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自然又是一片修羅場。
舟舟到最後實在是忍無可忍,趁段凌換保險套的功夫,掙扎着翻下床嘭嘭嘭變回了原形。段凌的臉色頓時就黑成了鍋底,滿狀態復活的二狗子伸着舌頭挑釁地看着他,笑得一臉嘚瑟,特別欠揍!
段凌磨了磨牙,坐到床沿使勁兒掐它的臉,邊掐邊罵,「變回去我收拾不了你了是吧?」
&嗚~~」來呀來呀,有種繼續干哪,哈哈哈!
段凌眯着眼睛瞪它,忽然捏住它的狗耳朵陰笑數聲,翻身就騎到了它背上。舟舟登時就不笑了,驚恐地瞪大眼,嗷地一聲竄起來拿爪子捂住腚,尾巴嚇得僵成了一條直線,標準的[受驚嚇的哈士奇>
段凌看它那蠢樣,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在床上笑得直打滾,無情地嘲笑它的智商,「你蠢不蠢?啊?蠢不蠢?哎喲這傻樣兒!毛兒都嚇禿了哈哈哈哈!」
舟舟:「……」真特麼神經病啊這個人!
於是當晚舟舟戰戰兢兢地披着一身狗毛兒趴在客房門口,趴着趴着就睡了過去。不過可能因為維持人形太久了,原形的樣子竟也覺得冷,舟舟無意識打了兩個噴嚏,翻了個身,蜷成一團球哆嗦了一下,慢慢地又睡熟了。
過了一會兒好像又不冷了,身體暖洋洋的,似乎還落入了一個懷抱里。
再一睜眼,陽光細碎地傾灑進房間裏,被樹葉遮擋住的斑駁光芒,隨風搖曳着映照在眼前人沉睡的臉上。那一刻的世界無比安靜,又無比美麗,舟舟恍惚着看呆了,因為眼前這個人難得一見的溫柔輪廓而轉不過神來。
段凌一直都是很好看的,這一刻卻分外地好看,舟舟看了好半天,覺得整顆心都要融化了似的,看着看着就傻笑起來。
它眨了眨眼睛,忽然發現自己被他抱着,身上又蓋着被子,段凌的手搭在它下巴的那撮軟毛兒上,那是它很喜歡被撫摸的地方,很舒服,懶洋洋的柔軟感覺,這人竟睡着了都記得。
看得實在是有些情動,舟舟咕嚕了一聲,伸舌頭舔了下段凌的臉。
段凌迷糊着睜眼,看到一臉乖巧的小狗崽,記憶斷片了一會兒,本能地寵愛地揉了它一把,操着剛睡醒的沙啞聲音懶懶地叫它,「早啊,傻狗。」
說完了才覺得不對,這傢伙怎麼變回去了?
段凌一下子恢復記憶,頓時就醒了,眼神犀利地瞪過去,舟舟越發奴性地討好他,呼哧呼哧笑着拿腦袋拱他的胸膛。段凌捏住它後脖頸上的軟肉,哼道,「能耐了啊,還知道變身躲着我了?」
舟舟:「汪汪!」
段凌無語地翻白眼:「你也就這點兒出息吧。」
段凌起了床,舟舟趕緊也跟着起來,尾巴搖來搖去地蹭他,嗚嗚叫着撒了會兒嬌。段凌無奈,張開手臂朝它晃了晃,嘆道,「過來吧。」
舟舟立刻後腿一蹬蹦進他懷裏,然後嘭嘭幾下變回去,兩腿纏着他的腰笑眯眯地打了個啵兒。
&嘿!」
段凌扯他耳朵,故意板着臉,「嘿什麼嘿,傻麼?大晚上躲到門口吹風,感冒了怎麼辦?」
舟舟窩在他懷裏鼓了下腮幫子,「還不是怕你又發瘋麼,我腰都要斷啦。」
&也就能折騰你的腰了,」段凌沒好氣地走到床邊把他放下來,捏他的臉,「今天要見謝瑜了,給我收斂點,聽到沒?」
舟舟不高興地鼓起被他戳着的那半邊臉,繼續哼哼。
段凌彎下腰給他穿衣服,一件件往上套,邊套邊說,「這個圈子裏的人沒幾個傻子,不要什麼話都信,也不要胡亂說話,不懂的事情及時問毛小羽,他說的話要好好聽,不要胡鬧,知不知道?」
舟舟唔了一聲,覺得不太對勁,問道,「問你不行嗎?」
