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唐 第三百五十五章 都是聰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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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爹，我是不是闖禍了。聽說外面死了很多人！」雲寶寶這幾天非常的乖巧，就連熊貓小花似乎都蔫了下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跟大家閨秀一樣。

    「沒有，外面的人跟你沒關係。寶寶不要瞎想！」雲浩摸了摸兒子的頭，這樣的事情給了孩子很大的心理負擔。這種壓力可不是小小的孩子可以承擔的，必須進行疏導。

    「可二娘說爹爹的官職爵位，都會被皇帝削掉。咱家會敗落，二寶三寶今後不能住大房子。吃不飽飯他們會餓壞的！」雲寶寶說話的時候，眼淚在眼圈兒裏面含着，水汪汪的看着讓人可憐。

    「傻孩子！」雲浩俯下身子，將兒子抱在腿上。感覺到腿上的重量，雲浩忽然發現兒子長大了許多。

    「兒子別聽你二娘瞎說，記住爹爹說的話，女人說話都不怎麼靠譜兒。咱們家的爵位是靠着知識和頭腦換來的，你看看士卒們身上穿的軍裝，大營裏面的糧食。還有窗戶上的玻璃，海上跑的輪船。這些都是你爹的腦子想出來的！

    皇帝想要大輪船，想要滿地跑火車。想要好多好多的東西，就不能削你爹的爵位。至於官職，你爹稀罕麼？今天削了，明天就得給你爹封個更大的官兒。記住，咱家人想要立足就要靠頭腦。」雲浩指了指自己的腦子道。

    「可爹爹你腦子裏面的東西用完了怎麼辦？」雲寶寶不哭了，眨巴着眼睛看着老爹，一臉呆萌的模樣說道。

    「呵呵呵！啥孩子，這個時代在發展。皇帝有了好用的，就想要更好用的。有了天上飄的熱氣球，就想要能自己飛的飛艇。有了海上跑的輪船，就想要跑的更快的輪船。有了火車，就想要更加方便的東西。皇帝的要求無窮無盡，咱家的用處也就無窮無盡。」

    「那咱家不是一輩子都被皇帝利用？」

    「傻孩子，被人利用是因為你有被利用的價值。真有一天沒人利用你了，那你可就要倒霉嘍！好好學寫字，好好學爹爹教給你的東西。將來啊！這就是你，還有雲家安身立命的本錢。今後你想吃好吃的，想玩好玩的就得靠這些東西嘍！」

    「嗯！寶寶知道了，寶寶好好寫字。我要很多很多的好吃的，我要最好玩的玩具。」雲寶寶身子一竄，跳下了雲浩的腿，飛快跑了出去。美食與玩具，果然是學齡前兒童的致命誘惑。

    雲浩拍了拍手，馨兒立刻從後面轉了出來。「別讓婉婉跟孩子胡說，孩子還小說這些幹什麼。」

    「知道了！」

    皇帝啊！現在就看你的野心有多大了！

    雲浩絲毫不懷疑李二的野心，篡位上台的他太想做千古一帝了。鐵腕之下，李二的政治手段和政治智慧不容懷疑。自己這個鳥官兒，還有什麼鳥爵位有什麼大不了的。老子光屁股來這個世界打天下，現在還不是吃香的喝拉的。去了官職爵位也好，自己躺在家裏過日子，再也不操心大唐的鳥事情。這才是人過的日子！

    只是……！究竟是哪個王八蛋害自己呢？他娘的，居然一丁點兒頭緒都沒有。外星人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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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成怎麼這麼晚還進宮？」太極殿中，李二端坐在御書案後面看着站在面前的魏徵明知故問。

