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炸毛的譚鳳鳴背回房間,正好碰到駕駛員龐波波從外面回來。看到譚鳳鳴趴在陳芒背上,龐波波簡直恨不得將自己的一雙眼睛從眼窩裏挖出來。真的,他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此時一臉緋紅,嬌羞懊惱的譚鳳鳴,還是平日裏那個高冷如冰,討厭男人的美女部長嗎?太不可思議了。這個陳芒太厲害了,竟然只用了一天的時間,就破碎了譚部長討厭男人的神話。
龐波波看着陳芒的目光里,充滿了崇拜。
而譚鳳鳴看到龐波波,簡直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當然,開元大酒店五星級酒店的走廊里是沒有地洞的,老鼠洞都找不到。所以,譚鳳鳴只能僵硬着聲音說道:「陳芒,謝謝你救了我,放我下來吧。」
陳芒知道譚鳳鳴此刻心裏的感受,若再不放她下來,她估計又要炸毛了。他蹲下身子,將她輕輕放在地上,然後起身轉身看着她,說道:「譚部長,一會兒記得再給你的腳冷敷,然後抬高腳。晚了,你休息吧,我也回房間了。」說完,他朝龐波波揮揮手,便轉身走了。沒有遲疑,更沒有回頭。
看着他瀟灑遠去的背影,譚鳳鳴心裏驀然有點不是滋味。
他是怎麼回事?竟然就這麼走了?
看到龐波波還愣在一邊,譚鳳鳴有些氣急敗壞地瞪了他一眼,說道:「這麼晚了還出來遊蕩什麼!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就回縣裏。還有,今天的事若是敢說出去,你就不用開車了。」
看到譚鳳鳴又恢復了一貫的高冷,龐波波縮縮腦袋,溜之大吉。
譚鳳鳴在房間門口怔怔地站了一會,然後從包里拿出房卡開了門,一瘸一瘸地挪了進去。關上門,將自己扔在那張舒適鬆軟的大床上,譚鳳鳴心潮起伏,今晚的一幕幕在腦海里快速地閃過,最後,她又想到了那個問題,到底是誰要她的命?
久久沒有答案。
困意卻慢慢爬了上來,她從行李包里拿出睡衣,慢慢地走進了洗手間……
兩個黑衣人離開東湖後,便給某人打了個電話:「我們失手了。東湖邊人多,我們不能繼續了。還有,三十六手受傷了。那個人身手不錯,我們需要支援。」
電話那端的人交代了幾句。
那人連連點頭,說道:「好,我們這就去開元大酒店。」
陳芒回到房間後,看了眼手機,已經晚上九點了。這個時間若是約方薔出來,不太妥當。但若是不見,明日一早就回縣裏,就見不到她了。想了想,還是給她發了條短訊:你在哪裏?可以見見你嗎?
很快,方薔的短訊便回過來了:晚了,你早點休息吧。
陳芒心裏升起一絲失落,回覆:明早就要回縣裏,很想見見你,方便的話見一面吧。
過了片刻,收到她的短訊:好吧。我在東湖邊的「清」咖啡等你。
陳芒拿上手鐲,便走了出去。
「清」咖啡,離開元大酒店不遠。陳芒到的時候,方薔已經在了。
推開門,見到她坐在靠牆邊的位子上,一張出塵清麗的臉,瞬間讓他想起初次見她的樣子,心尖瞬間柔軟。
方薔見到他,微微一笑,對服務員招了招手。陳芒點了一杯藍山。對面而坐,
四目相對,陳芒一笑,從身上拿出那個紅色錦盒推到了方薔面前,說道:「給你的,打開看看,喜歡嗎?」
方薔微微一怔,笑道:「這么正式,是什麼?」
「打開開開吧。」
方薔微笑着打開,盒子裏靜靜躺着一隻晶瑩剔透的三色玉鐲,她怔了怔,抬頭看他:「這鐲子是真的?」
陳芒點頭。
「三色玉價值連城,這手鐲是你們的家傳之寶吧?太貴重了,我不能要。」方薔說着慢慢地推回給陳芒。
「不是,我媽媽還有一個。」陳芒解釋道。
方薔越發確信這手鐲是陳芒的家傳之物了,因為以陳芒一個小公務員的實力,是買不起這個鐲子的。
「這禮物太貴重,我不能要。」方薔堅持說道。
陳芒看着方薔,見她今晚和以前微微有些不同,心裏滑過某種不好的預感,看着她,問道:「發生什麼事了嗎?」
方薔搖搖頭,轉移話題:「飯局還順利嗎?」
看着她點墨般的黑眸,陳芒猛然意識到了什麼,問道:「你是不是和省長的秘書認識?」
方薔微微一笑,說道:「是的,見過幾次。」
「那,是你給他打了招呼?」
方薔笑了,陳芒很喜歡看她笑,她笑起來,仿佛一朵花開。
「謝謝。」
不知道為什麼,兩個人竟然無話可說了,只是默默地喝着咖啡。氣氛變得有些怪異。
過了片刻,方薔忽然抬頭看向陳芒,說道:「陳芒,對不起。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發現我們真的不合適。」