&又不能一直陪着你,」段凌給他穿好褲子,揉揉他的腦袋,「找不到我也不要急,給我打電話,我要是沒接就是在談事情,發短訊告訴我什麼事,我一結束就找你。」
&舟舟乖乖點頭,伸手抱着段凌的胳膊蹭了下,又說,「放心吧,我不會給你惹麻煩的。」
段凌笑了下,低頭又親親他,把人抱了起來。
之後一起去用早餐,上午是簡單的開機儀式,政府領導和幾位主要的投資商上去講話,下面第一排坐着第一期邀請的明星嘉賓,舟舟坐在最左邊,毛小羽坐在他後面,此刻正給他一個個地小聲解釋。
&在說話的是杜總,整個節目最大的投資商,白手起家的商界傳奇,是個很厲害的人物,你可千萬別惹到他。」
舟舟小聲耳語,「我拍我的節目,也惹不到他呀。」
毛小羽道,「主要不是惹到他,是他的人,」見舟舟沒懂,毛小羽小心拿下巴指了指同樣坐在第一排,和舟舟隔了兩個人的男人身上,「譚驍,他的資料你也看過,他是杜總的人,千萬別得罪他,知道嗎?」
舟舟面露驚訝之色,「你說那個很高的大哥哥?」
毛小羽明白他的言下之意,說道,「看着是不像,但他的確是杜總包養的人,你沒事兒不要招他,能交朋友最好,交不到也沒關係,別得罪他就行了。」
舟舟還是覺得不可思議,那個譚驍從頭到腳都看着非常硬氣,和段凌一樣是那種一眼看過去就很爺們兒的那類人,這種人竟然也會被人壓在下面嗎?
舟舟不由地就想到昨晚段凌不要命地折騰自己時候的模樣,實在沒法代入譚驍也跟自己一樣被另一個男人來回翻騰。他覺得挺稀奇的,就忍不住往譚驍身上瞄,譚驍長得很普通,至少在這一排光鮮亮麗的明星堆里,屬於很不起眼的一個,舟舟覺得杜總也挺奇怪的,這樣一個長相一般,身材又高大,半點都不纖細的大男人,怎麼想着要包養他呢?
不過別人的事情想想就過,舟舟也不是好奇的人,很快就被上台發言的段凌給吸引了過去。這五六個投資商里,除了杜總和段凌兩個,其他都是又圓又肥,實在辣眼睛,最後上來那個,說話還抑揚頓挫、慷慨激昂的,搭配他臉上顫抖的橫肉,效果實在迷之搞笑。
毛小羽又提醒道,「這個是穆總,公司剛剛崛起,還沒上市,但是很有手腕,別看他笑眯眯的,之前的來路很不乾淨,是個狠角色,千萬別惹到他。」
舟舟只好搭腔問道,「又是哪個哥哥姐姐跟他有關係呀?」
&在最右邊那個,韓清,是他的人,記住了啊。」
舟舟覺得這個世界太奇妙了,杜總那麼好看的人,包養了一個普普通通的大老爺們兒,而韓清那麼漂亮驚艷的男孩子,竟然被穆總這樣肥得流油的傢伙霸佔着,哎,這麼一看,果然還是小主人和自己最登對了,舟舟忍不住在心裏給自己和段凌點了個贊。
被科普了一堆奇奇怪怪的關係,舟舟一個個用心記住了,直到最後一個明星代表上台發言,舟舟頓時兩眼發光,整個人都亢奮起來,毛兒都要豎起來了!
是謝瑜!謝瑜!活的!3d的!立體的!真真正正的謝瑜大大!
舟舟覺得自己不能呼吸了,眼睛都要冒出桃心來,心臟撲騰騰地亂跳。毛小羽拽了他一下,咳嗽一聲,「那個什麼……段總還看着呢。」
舟舟壓根兒聽不到他說話,全神貫注地盯住謝瑜的一舉一動,整個狗都要化了,身體都要飛起來了!
天啊,謝瑜怎麼可以這麼好看,他怎麼就可以這麼好看!!
簡直就沒見過比他更好看的人類!黃金比例身段,寬肩窄腰大長腿,那張臉更是造物主的奇蹟,360度無死角,真是要人命的美!舟舟可以用英俊,帥氣,好看,漂亮等等詞彙來形容其他人,可安到謝瑜身上他只能想到一個字,美!真的是……真的是……太美了啊啊啊!!