    「臣為登州百姓之事而來！」魏徵微微弓着身子，這是他面對君王的一貫做派。換成別人，他連腦袋都懶得低一下。

    「哦，說說看，你對此事什麼看法？」李二饒有興趣的說道。

    「臣御史台今天收到各路御史彈劾雲浩的奏章一十三封，彈劾雲浩大罪有三，中罪有十，小罪百餘條。」

    「呵！呵！消息蠻靈通的嘛！登州的事情，這麼快就傳遍了長安城。朕的御史們，倒是很盡責嘛。你是想來問雲浩的罪？」李二貌似滿意的說道。

    「臣將那些奏章扣下了，沒有進呈陛下御覽！」魏徵答道。

    「哦，為什麼？」私自截留奏章是大罪，李二兩隻前爪搭在御書案上，笑着看魏徵說道。

    微笑的老虎也是老虎，說不定下一刻就會撲上來吃人。能抵抗住這種威壓的人不多，鐵骨錚錚的魏徵腦門兒也滲出了晶亮的汗水。

    「臣……！臣覺得這件事情，尚未查清。楚國公年幼之時，臣已經認識他。智多聰慧幾近於妖，心狠手辣遠超修羅，不過楚公為人行事絕不是為非作歹之人。他的狠他的殘忍，更多的是用在外族身上。對於唐人，他絕對不會做出這種滅門之事。」

    「所以你就徇了私？」李二臉上依然帶着笑，所有人都不懷疑這隻老虎即將擇人而噬。

    「臣不為徇私，臣是為了大唐。」

    「營私舞弊也能說得冠冕堂皇，倒是說說怎麼個為了大唐？」李二背靠在龍椅上悠悠的問道。

    「陛下！前歲關中一十三處州縣遭受旱災，若是在前隋或者武德年間。易子而食，流民成災的場面會再現人間。可這一次，朝廷下發了存糧，使得百姓無一人餓死。顛沛流離，更是無從談起。

    朝廷能夠如此賑災，無非是這些年廣為種植土豆和玉米而已。這兩種高產的作物，讓大唐避免了人間慘劇。而這兩樣東西，就是雲浩帶到大唐的。

    還有！如今大唐的鐵路向東已經快修到涿州，向西已經通到攏右。如果前隋年間，有火車這東西。隋煬帝還會開鑿大運河？鐵路的修建，使得關中和中原徹底淪為一體。將來鐵路還會修到西域，修到蜀中。

    蜀中的糧食將會通達天下，帝國再無缺糧的問題。糧食不是問題，人口就會增長。這對我華夏民族來說，是一件幸事。貞觀年，將會被後人稱之為貞觀盛世。這些，也都是楚國公弄出來的。

    這個人對大唐太過重要，有了楚公大唐還會日新月異。臣認定，陛下很快就會收到楚公的辭章。臣以為，為大唐計，為華夏三千萬子民計，請陛下不要重處楚國公。」

    李二看了魏徵好久，忽然大笑起來：「哈哈哈！剛剛玄成你進宮時，朕還以為你是來逼宮的。讓朕抓了雲浩，將他繩之以法。卻沒想到，你居然如此識大體。

    因為一件迷霧重重的滅門案，就將雲浩治罪，這是對大唐江山千萬黎民的不負責任。雲浩八歲就跟着先皇，跟着朕！隨着我們李家起兵，拋家舍業幾次生死。乃至於在朕與建成之間，他都毫不猶豫的站在朕的身邊。

    最難得的是，他不貪官位不戀權柄。為了避嫌，硬是自我放逐，雖為刺史卻自我閒賦。這樣的臣子難得啊！玄成今日所言，朕心甚慰！朕心甚慰！」

    李二很開心，直到魏徵走了之後他還是很開心。長孫跟在李二身邊，她就是李二的影子。只要李二開心，長孫也絕對會開心。這二位，已經達到了狼狽為奸的最高境界。

    「沒想到魏徵也學會了動心思，這世上看起來就沒蠢人。朕，甚至有一段時間還真以為他是耿直之人。」李二歡快的吃着韭菜盒子，雞蛋韭菜餡的韭菜盒子鮮美無比。前段時間身體不適之後，孫思邈就勸李二少吃肉食。雞蛋，就成了李二補充營養的重要來源。

    「這世上哪有傻子，魏徵的官兒做到這個份兒上。看着迂腐，可腦袋裏面活絡着呢！」

    「朕把雲浩誇成了花，希望他能夠明白朕的用意。約束一下那些御史，不然真有大批的人彈劾雲浩，難做的還是朕這個皇帝。」

    吃飽了個李二在皇宮裏面溜腿兒，今天吃的比較多需要好好遛一遛。遠遠的看到東宮燈火通明，回頭看了自己的貼身內侍。內侍立刻稟報道：「陛下！今日太子殿下設宴，宴請盛彥師將軍。聽說，潞國公等人也都在列。」

