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寶回來之後,妞妞立即又回到從前那個總是滿臉甜美笑容的小捲毛。
吃晚飯的時候,她吃了小半碗飯,然後主動說要添飯。
這可把樂彤這個當媽的樂壞了,要知道,小妞兒這些天一直胃口不怎麼好,無論怎麼哄怎麼勁,都只扒三幾口飯便說飽了,看着小妞兒那肉肉的臉蛋兒一天天癟下去,樂彤心疼死了。
小寶瞧着自家老媽樂呵呵地又盛了半碗飯給姐姐,抬眼瞅瞅大寶,「哥哥,原來是健胃消食片。」
小寶一本正經的話,惹得飯桌上除了妞妞之外的幾個人哈哈笑了起來。
樂彤樂呵完,又笑看着大寶補了一刀。
「小寶,你說錯了,你大寶哥哥只是妞妞健胃消食片吧?你看你,還不是跟平時一樣,只吃一碗?」
大寶這下算是明白為何老爹會露出無可奈何的神情了,「爹地,也不管管你老婆!」,那眼神,竟有幾絲同情的意味。
紀叡事不關已地扒着飯,「我覺得你媽咪說得沒錯!」
瞧吧,這男人真可悲,明明在外面是個叱咤風雲的大人物,回到家卻是老婆的應聲蟲!
不過,在大寶看來,這也正是爹地和媽咪或者準確來說,是他們這一大家人的幸福美滿之處。
明明在外面是個強悍霸氣到極點的男人,回到家,卻懂得斂起所有的銳刺和稜角,用最柔軟細膩的內在來面對老婆和孩子。
將來,自己也會成為這樣一個男人吧?
在外努力打拼為老婆及孩子撐起一片天,回到家裏,又用包容和溫柔甚至是溺愛讓老婆和孩子感受到無微不至的愛。
在大寶的眼中,曾經那個不負責任要靠他努力爭取才能吸引對方一點點注意的爹地,不知不覺中,已經成為一個十分稱職的好丈夫好爹地。
「好吧,算我錯了,在老爹眼中,媽咪什麼時候會是錯的?」
大寶嘴裏毫不留情地調侃着,臉上,卻帶着微微的笑意。
紀叡抬起眼皮瞅他一眼,「說得我像個昏君似的!」
大寶也回他一眼,「不是昏君,又是什麼?」
樂彤夾了只鮑魚放進在大寶碗裏,又夾了一隻給紀叡。
「行了行了,你父子倆是半斤八兩,誰也別說誰。」
大寶不太樂意了,「關我什麼事?」
樂彤笑着瞥一眼坐在大寶旁邊正大口大口扒着飯的妞妞,突然眯起了眼,「寶貝兒子,媽咪跟你打個賭?」
大寶有點捉摸不透自己媽咪眼裏那點奇怪的興味,說實話,直到現在他還是覺得,這個家裏,最不好捉摸的人,就是媽咪。
「賭什麼?」
樂彤早已吃飽,嘴裏說着話的時候,手上一直沒停,眼見碗裏的蝦仁有半碗了,便起身拔拉了一些到小寶碗裏,剩下的全拔拉到妞妞碗裏了。
分完蝦仁,她才坐下,看着對面好整以暇等着她的下文的大寶。
「賭你以後跟你爹地一樣德性,怕老婆啊!」
在紀家,怕老婆這詞不是貶義詞,而是褒義詞。
大寶剛才明明還跟樂彤對視着,這下垂下眼,伸手夾了塊雞塞進嘴裏。
「這沒什麼好賭的。」
在大寶心目中,當然也是覺得,怕老婆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就好像老爹怕媽咪,說是怕,難道真是怕麼?
不過是寵着媽咪,護着她,不捨得她有丁點不開心而已。
將來,如果他愛一個女人,也像爹地愛媽咪那麼深,那麼,他肯定也是會怕老婆的。
大寶理所當然地這麼認為着,所以,覺得媽咪的賭局實在沒什麼懸念。
底牌都已經亮了出來,再賭就任何意義了。
樂彤瞧着寶貝兒子饒有興致地笑了笑,倒也沒再堅持什麼。
一家人很快轉了其他話題,邊吃邊聊,平時半小時就能吃完的飯,這一頓硬是吃了一個多小時。
好在,樂彤很有先見之明,早早打電話給教官放了一天假,吃完飯,一家五口便挪到院子外,全無形象橫七豎八地躺在草地上看星星月亮。
妞妞自打大車上下來,除了彼此去洗手間那麼點時間,沒怎麼離開過大寶身邊。
這下,她更是直接趴在大寶身上,一邊哼着歌一邊愜意地晃着小腿兒,小手攀在大寶的脖子上,親密無比。
「妞兒,明天想去哪玩,哥哥陪你去。」
本來,離家這麼多天,大寶實在是萬不得已,因而,不存在內不內疚的問題。
可大寶心裏,卻內疚得不得了,這下摸着她的臉,肉肉的舒服手感不復存在,心裏更是悶得慌。
「哪也不去……」妞妞的回答,乾脆,且出乎大寶的意料。
「嗯?!為什麼?」
妞妞這小丫頭,對着陌生人確實是文靜斯文的多,但跟大寶和小寶在一塊,她也可以玩得很瘋。
說到底,她也只是個孩子,有哪個孩子不貪玩?只是因為性格差異,表露出對玩的渴望程度有所偏差罷了。
「在家玩!」妞妞攀着他的脖子,用額頭蹭了蹭他的下巴。
「嗯,那就在家玩。」
大寶到了這個年紀,又這如此沉穩的心性,根本無所謂去哪裏玩,反正,他的目的只是想多些時間陪陪弟弟妹妹,至於地點在哪,其實都是一樣的。
「哥哥,以後不軍訓了吧?」
妞妞對軍訓這玩意兒一點概念也沒有,所以,眼下對她來說,軍訓就如洪水猛獸一般可怕。
「不用了,就開學這一次,以後,哥哥還送你們上學接你們放學。」
大學裏的課程不算緊,大寶盤算過,除了課業,他還可以像以前一樣接送弟弟妹妹,甚至,偶爾可以抽一個上午或下午去紀氏看看。
「爹地,我是不是非得十八歲才能考駕照。」
這時的大寶,覺得自己如果有駕照,會更方便一些。
「當然,你可別動歪念頭!」
紀叡雖說很疼愛幾個孩子,有些時候,甚至可以說是縱容,但原則性的問題,他從來不會妥協!
「我知道,我就隨口問問!」大寶倒也明白爹地的苦心,沒有再提任何百分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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