簡直要不能呼吸了!
段凌在投資商的座位上居高臨下地看着某隻二狗子幾乎要燃燒起來的眼睛,他仿佛都看見了他背後瘋狂搖動的大尾巴!段凌瞪着他,伸手拿起旁邊的礦泉水瓶子,咕咚咕咚喝光了,然後狠狠一捏,捏得瓶子喀拉拉響。
一旁肥肉亂顫的穆總湊過來,感慨了一句,「哎呀,段總,你看這謝瑜,是真美啊,要不是有主兒了,我可真忍不住想出手了呀。」
段凌:「喀拉拉!喀拉拉!喀啦啦啦啦!!」
穆總:「……呃,您慢慢喝,慢慢喝,要不……再來一瓶?」
&以差不多就這樣啦,」所有人發言完畢,主持人總結道,「現在我宣佈,《夠膽你就來》真人騷節目,正式開機!」
銅鑼當地一聲響,所有工作人員開始各就各位,段凌趁機要過去給舟舟再上一課,卻看到某人三秒內就追着謝瑜跑了個無影無蹤,他奮力要飛奔過去,卻被旁邊的穆總牢牢擋住了去路,就那麼一人寬的退場路線,被穆總肥碩的身軀佔了個滿滿當當,貼近了都有肉浪在翻湧。
段凌:「……」丫個死胖子!給我滾一邊去!
死胖子穆總花蝴蝶一樣朝愛寵滾了出去,段凌總算逮着空隙衝出去,卻連舟舟的狗毛兒都沒看到一根,氣得直跺腳,又被旁邊的一對一對無情地血虐。
杜總:「別勉強,輸了就輸了,太危險的挑戰不要做。」
譚驍:「……嗯,聽你的。」
穆總:「哎呀呀,要開始啦,留點兒力氣別太拼,晚上好好伺候我呀。」
韓清:「……哦,知道了。」
段凌:「……」
鹹魚總裁的內心竇娥一般滿地打滾:為什麼別人家的都那麼乖,就我的這麼浪!為什麼!為什麼!!
貝多利島的晝夜溫差非常大,下午的時候天氣還好,到了傍晚就開始越來越冷了。助理們早早查好了這些信息,給自家明星都準備好了厚衣服,拍攝過程倒是沒人凍到,只是進程不太順利,一直到天快黑了都沒有一個人能闖過第一關。
第一關是真實環境下的密室逃脫,七個挑戰嘉賓分別被關在不同的七個房間裏,要利用各種線索逃脫出來。每個房間都設計得很難,也是節目組故意這麼安排的,其實都做好了所有人都通不過的準備,藉此降低難度開啟場外援助的環節,再加上如果真的所有人都通不過,也算是節目的一個炒作點,所以雖然一下午都沒什麼進展,劇組的人卻都按部就班地繼續拍攝,着急的也只有跟着來湊熱鬧的各位「家屬>
&都四個小時了,還沒出來?」段凌急躁道,「晚飯吃沒吃?不會讓他餓肚子吧?」
段彥彬站在他邊上,面上雖然冷靜,卻也有些着急,「毛小羽守在房間外面等他,剛才給我打過電話,說晚飯送進去了,伙食還不錯的。」
段凌仍是不滿,「這外面都開始冷了,他屋子裡冷不冷啊?」
&剛問過了,說每個房間都有空調,暖氣開得很足,應該冷不到。」
段凌嘖了一聲,不耐煩道,「舟舟那個笨腦袋再給他兩小時都爬不出來,乾脆放棄算了,在裏面悶壞了怎麼辦?」
段彥彬沒說話,卻也皺了下眉頭,段凌終於忍不住,說道,「我去攝影棚看看,剛才杜總好像就進去了,應該也能讓我們進。」
段彥彬立刻道,「行,去看看吧。」
於是兩人找個藉口去了總導演的攝影棚,看着那十來個屏幕里映出的不同人的臉,看得心情更差了。
段凌的目光自然是落在舟舟身上,也如他所料,舟舟在屋子裏沒頭蒼蠅似的亂轉,折騰了四個小時也只找到了一盒小石子,還不知道拿來幹什麼用。
關着他的地方非常奇怪,是個足足有一百平方米的大廳,大廳的四個角落放着四盆花,分別是蒲公英,菊花,蘭花和薰衣草,而四盆花的旁邊都放着一個箱子,周圍又被十多根立起來的五顏六色的木頭環繞着。舟舟圍着那四盆花轉了好幾圈也參不透其中的玄機,只好又回到大廳中央,瞪着一個陣法似的奇怪東西發呆。
