可置信,心中對沈神婆的信任與敬佩轟然倒塌,心身俱疲,他茫然的說道:「你能看見,你不瞎!你怎麼能看見?」
說完這話,嚎啕一聲,痛哭了起來。想起這些年來自己對沈神婆的照顧,哭自己善惡不分,甚至於為虎作倀。
沈神婆嗤笑一聲:「我原本是瞎了,那些個庸醫治不好,不代表我自己治不好。」
&你為什麼還要裝瞎,為什麼要這麼做?」宋柏失聲質問道。
&什麼?」沈神婆吶吶說道,神情越發狠厲,她拔高了聲音,反而說道:「你問我為!什>
她指着遊魂中的十幾個成年男女,滿臉猙獰說道:「看見他們了嗎?當年要不是他們在背後編纂流言,我的女兒,她才那麼高,那么小!他們安的什麼心,竟然要讓我的小娃小小年紀就背上克親的惡名。他們就是害死我女兒的劊子手。這是他們欠我的,現在就該用命來償還。」
她又指着旁邊一個個的男童說道:「他——他們家一連生了兩個女孩,可他父母一門心思想要個男孩繼承香火,又害怕超生罰錢,所以就乾脆把第二個女孩賣給了人販子,換回來的錢供他吃穿花用——」
&他和他的雙胞胎妹妹一起考的中考,他妹妹考上了重點高中,他的成績比重點高中差了二十幾分。可他父母卻要花三萬塊錢把他送進重點高中,讓他妹妹輟學打工掙錢供他讀書——」
……
&有他——」她指着地面上蜷縮着身體的陳靖宇,「好一個開玩笑,就將自己的親姐姐推進水裏溺死了。」
&們從小就被父母捧在心尖,就因為多了根玩意兒,就能享受着旁人享受不到的,他們的享受建立在無數人的痛苦之上,他們該死!」沈神婆咬牙切齒的說道。
&他們都還只是孩子,他們什麼都不懂,錯的是他們的父母,你為什麼要害他們?」宋柏怒吼道。
&啊,他們還是孩子,家裏面就這樣虐待女孩。等他們長大了,需求多了,豈不是要讓家裏的姐妹給他們做牛做馬養活他們。既然這樣,他們死了,豈不是更好。」沈神婆得意的說道。
她撫摸着身邊的幾個小女孩的頭頂:「乖孩子,等阿姨解決了這些人,就放你們去投胎,下輩子投個好人家,過的好好的。阿姨取走你們的性命只是想讓你們不再受到家裏的虐待。你們一定能原諒阿姨的對吧!」
沈神婆扭過頭,衝着江淮說道:「放了小桃,否則我弄死他們。」
十五年前她回到魚陽鎮沒多久,小桃就死在了石橋底下,變成了水鬼,這麼些年來,她們倆合作的相當融洽。她通過接觸人群,催眠那些被她選中的獵物,讓他們無意識的接近石橋,然後下水。小桃則負責奪取他們的性命。最後這些活人的精氣歸小桃,死後的魂魄則被她煉製成傀儡。現在她可不想失去一個這麼優良的合作對象。
話音剛落,架着李成安等人的遊魂伸出漆黑的長指甲靠在他們的脖頸上。
&五爺,救我們——」被捆住的幾個蘭芝堂的活計頓時淒聲喊道。
徐老闆回過頭,猛的瞪了他們一眼,隨即縮着頭不說話。
江淮深吸了一口氣,看了看不停搖頭的李成安,左手輕輕抖動,拘魂鎖驟然縮短成皮帶長度,躺在江淮手中。
原本被困在房間裏的水鬼帶着凌厲的威壓衝出房間,一把掐住江淮的脖子,來不及反應的江淮被直接壓制在牆壁上,整個人漸漸懸空。
&叔——」李成安紅了眼,失神喊道。
脖子上的手慢慢掐緊,對上水鬼恨厲的雙眼,江淮張開嘴,眼角泛起生理性的淚水,臉色漸漸發青。
潘同光將大刀橫在身前,弓起身體做防備狀,面色凝重卻不敢動作。
一旁的沈神婆瞧見了從江淮手中掉落的拘魂鎖,眼睛不由的冒出一陣精光,慢慢的走上前去,伸出右手就要去撿那拘魂鎖。
誰知道手指剛剛碰觸到拘魂鎖,鎖鏈上突兀的冒出一陣刺眼的黑光,隨後沈神婆整個人都被震飛了出去。
就是現在——
江淮兩根手指猛的向上一勾,地面上的拘魂鎖瞬間從地上騰起,攻向掐着江淮的水鬼。
水鬼下意識的後撤,一旁的潘同光伺機而起,透着血光的大刀衝着水鬼橫劈而去。
江淮猛的掉在地上,顧不得緩解呼吸,他抓起地上的鎖鏈一甩,擒着李成安等人的遊魂頓時全部被串在了拘魂鎖上。
被狠狠摔在地面上,好不容易緩過來的沈神婆見到眼下這幅情景,眼裏不由的閃過一絲驚慌,衝着一旁呆立的遊魂命令道:「快,快,給我殺了他們——」
晚了——江淮劇烈的咳嗽着,手裏的鎖鏈卻絲毫沒有停頓,在遊魂之中穿梭,這些遊魂剛抬起腳,就被鎖鏈捆住了,隨即像是失去生機一樣漂浮在空中。不過幾息之間,在場的遊魂全部被江淮熟練拿下。
做完這些,他連忙回頭,只看見潘同光面無表情的將大刀收進刀鞘之中,一旁水鬼張着嘴,滿臉不可置信,她低着頭,整個虛幻的身體從腰部分做兩半。
她死死盯住他不遠處面帶狂喜的陳建國父子,她在內心吶喊着不甘心。她咧開嘴衝着他們一笑,拼盡最後的力氣,聚起兩道煞氣向陳建國父子襲去。
江淮抿緊唇角,垂下眼瞼,將下意識抬起的拘魂鎖放回身後。
眼見着兩團黑霧向自己飛來,陳建國父子嘴角掛着的慶幸頓時一僵,來不及躲閃,黑霧徑直沒入他們的太陽穴,父子倆眼睛瞪大,腦中混混沌沌,昏了過去。
耗盡最後一份氣力的水鬼看着昏死過去的陳建國父子,面上無悲無喜,眼角卻滑下一地淚水,喃喃說道:「報應啊,報應——」旋即化作一道亮光,消失在空氣之中——魂飛魄散。
&爺,她怎麼辦——」潘同光看着地上不停咳血的沈神婆皺眉說道。
終於消停下來的江淮靠在牆壁上,緩緩的坐在地上,深深的吸了幾口氣,一旁的李成安手忙腳亂的爬過來,攙住江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