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伯伯來了?」雲浩吃驚的看着秦瓊,不知道這個時候老牛來做什麼。
「老夫就不能來山東了?說到底,山東還是俺的老家。」老牛看到雲浩一臉吃驚的模樣,揶揄的說道。
「行了,別逗這孩子了。有話就說吧!」秦瓊輕咳一聲,清了清嗓子說道。
「這一次老夫是來傳旨的!」老牛說着掏出一卷聖旨,往桌子上一拍。
雲浩有些奇怪,這好像不是宣旨的程序。老牛也不像是糊弄事兒的人,今天怎麼弄出這麼個一出。
「河間郡王出事了!」老牛嘆了一口氣說道。
「出事兒了!」雲浩吃了一驚,李孝恭這人不錯。說起來,跟自己也是十幾年的交情了。前幾個月還聽說他去了江南鎮場子,怎麼就出事兒了呢?
「還不是為了你的那些木頭,你的那些木頭到了岳州,就被水匪給截了。」
「截了?」雲浩差一點兒蹦起來,自己的海軍計劃剛剛開始。木頭可是最重要的軍需材料,現在被劫匪給截了,他當然要蹦起來。
「可能是水匪也要造船吧!」秦瓊嘆了一口氣說道。
「河間郡王為了弄回你的那些木頭,帶着大軍清剿雲夢澤。結果,中了水匪的埋伏。如果不是護衛拼死相救,現在咱們就可以去他家裏憑弔嘍。
陛下這次命我來,就是想問問你是不是願意接河間郡王的差事。剿滅雲夢澤的那些水匪,牛啊小子。能讓陛下商量着辦的,恐怕整個大唐就你一個了。怎麼樣,聖旨接不接。接,老夫就宣旨。不接,老夫就回長安。如何?」
雲浩無語,能不去麼……!為了這些木頭,蜀中的百姓都造反了。現在製造鋼鐵戰艦,顯然不現實。自己的海軍夢,還得這些木頭來支持。
其實李二也是沒辦法,自己手下能打水仗善於打水仗的也就李孝恭和張亮。張亮墜馬摔斷了腿,顯然不能接替李孝恭的職位。剩下的殺才,都是馬上的戰將。水上的活計,他們可玩不轉。
本來愁的牙花子疼,可雲浩在高麗海岸肆虐的消息傳到長安。李二忽然發現,自己手下原來還有玩得轉水軍的。大海都能來回跑,小小的洞庭湖不過八百里。他還能玩不轉?
不過這傢伙現在可不好用,自己也答應過他今後不再帶兵。禍害高麗,那是因為高麗人綁了他家孩子。江南的事情,可怎麼砸到他腦袋上。造船的事情是自己同意的,這裏面可有一大堆人的股份。
「這種事情,還不是朝廷里的那些屠夫搞出來的。牛伯伯您別瞪眼睛,不是說你。我是在說房玄齡,杜如晦那些人。別以為只有武夫能殺人,文人殺起人來比武夫要狠的多。你看看他們造的孽,錢錢錢。把地方的官吏都逼瘋了,刮骨吸髓似的在老百姓身上搶錢。沒他們那樣搜刮,雲夢澤那裏會有那麼多水匪?
房玄齡,杜如晦就是屠夫,我大唐帝國的第一屠夫。」雲浩狠得牙齒痒痒,如果房玄齡,杜如晦在他面前,雲浩能咬死他們。
「小子,這你可就是錯怪老房和老杜了。草原上的一戰,屍山血海的殺。國家要用兵得花錢,犒賞有功將士得花錢。撫恤陣亡將士同樣還得花錢!錢錢錢,朝廷不生錢不長錢,哪裏來錢。
為了支持戰場,老房老杜已經把府庫掏得精光。拿什麼犒賞將士,拿什麼撫恤遺孤,拿什麼贍養傷殘者?不讓官吏們收稅,你讓朝廷怎麼辦。你以為朝廷願意這樣竭澤而漁?