那是一個四方陣,每一個方陣里都畫着不同的花,倒是正好能對應到大廳角落裏的四個花盆,他大概猜得出來這方陣跟那幾盆花有點關係,可他猜不透,腦袋都要炸掉了也一無所獲,急得抓耳撓腮,晚飯都沒心思吃了。
天漸漸暗了下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舟舟忽然覺得屋子裏有點冷了,而且是越來越冷,隔着兩層外套都抵擋不住那股寒意。舟舟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蹲下來拿後腿拍了拍腦袋,想讓身子暖和一點,可這麼一拍,腦袋像是突然被拍通了似的,莫名其妙地忽然清醒了。
他驀地抬起頭來,盯着角落裏的花盆,黑眸里的瞳影忽然化成一條縫,整個表情都犀利起來。
木頭。
對了,每盆花周圍都有顏色不同的木頭。
舟舟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想通了這一點,立刻跑到蒲公英那盆花旁邊,開始數周圍有幾根白色的木頭。
——5根,白色的五根。
他心裏記住這數字,又匆匆跑到菊花那裏,開始數黃色的木頭,>
接着去蘭花那邊,暗綠色的木頭,>
薰衣草那裏,紫色的木頭,>
於是百里之外的攝影棚里,段凌就看到舟舟突然開竅了似的,圍着那幾根木頭轉了轉,然後回到那陣法中間,開始往每個方陣的圖畫裏放對應的小石子。蒲公英放了5顆,菊花放了3顆,蘭花放了4顆,薰衣草放了>
剛剛放完,四盆花周圍的箱子果然嘭地一聲響,全部彈開了。
段凌驚奇地看着他的動作,難以置信道,「他怎麼想到的?」
一旁的導演也是訝異非常,「他這個難度算高的了,沒想到第一步還真讓他破了。」
段凌覺得稀奇,又看到舟舟從那四個箱子裏分別摸出了一捆繩子,一把剪刀,一根摺疊杆和一個手電筒,然後四下走了走,忽然抬起頭,皺眉往天花板上看了一眼,似乎看到了什麼,拿起手電筒往上面一照,登時就露出個笑臉來。
導演在旁邊一拍大腿,驚奇道,「絕了,他這是第一個要逃出來的節奏啊!」
導演剛一喊,其他工作人員都紛紛往這邊湊,就連一直沉默無聲看着譚驍表現的杜總也往這邊瞥了一眼,攝影棚里頓時就熱鬧了起來。
&讓他發現了!我去!太牛逼了吧!」
&摺疊杆了?支起來了!天啊,他這是真的看穿啦!」
屏幕里的舟舟拿着那根摺疊杆,支到最長,然後打着手電筒朝某一處的棚頂用力捅了起來,捅着捅着竟然真的捅開了一塊木板,隱藏在地板下面的攝像頭裏立刻映出了木板移開之後露出的灰色天空。
&才是出口?」段凌瞪大了眼睛,「不是走正門找鑰匙?」
導演嘖嘖稱奇,讚嘆道,「他抽到的這個密室真的蠻難的,一般人都會想辦法找鑰匙吧,他竟然真的發現了這個棚頂的出口,我也是服了。」
他們當然猜不到,舟舟當時抬頭看,只是因為外面有一隻鳥落到了那塊天棚上,舟舟的聽力極為敏銳,迅速捕捉到那落下的聲音太過清晰,並不厚實,所以才懷疑那塊板子有問題,試探地捅了幾下,竟然還真的捅開了。
而被他的表現驚到的其他劇組人員,驚呆地看着他用繩子把先前那四個箱子綁起來,摞得高高的,然後自己爬到上面去,最後探出半個身子撐住棚頂的磚瓦,成功從上面跳了出去。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好半天才終於反應過來,趕緊用廣播通知其他嘉賓這一消息。