    「魏王在幹什麼？」李二拍着碩大的肚皮問道。

    「魏王殿下在武德殿宴請河間郡王等宗室，還請了鄂國公。」

    「皇后你還真說對了，這世上就沒有笨人。不過心眼兒太多了，也是麻煩。咱們回吧！」李二拉着長孫的手，拖着長孫回到了後宮。長孫看着燈火通明的太子東宮，還有遠方的武德殿。不由得一聲嘆息！

    「我的兒子自相殘殺，你的子孫將會血流成河！」李淵瘋子一樣的囈語，在長孫的耳邊迴蕩。長孫不免打了一個哆嗦，不敢再看那兩處地方，被李二牽着回到後宮。

    李二和長孫回到後宮的時候，太子東宮的宴會草草的結束。因為宴會上來了一位不請自來的傢伙……李神通！

    作為爺爺輩的存在，李承乾全程只能畢恭畢敬的陪着笑臉。至於盛彥師，則是全程陪在李神通的身邊，讓人抓不着摸不着。侯君集幾次找盛彥師搭訕，都被李神通接了過去。這老傢伙牌子太大，侯君集也只能在老傢伙面前裝孫子。

    「給臉不要臉，雲浩在登州出了事。現在成了泥菩薩，這個盛彥師居然還抱着他的大腿。」李神通剛剛離開，李承乾就一腳踹翻了桌案。

    「算了！既然人家心不甘情不願，也不要為難人家。日後，太子殿下自然有機會拿捏他一下。老夫想了想，似乎雲浩手下精通火器的不止盛彥師一個人。李文仲是不要想了，他和李靖的過節太深。不過丘師利還是可以考慮一下，相對於盛彥師這個人就活絡多了。」侯君集搖晃着杯中的葡萄釀說道。

    「丘師利？這個人成麼？」李承乾疑惑的道。

    「成不成，他是唯一的人選。正好雲浩出了事，這是最好的機會。此事……！」侯君集掃視了一下大殿之中，悄聲的扶着李承乾的耳朵說道。

    李承乾的客請得有些窩心，李泰的客請得也不愉快。李孝恭和尉遲恭只是點了一個卯就找機會溜了，純粹就是給魏王殿下一個面子，不過要拉他們下水，絕無可能。只剩下漢王李元昌之流，在李泰這裏胡吃海塞。被李泰寄予厚望的舅舅長孫無忌，根本連面都沒朝，一丁點兒面子都沒給這個外甥。

    「老師！這些人真可惡！」李泰踹了一腳案幾，卻因為年紀小沒踹動。自己的腳反而被震得生疼！

    「都是經歷過大風浪的撈油條，怎麼可能輕易表態。河間郡王和鄂國公能來點一卯就是好事，證明他們心裏還是看好魏王殿下的。至於房玄齡，杜如晦，還有長孫無忌。他們都在觀望，殿下沒有顯露出優勢之前，他們不會輕易表態的。

    從這方面上來說，殿下的客也不算是白請。對了！剛剛還收到一個好消息！」岑文本笑着說道。

    「都這樣了還有什麼好消息！」李泰惱怒的看了一眼大殿，裏面傳出來宮女的驚叫聲。肯定優勢李元昌那個混蛋，正在猥褻宮女。看起來今天過後，武德殿裏面又要少幾個宮人。

    「太子殿下拉攏盛彥師失敗了，盛彥師居然請出了淮南王老王爺。太子是一丁點兒辦法都沒有，相對於他至少咱們還知道了朝廷大佬們的態度。」岑文本給李泰打氣道。

    「雲浩那一路的人，都是茅坑裏面的石頭。活該太子倒霉，明知道是塊石頭還往上踢。」李泰憤恨的道，他也曾經拉攏過雲浩。卻被雲浩無情拒絕，給李泰幼小的心靈造成了巨大創傷。

    「可他們卻是最有用的人，聽說雲浩在登州出了事情。明日裏要好好看看陛下的態度，殿下你要……！」岑文本後面的話密不可聞。

    皇位最有力的兩位競爭者都在為自己的失敗氣餒的時候，後宮之中一個娃娃剛剛喝飽了奶娘的奶水，打了一個悠長的哈欠，準備好好跟那個叫做周公的老頭兒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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