房玄齡,杜如晦一代人傑。出此下策,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巧婦還難為無米之炊,你小子平日裏話說得都有道理。可今天,俺不站你這一邊。」老牛梗着脖子,為房玄齡杜如晦說話。
雲浩知道老牛跟房玄齡杜如晦關係沒那麼好,他是不想雲浩把這件事情弄得沸沸揚揚,讓李二難做。
一席話把雲浩說得呆住,老牛說得有道理。這種事情的確不是房玄齡杜如晦本意,自己只看到了朝廷對百姓的盤剝。卻沒看到,朝廷的無奈。為了攏住這個攤子,房玄齡杜如晦也是逼不得已。
怪不得有人說,在歷史書中讀出了無奈,才算是真正的讀懂歷史。李二,還有房玄齡,杜如晦,或許更多的就是無奈吧。
「好吧!我去江南,不過這一次不會殺那麼多人。剿撫並用才是剿滅叛亂的唯一方式,朝廷要給我全權。」找鬼子報仇是不行了,各種條件都不允許。強自出兵,也落不下什麼好結果。
索性就去江南吧!把自己的木頭要回來,順便再看看自己的海軍究竟弄得怎麼樣了。
「你的那個作坊朝廷認為需要擴大,由溫彥博主持。火藥這東西好用啊,左武衛在磧口那麼一堵。幾十萬突厥騎兵愣是過不來!現在唯一的缺點,就是產量太低了。朝廷決定將火藥作坊遷進秦嶺深山之中,所有的勞役除了死囚就是戰俘。他們這輩子,不會有機會活着從秦嶺深處出來。
陛下讓老夫把這事兒跟你說說,問問你有個什麼章程。寫個摺子給陛下!」
「這是好事,以前為了保密的原因。火藥的產量根本提不上來,這東西是國朝重器。絕對不能總掌握在書院手裏,朝廷接過去也好。有一天大唐軍隊都火藥化,而不是只有一個左武衛。這個天下,才是真正任我們橫行。
不過……,保密這一條要弄好。為了火藥的秘方,我兒子都被人綁票了。如果有人出賣了火藥秘方,可別怪我雲浩滅他滿門。」雲浩一丁點兒都沒有寶貝被人弄走的覺悟,不過最後還是提出來惡狠狠的警告。
「這一條不用你說,誰只要泄露了火藥的秘方。就是大唐全體勛貴的敵人,你放心,他家裏連一隻雞一條狗都活不下來。」不愧是老殺才,兩句話說得殺氣凜然,讓人不敢直視。
「這倒是!國朝重器,豈容他人染指。只要有人泄露了火藥秘方,所有唐人都不會饒了他。」老秦敲着桌子說道。
「除了這一條,其他的都無所謂。溫彥博是個心細謹慎的人,陛下是不會用錯人的。明天,我就帶着遼東水師啟程去江南。」
船小也有船小的好處,大船進洞庭湖根本玩不轉。大海裏面玩的東西,到了洞庭湖就好像龍游淺水灘。會被死死的困住,萬一水匪再弄個火船什麼的,死都沒地兒死去。現在雲浩倒是慶幸,遼東水師的船比較小了。
「有你這句話就好了,聖旨你自己看吧!聽說你弄的那個什麼打滷面不錯,給老夫弄一碗。現在的孩子,都不知道孝敬老人。」老牛一點兒宣旨官的覺悟都沒有,手裏的聖旨往雲浩手裏一塞,就坐在椅子上準備吃麵條。
旁邊的老秦,也是一副理所當然的神情。別人家的國公這麼幹,絕對會打架。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兒,雲浩還是決定抻麵條比較好。這些老傢伙都是胳膊上跑馬拳頭上站人的狠人,跟老傢伙打架絕對有生命危險。
打發賀蘭帶着兒子回長安,江南那地方可不是後世的江南。現在的江南,吸血蟲病橫行。還有各種各樣的非典型性病毒,賀蘭早就練得水火不侵,可孩子不成。
抓着兒子,盯着兒子烏溜溜的眼睛看。鼻子眼睛,烏黑的頭髮。皮膚白皙有光澤,像是剝了殼的雞蛋。橫看豎看,都沒有被虐待過的跡象。這跟孩子他媽有着孑然不同的待遇,賀蘭被張仲堅帶回家的時候,用遍體鱗傷來形容毫不過分。
尤其是那雙手,粗糙的不像話。摸在人身上,好像是砂紙一樣。臉上,耳朵都是凍瘡。雲浩不明白,為毛孩子跟大人的待遇差這麼多。
「孩子是咱們的沒錯!孩子出生的時候,屁股上有一塊胎記。腿上也有一塊,這東西做不了假的。」賀蘭笑着環住雲浩的腰,雲浩清晰的感覺到兩團柔軟貼在後背上。
少數民族的女人就是不一樣,換成長安城裏那幾個,打死她們也不會當着孩子這麼幹。儘管孩子只有一歲,連話都說不利索。
「呀呀噫!」看着老爹和老娘,雲三寶笑嘻嘻的說道。沒辦法,雲二寶已經被佔了。年紀大一些的小傢伙,順利變成了雲三寶。
不知道為什麼,雲家的孩子好像說話都不太利落。雲寶寶就是三歲才開始說話,三歲之前「爹爹」永遠會叫成「呆呆」。剩餘的都用「啊」代替,只有貼心的奶娘知道他要幹嘛。
看目前這情況,雲家二少爺肯定要走他大哥的老路。希望雲二少沒有養熊貓的惡習。
「想了就趕快把孩子哄睡了!拾到死你!」雲浩大力的拍了一下賀蘭的屁股,都生過孩子了屁股的彈性依然彈性十足。
「又要哄孩子啊!」賀蘭撅着小嘴,她哄孩子根本就不靠譜。事實上,經常被哄睡着的是她。
「那還讓孩子看着啊,這可不是你們契丹部落。要點兒臉!」雲浩有些懵逼的說道,彪悍的女人總是無法用語言形容。
「好好好!」賀蘭無奈的抱着孩子進了裏間,雲浩躺在躺椅上拿起公文一件件開始看。遼東水師就要出發去江南,公文比平常多了很多。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雲浩猛然間發現身邊多了一個人。雲三寶瞪着烏溜溜的眼睛瞪着老爹,萌的人能流鼻血。
「你娘呢?」雲浩驚奇的道。
「啊!」雲三寶指了一下裏間兒。
靠!又被孩子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