&號挑戰者,蘇舟,成功脫困!07號挑戰者,蘇舟,成功脫困!」
段凌覺得不可思議,段彥彬也很意外,不過心裏為他高興,忍不住就微笑起來。其他人都嘖嘖稱奇,只有杜總一個人抱着手臂站在原地,仍是不發一語地看着譚驍的鏡頭,不急也不惱,從都到尾都安安靜靜地站着。
眾人正感慨的時候,一個導演助理忽然跑進來,急切道,「徐導,我們去清理房間才發現,07號密室的空調壞了,蘇舟在裏面凍了好幾個小時了!」
段凌一驚,立刻皺起眉來,「怎麼搞的?空調壞了現在才發現?」
&不起,對不起,工作人員已經過去給他加衣服了,現在也喝了熱茶,看起來好多了,您放心,絕對沒有下次了!」
段凌心裏不爽快,可也知道正錄着節目,自己不好過去打擾,只得忍着脾氣盯着鏡頭裏團成球兒的小寶貝,心疼得不得了。
一旁的段彥彬卻是恍然大悟似的,低頭笑了一聲。
段凌納悶兒地看他,「笑什麼?」
&說他怎麼突然變這麼聰明了,你還想不到嗎?」
段凌愣了一會兒,忽然也明白過來,忍不住就噗地笑出了聲。
舟舟老覺得自己是匹英武帥氣的狼爸爸,沒想到這遠古的血統還真就派上了用場。哈士奇麼,骨子裏仍舊是極寒之地的捕獵者,周圍冷到一定程度智商就提上來了,傳聞零下二十度以下可以達到人類七八歲的智力水平,是名副其實的雪原之狼。
段凌忽然就想到很久以前養舟舟的時候,那傢伙平時傻兮兮地到處賣蠢,外面一下雪就精神了,威武霸氣,精神抖擻,還真沒多少狗樣兒了,活脫脫就是一匹威風凜凜的狼爸爸。
不過天氣一熱就又蠢回來了,從來都帥不過三秒鐘。
段凌正眯眼笑的時候,忽然聽廣播裏又響起一聲:「01號挑戰者,謝瑜,成功脫困!01號挑戰者,謝瑜,成功脫困!」
段凌笑不出來了。
不僅笑不出來,他還覺得自己又該去買兩隻鱉了。
而聽到廣播前一秒還在葛優躺的某舟,突然蹦高跳起來,匆忙把茶杯遞給毛小羽,欣喜道,「我去找謝瑜大大啦!」
毛小羽心情複雜地瞪着他,委婉提醒,「你們離得很遠的,不一定找得到呢。」
舟舟卻是胸脯一挺,頗為自信似的哼了一聲,轉身就跑沒影了。毛小羽抬頭盯着攝像頭的方向,朝鏡頭那端的人拜了拜,無聲說了句:對不起啊,攔不住……
想了想,他還是給段凌發了個短訊,弱弱地問:
並不知道助理辛酸心情的舟舟同學,揚起頭在空氣中靜默了一會兒,直到一絲微風襲來,他狠嗅了口氣,然後喜笑顏開地面朝東方狂奔而去。
貝多利島的確很大,山坳又多,要不是有一群攝影和工作人員跟着,挑戰嘉賓們說不定都不敢到處亂跑。可舟舟哪管那些,跟着他的攝影大叔們簡直要跑斷腿,也不知道他哪兒來的自信上躥下跳,就這麼筆直向前地跑了一個鐘頭,竟還真讓他們遠遠看到了一個逐漸逼近的熟悉身影。
……還真是……謝瑜啊?
&瑜大大!」舟舟猛吸口氣,嗷地一聲撲過去,「我可找到你啦!」
謝瑜聽到喊聲剛剛回頭,就看到一條影子兜頭撲過來,嚇得他差點摔個跟頭。可定睛一看,倒是十分意外,「蘇舟?」
舟舟急忙點頭,男神就在眼前活生生站着,他恨不得放個猴賽雷飛上天,激動道,「大大!我找到你了,你就是我的了!」
謝瑜:「…>
遠在天邊恨不得打碎屏幕穿進去薅狗毛的段總裁:(看什麼看!沒見過在人生路上跌倒的鹹魚嗎!)
謝瑜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他的意思,問道,「你要和我聯手嗎?」
舟舟:「對對!聯手,不配種!」
謝瑜:「…>
段凌:(作者你能不能別老給我鏡頭!我現在不想說話!謝謝!)
