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廝,果然是身輕如燕,竟然就這樣讓他跑了。」眼睜睜看着張燕逃走,甘寧不由得跺足罵道。
不過此戰得勝已然是比較理想的結果了,至於擒住張燕,那確實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能夠擒住最好,擒不住也用不着失落。
甘寧自然也深知這一節,所以,他立刻下令收拾戰場,收編降兵,清理被敵軍將士丟棄的甲冑器械,運滿了好幾大車,然後大搖大擺的回到了城內。
而張燕則一路奔逃,直到數十里之外才停了下來,又命人收攏逃散的軍士,最後點了點人數,七萬大軍竟然只剩下了不足一萬人,剩下的那六萬人或者被殺死燒死,或者投降,或者逃走,這一萬大軍因為戰敗的緣故,現在早已經是驚慌失措,戰意全無,士氣極其低落。
「大帥,我們現在去哪裏?」雖然知道張燕脾氣暴烈,可是身邊的親兵將領張汎還是要詢問一下,因為這畢竟關係到一萬名倖存將士的未來啊。
「哼,給我殺回去,我要找到甘寧,再戰一次,這一次一定要堂堂正正的打敗他!」張燕遭此大敗,面子上很掛不住,大聲說道。
可是他麾下的將士們現在一聽到甘寧這個名字都感到驚懼,連忙跪倒一片,請求張燕先率軍返回太原,等到集結大軍,籌集到足夠的糧草之後再考慮對付甘寧的事情。
其實張燕這也只是氣話,他自然比麾下的將士更知道這個甘寧的恐怖,僅僅一合,自己的武器就被打飛,而且都打得自己虎口爆裂,口吐鮮血,這樣的人物就算是比起呂布來恐怕也不遑多讓,幸虧自己見勢不妙,立刻轉身逃走,如果遲疑片刻的話,恐怕等待自己的命運不是被擒就是被殺。
「哼,既然如此,那就暫且饒過甘寧那廝,我們先回太原,我已經向上郡和西河兩郡的兄弟們,包括匈奴王庭都求援了,估計他們的大軍應該很快就會到達太原,到了那時候我們諸路大軍合力,先破上黨,生擒劉和,之後再聯合公孫伯圭掃平幽州,之後我沿着劉和的路佔領關中,公孫伯圭則在河北為我擋住袁紹,這該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情啊。」
張燕開始轉怒為喜,想像着自己割據一方、稱雄關中的情景,感覺自己有了了動力,於是統率大軍不顧疲勞,快馬加鞭回返太原郡治晉陽城。
從長子到太原有五百里左右,張燕率領麾下將士長途奔襲,累了餓了就在百姓中強吃強住,經過三天的行軍終於來到了晉陽城下。
「哈哈,我張燕總算是回來了,劉和小兒,雖然我這一次中了你的詭計,敗退回來,可是只要給我等到機會,我就一定會捲土重來,過不了幾天,上郡和西河的援軍就到了,他們聯合在一起將近十萬大軍,再加上一萬匈奴騎兵,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什麼本事守住這裏?」
張燕看着城頭,哈哈大笑,剛想叫門,卻突然愣住了,因為他看城頭上的旗幟竟然跟以前不一樣了。
「這,這他娘的是什麼情況?難道雷公這小子敢隨便變換旗幟嗎?不,這是絕對不可能的,既然如此,這就證明,晉陽城換了主人。」
張燕想到這裏,頓時一陣苦笑,默默地想道:「這不會是真的吧?如果真這樣的話,我張燕可就真成了喪家之犬了。我雖被黑山群豪推舉為大頭領,可是上黨和太原才是我的根本重地,如果失去了這兩個郡,黑山群豪怎麼可能再服我,就算是表面上服我,把我給請到他們的領地,那恐怕我也跟現在的小皇帝那樣,成為一個傀儡,可那樣活着有什麼意思?還不如做一個小山賊呢。」
不過張燕還是決定試一試,於是他下令身邊的親兵叫開城門。
而事實果然就像張燕所擔心的那樣,城下啊剛剛響起了叫城的聲音,就見城頭上亂箭齊發,隨後一人傲立城頭上,大聲喝道:「如今晉陽城已經向朝廷投降了,張將軍,你現在已經無家可歸,你和你麾下的家眷也都在我的晉陽城裏,現在的你已經走投無路了,趕快投降吧,只要你投降,我保證你會得到非常豐厚的待遇,只要你肯盡心輔佐於我,將來就是封侯拜將、封妻蔭子也不是沒有可能。」
「劉和!果然是你,你怎麼到我太原了?你不是在上黨嗎?我明白了,怪不得我之前在上黨沒有看到你,原來你竟然早就不在上黨了,等到我的大軍前往上黨之後,你卻再從幽州搬兵,圖謀我的太原,好一個調虎離山的毒計!張某服了,不過想要我投降,這是根本不可能的,咱們走着瞧。」
張燕自動的腦補了劉和之所以來到晉陽,主要是從幽州劉虞那裏又調集了不少兵馬,所以根本不敢停留下來攻打晉陽,立刻率軍往西逃走,其實他還可以逃亡更北方的雁門,那裏雖然不完全屬於他,卻也有一部分山賊在那裏活動,而且如果實在被逼的急了,就可以通過雁門關直接逃到匈奴,只不過這一次張燕並不是為了逃跑,而是想要藉助上郡和西河群賊的力量「收復」晉陽和上黨。
這一路上張燕麾下的大軍再度逃亡,等到他來到平陶(今山西文水一帶)的時候,一萬大軍已經只剩下不足五千了,不過幸好他在這裏遇到了張白騎所率領的賊兵。
這張白騎原本在弘農一帶活動,與張濟的大軍相對抗,後來曹操率軍進佔弘農,張白騎不是對手,便從弘農渡河,溜到了河東,後來卻因為與河東的白波賊不和,又通過河東進入了西河郡,並逐漸吞併了當地的賊軍力量,控制了西河郡南部的地區,自任西河太守,又聯合匈奴,形成了一支相當可觀的力量,麾下擁有四五萬人,這一次聽說黑山軍總帥張燕有難,親自率領三萬大軍,又會同上郡賊首白雀等麾下兩萬餘人,從西河郡治離石出發,共同救援張燕。
張燕在落魄之際遇到自己人,心中自然是高興不已,當即便與二人結為兄弟,然後引領着張白騎、白雀以及自己麾下將士大約六萬人一起前往晉陽,在沿途還有逃散的黑山軍陸續加入,等到來到晉陽城外十餘里遠的時候,張燕統領的士兵已經達到了近七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