陳芒怔了怔,這一刻的方薔讓他覺得陌生。他想念那個陽光恣意、不拘一格的女孩。
「為什麼?」
方薔輕嘆一口氣,說道:「第一,我家裏人不同意我們在一起。如果我和你在一起,你會很累,也會很危險。之前,我一直沒好好想過這個問題,只覺得,要做我方薔的男人,就要有這個能力。但是,後來玖兒提醒我了,我這樣做,很可能會要了你的命;第二,我發現,除了最初的心動外,我們的交集太少,大家都說,異地戀很辛苦,我想這話是有道理的。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我覺得,我們還不夠相愛。既然我們的愛還沒有到達非你不可的程度,那就沒必要把你拉入那種困境中了。」
說完,方薔低頭喝了一口咖啡,烏黑的眼睛裏有些瀲灩。
陳芒看着他,嘴裏瀰漫着藍山淡淡的苦味,片刻,微挑嘴角,笑了笑:「如果你決定了,我不會強迫你。」說着,他又把鐲子推向她,「但是,這個是我從一開始就想好要給你的,希望你能收下。」
方薔微微一笑,說道:「如果工作上真的遇到解決不了的問題,可以找我。我有能力幫你解決。」
「好。」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便散了。陳芒送她到樓下,才又打車回酒店。
陳芒的房間在譚鳳鳴房間走廊盡頭。經過譚鳳鳴房間的時候,陳芒下意識地停住了腳步,不知道這個女人的腳怎麼樣了?
想了想,他還是按了她房間的門鈴。
門鈴響了許久,都沒有人來開門。難道已經睡着了?看了看手錶,的確也有些晚了。
本想就這麼走了,又覺得不對。即使睡着了,也不至於這麼沉吧?難道遇到什麼事了?想到之前在東湖邊的遭遇,他立馬掏出手機給譚鳳鳴打電話,沒有人接。陳芒心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他本想一腳踹進去,但又怕譚鳳鳴沒事,會找他算賬,忙跑到前台,找了服務員來開門。
不一會兒,門開了。陳芒謝過服務員,走了進去,他全身警惕,四周掃了一遍,並沒有發現可疑的人,然後,他沖了進去,然後,他看到了讓他血脈噴張,差點流鼻血的一幕。
譚鳳鳴裹着一條毛巾,摔倒在浴室外的地上,露出一雙撩人眼球的雪白長腿。聽到開門的聲音,譚鳳鳴一陣驚慌,緊緊地抓緊裹着身體的毛巾,看到衝進來的陳芒,她一張臉猛地漲紅了:「啊,你,你,誰讓你進來的?」
陳芒見她沒事,心下稍安,不禁開玩笑道:「譚部長,您這是怎麼回事?是你準備在地上睡一夜?」
譚鳳鳴臉更紅了,她這不是摔了嗎?這該死的陳芒,不來幫忙,竟然還來嘲諷我?回去一定要好好修理他。她瞪了他,說道:「陳芒,你的眼睛長着是裝飾用的?」她一邊說一邊想要手撐地爬起來,卻根本不行,先前那一摔,似乎把肋骨都摔傷了,整個人都用不上力。
陳芒見她疼得皺緊眉毛,說道:「譚部長,你就不能和我好好說話?我為什麼會進來,是因為我給你打電話你不接,敲門你不開,擔心你的安危才會讓服務員開門進來。如果你真的覺得我是多管閒事,那我馬上離開就是了。」說着,陳芒真的轉身往外走去。
譚鳳鳴急了,她已經在地上躺了一個小時了,不說地磚磕的身體到處疼,她也感覺到冷了。她可不想在地上躺一個晚上,所以,立馬喊道:「等等,你快扶我起來!」
考慮到她是自己的領導,陳芒也不想多和她一般計較,便轉身走了過去,猛地一把從地上將她抱了起來。因為她身上只有一條毛巾,他這一抱,一隻手貼在她光滑的後背,一隻手在她腿彎里,手感是十二分的好。
當陳芒溫熱的掌心貼在她背後,仿佛觸電般,譚鳳鳴一聲尖叫,便掙紮起來:魂淡,放我下來,你放我下來,魂淡,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譚鳳鳴的尖叫讓陳芒有些鬱悶,他有些粗魯地將她扔在床上,毛巾掀起來,竟然露出了那一處幽深的叢林,陳芒的身體猛地一緊,忙移開了視線,嘴裏說道:「如果你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我先走了。」這種情況下,他也不敢多呆,萬一擦槍走火,那可就不好收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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