哦,那繼續切回來。
謝瑜當然沒有拒絕的理由,節目的確沒有規定嘉賓之間不能聯手,問題就是沒法碰面而已,於是便點頭笑道,「好啊,我這兒的線索只有一個數字,48,你的呢?」
&的是一個照片!」舟舟趕緊獻寶似的遞給他看,「是個海灘呢。」
謝瑜想了一想,說道,「出口應該就是這片海灘,不過不知道是哪個方位,我這個48也許有作用,不過……」他看了看天色,說道,「太晚了,咱們明天再一起破解吧?」
出逃的規定時間是三天,當天沒完成任務可以回酒店休息,第二天從原方位繼續開始。舟舟自然同意他的提議,喜滋滋地搖尾巴,「我都聽你的,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你就是我的肉骨頭,指哪兒打哪兒,妥妥的!」
謝瑜:「…>
謝瑜覺得他有點可愛,兩人左右無事,便一邊找路線一邊閒聊,很快便建立了深厚的革命情誼。
男神和迷弟之間的友情就是這麼沒有道理!說好上就好上了,都不用超過一百個字!
於是當晚果真只有謝瑜和蘇舟兩個人逃出了密室,其他五位只得申請了場外援助,出逃後得到的線索就比較模糊,彼此還被隔離開無法交流,情緒都比較低落。
不過舟舟很高興啊,非常高興!一晚上旋轉跳躍閉着眼,走路都是顛的。因為被凍了一天,某人的智商直線上升到了最頂點,嘚瑟一晚上也料到了沒好果子吃,一進了房間就秒變回了原形,衝着段凌得意地嗷嗷叫喚。段凌拎着虎鞭酒的瓶子,掄起胳膊在空中發泄似的使勁兒甩,甩了好幾圈又狠狠丟到一邊,忍無可忍地撲過去壓在舟舟身上一頓揉,把狗毛兒都揉掉了一大把才憤憤地收回手。
舟舟任他揉巴了一會兒,一直咧着嘴傻樂,段凌想跟他說說話,這模樣又說不了,只得憤懣道,「變回來,今晚不折騰你。」
舟舟顯然不信他,拿着大腦袋拱他,想讓他抱一抱,段凌翻個大白眼直哼哼,最後還是不情不願地抱住了它。一人一狗靠在床頭看電視,看一會兒舟舟就撒嬌地蹭一蹭,段凌就擺出死魚眼揉它下巴上的毛兒,蹭一下就揉一次,還算和諧地度過了兩個小時。
段凌有點困了,關了電視鑽進被窩裏,拍拍身邊的位置,無奈道,「變回來吧,讓我抱抱你。」
舟舟蹲在他旁邊歪歪頭,不理他,兩隻爪子按着他的肚皮玩兒。段凌捏住它調皮的小爪子,凶它一句,「再不聽話我可走了,明天不陪你了。」
舟舟的笑臉一頓,趕緊收回爪爪,乖乖就變了身。段凌瞪着眼前光溜溜的傢伙,無語地扯住他的胳膊把人拽下來,四肢纏到他身上,輕輕抱住了,「今天凍了一天吧?冷不冷?」
舟舟窩在他懷裏打了個哈欠,眯縫着眼睛,「有點,不過跑一跑就好啦。」
段凌低頭親親他,看他實在是累了,也不捨得把他怎麼樣,當晚就只是小心摟着他,把人暖熱了,睡了一夜。
接下來的兩天過得很快,因為一整天都在錄節目,到第三天的時候所有人都累得跑不動了,舟舟和謝瑜綁定了兩天,進度算是最快的,手裏握着的線索把目標縮小到了三個海灘,可因為這三個海灘相距得實在太遠,時間也不太夠,抉擇起來就非常糾結。
此刻兩人都上氣不接下氣,躲在一塊大岩石後面休息,謝瑜說道,「我覺得我的48可能是指東邊的那個海灘,我昨天找到的線人說那邊有四十多家小店在營業,可能就是這個意思。」
舟舟也沒什麼頭緒,可又有點捨不得西頭的那個海岸,猶豫道,「可我剛才查到的線索上又說,西海岸有一片門徒的石像,是一個景點,差不多有四五十座呢……」
謝瑜也犯了難,離節目規定的結束時間只有兩個小時了,來回跑兩頭海岸幾乎不可能,更何況南邊的海灘也有可能是真正的出口……
兩人正糾結的時候,忽然聽不遠處響起一個喊聲,「哈哈!讓我抓到了吧!站住!」
兩人迅速回頭,下意識都躲得更隱蔽些,果然看到專門負責逮人的場外嘉賓遠遠跑了過來,正奮力追逐着一個高瘦的男人。節目裏每個人身上都貼着一塊名牌,挑戰嘉賓的名牌一旦被場外嘉賓撕下去就會直接出局,而現在被追着的人舟舟一下就認了出來,低叫了一聲,「是譚驍哥哥!」
謝瑜趕緊捂住他的嘴巴,噓了一聲,「我沒多少力氣了,現在出頭咱倆都危險,還是躲着吧。」
舟舟有點猶豫,他們現在陷入了困境,多一個合作者就多了個線索,可是也像謝瑜說的,場外嘉賓吃好喝好,還有車接車送,有的是力氣,他們這些人可折騰了三天,真沒法保證能拼得過對方。
正糾結的時候,卻見譚驍忽然一轉身,毫無預兆地反手撲過去,狠狠把追他的場外嘉賓用力推了出去。
節目裏唯一「反殺」回去的辦法極為苛刻,場外嘉賓對付挑戰者只要撕掉名牌就好,可挑戰者要滅掉他們,卻要從他們的衣兜里翻出一個提示卡牌來,別說他們根本不知道對方把卡牌放在了哪裏,單單就是翻找的功夫也足夠對方撕掉自己的名牌了,所以到現在為止有三個挑戰者已經被「敵軍」殲滅掉,基本上碰到了就是死,根本沒時間反擊。
當然,那只是理論上來說。
舟舟和謝瑜瞠目結舌地看着譚驍行雲流水如一代宗師的炫麗身手,完全沒看清他是怎麼出手的,就看到他猛地脫了外套,胳膊上像個忍者似的綁了一圈圈繃帶,然後刷刷刷把繃帶解下來,鬼知道是不是施展了什麼忍術,竟然一轉眼就迅捷無比地把倒在地上的人捆成了一坨粽子。
粽子君:目瞪狗呆……
譚驍帥氣地拍了拍手,好整以暇地翻找他的衣服,很快翻到了提示卡牌,朝身後的攝影們揚了一下。
旁邊的工作人員也是呆若木雞,總算反應過來,難以置信地愣愣對着廣播念:「截殺者1號,周瀛,出局!截殺者1號,周瀛,出局!」
譚驍的形象瞬間高大威猛無比,舟舟猛地跳出來,無比崇拜地大叫,「譚驍哥哥,你帥呆啦!」
譚驍一愣,回頭看着巨石背後冒出來的兩個人,有點意外,「你們在這兒啊。」
謝瑜呼了口氣,佩服地拍拍他的肩膀,「不愧是武術替身出來的,身手真厲害啊。」
譚驍抿了下唇,像是有點不好意思,垂頭搖了搖,「還好吧。」
謝瑜笑道,「怎麼樣?要不要一起合作?」
譚驍自然同意,拿了自己的線索出來,又把剛剛的戰利品拿出來,局勢一下就明朗起來了。
提示卡牌上畫着一個古代的法老圖像,譚驍手裏是一個小姑娘合十祈禱的照片。
謝瑜欣喜道,「應該就是西海岸的門徒石像了,有傳說對着它們許願很靈的。」
譚驍的線索沒有他們多,壓根都不知道要去海灘,也就沒多嘴,說道,「我方向感很差,分不太清,聽你們的吧。」
舟舟得意地拍拍胸脯,「跟着我走,我方向感老強啦!絕對走不丟!」
謝瑜笑了笑,贊同地點頭,「聽舟舟的,沒錯。」
三人決定下來,立刻深吸口氣,跟着舟舟朝着西海岸狂奔而去。
夕陽的餘暉把他們三個的身影拉得老長老長,莫名有種少年熱血的激情,後面和他們一起受了三天罪的攝影們看在眼裏,竟有些熱淚盈眶,被那三個青春活力的背影一下子打動到了。
果然遠遠看到了代表終點的那條紅線,越過那紅線就是停在海灘上的汽艇,代表他們終於成功完成了逃脫任務。三人的眸光都閃亮起來,舟舟雙臂大張,原地狠狠大跳一下,嘴裏哇吼地尖叫一聲,把謝瑜和譚驍都給逗得笑出聲來。
三人邁開大長腿直直朝前沖了過去,撞破紅線的剎那都順勢狠狠摔進了沙灘里,三顆腦袋並排看着頭頂的夕陽,彼此對視一眼,都忍不住哈哈哈地大笑起來。
&嗷嗷——!贏啦!!我們贏啦!」
謝瑜側頭看着旁邊笑容滿面的少年,伸手揉了把他的頭髮,笑道,「我們贏啦。」
譚驍倒是沒說什麼,只是目光忽然有些恍惚似的,但也只是一會兒,便又微微笑了一下。
攝影師們特地跑近了給他們仨拍了一堆特寫,等全部忙完的時候,三人總算找回了力氣起了身,剛商量着要不要一起回去,就聽身後紛紛響起了兩個叫聲。
&舟!」
&驍。」
被點名的兩人回頭,舟舟眼睛一亮,大庭廣眾下就飛撲過去,給了段凌一個大大的擁抱外加一個響亮的吻。除了段凌本人,其餘所有人都是百臉懵逼,攝影師趕緊把鏡頭蓋住,卻也晚了,那飛撲一吻早就被一幀不差地捕捉了進去,而主角兩個人還原地悠了一大圈,親昵地抱了好一會兒才戀戀不捨地分開。
&主人!我贏啦!贏啦贏啦!」
眾人聽到小主人三個字,都有點羞恥地轉過頭去,腦子裏忍不住就開始yy倆人掉節操的日常,而段凌習以為常似的摸摸他的頭,牽着手笑道,「舟舟真棒,回去賞你肉吃。」
&要大的!硬的那種!拳頭那麼粗的!」
&好,隨便你吃,要多少有多少。」
眾人:別這樣,我們還是寶寶……
而另一頭看愣了的譚驍呆了一會兒,來接他的杜總伸手揩去他額頭上的汗,又牽住他的手,說道,「累壞了吧。」
譚驍回過神來,神色有些複雜,半天才搖了搖頭,「沒事。」
杜總點點頭,也沒多說,脫了自己的衣服披到他身上,然後稍微扶住他的腰身,淡淡說了句,「走吧,叫了不少你愛吃的,回去吃一點。」
譚驍看了他一眼,低聲說了句,「我……我贏了。」
杜總停住腳步,側頭看看他,依然沒什麼表情變化,雙眸卻微微眯了一下,像是抹不經意的笑。
&恭喜你。」
當晚所有嘉賓都累成狗,主辦方非常人性化地包了一整個酒店的溫泉池,6個男明星單獨一個大包間泡在一起,彼此相談甚歡,結束了都依依不捨,互相留了聯繫方式才各自回了房間。
段凌憋了兩天早已忍耐不住,舟舟因為心情特別好,也實在想他了,二話沒說進門就脫了個光光,倆人從門口一路經過沙發,浴室,窗台,好不容易滾到了床上,難分難捨地酣戰了足足五六回,直到什麼東西都射不出來了才總算停歇了一會兒。舟舟靠在段凌胸口眯着眼,笑眯眯地說,「小主人,今天大家一起泡溫泉,我看到了好多人的小。」
段凌:「……」
滿腔柔情再次餵了狗,段凌握着自己的大拍他的小屁屁,憤憤道,「你閒的啊你,看那些玩意兒幹嘛!」
&哎,換衣服看到的嘛,」舟舟趕緊拍開他的手,在他懷裏轉了個身,對着他說,「我就是想告訴你,我大概估摸了一下,發現所有人的那東西都沒你的大呢。」
段凌一口口水嗆在嗓子眼兒里,也不知道該罵他還是該誇他,只好又伸出一陽指懟他的小蛋蛋,哼道,「那是,你主子的定海神針可不是吹的。」
&是……」
段凌虎軀一震,他發誓他最怕這小混蛋嘴裏冒出個什麼但是。
&是……」舟舟卻是嘿嘿一笑,摟着他親親嘴巴,「但是你就算只有這麼大,」拇指食指拉開,比了個寒磣人的距離,舟舟一臉認真道,「就只有這麼大,我也只跟你做這種事,只讓你一個人插>
段凌:「……」
啊,怎麼辦,這傢伙連情話都說得這麼污力滔天,而自己竟然還覺得很甜蜜,看他竟然還覺得有點萌?
完了,這輩子看來是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