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的楊儀根本就不知道諸葛亮還活着,更不知道諸葛亮的一紙書信早已經將他送上了絕路,仍然在得意忘形之中。
隨着諸葛瑾的被殺,諸葛均現在是敢怒不敢言,百官們現在也都輕易不敢招惹楊儀,這讓楊儀更產生了一種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的想法,膽子也越來越大,之前做決定還裝裝樣子,請示請示劉禪,現在甚至連樣子都不想做了,直接發號施令。
隨着楊儀晝夜的催逼,這支隊伍的行進速度也的確非常驚人,竟然在一個月後就來到了建寧。
在來到建寧城外的時候,楊儀將蜀公前來的消息通報給孟獲,要孟獲前來迎接,然而卻沒想到孟獲竟然只派出了幾名文官前來迎接,沒有絲毫的排場,這讓楊儀心中很不痛快。
等來到了孟獲的府上之後,楊儀見孟獲的態度不冷不熱,心中更是惱怒,最後實在忍不住走上前來,大聲說道:「孟將軍,如今賊兵勢大,不知你有何禦敵之策?還有,主公窮困來投,你準備如何安置?不要總是一味的推脫,主公現在特別累,需要休息,你抓緊安排吧。」
「不知足下何人?主公還沒有開口,你在這裏聒噪什麼?」孟獲對他的態度十分不滿,哼了一聲道。
楊儀嘿嘿冷笑道:「好叫你得知,在下名叫楊儀,乃是尚書令諸葛先生親自任命的輔政之人,如今諸葛先生生死未知,我便是蜀國唯一一個輔政之臣,孟將軍雖為當地主人,卻也要服從於我。」
「原來你便是楊儀,這就沒有錯了,嘿嘿」,孟獲點了點頭,隨即命令左右:「來人,將這楊儀擒住,推到轅門之外,斬首示眾!」
「什,什麼?」楊儀本來以為自己一亮出身份,對方立刻就會改變態度,不僅要向自己道歉,還要好吃好喝的供着自己,以便希望能夠從自己這裏得到一些好處,可是沒想到對方一開口就是要殺他,這讓他面色大變,指着孟獲說道:「你這賊子,莫非敢背叛諸葛先生不成?當年你可是得了他七擒七縱之恩,方才活命,後來又立誓永不叛我西蜀,如今莫非想要當着眾人之面公開違背誓言嗎?」
卻見孟獲從袖中取出來一封書信,對着楊儀揚了揚,然後說道:「這是諸葛先生給我的書信,信中說楊儀擅權,作威作福,欺辱主公,特令我下令將你當場擒殺,楊儀,你之才幹雖然還算尚可,然而德行實在夠嗆,如今我奉了諸葛先生之命,為國除賊,名正言順,你又如何能夠抗拒?」
「什麼?諸葛先生還未死?」聽了孟獲的話,楊儀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雖然他之前也曾有過這樣的擔心,而且也曾派人去打探,得知成都城已被攻破,自然更加放心,本以為從此以後再無後患,整個蜀國政權完全歸屬自己,卻沒想到竟然在這時候突然冒出來一封諸葛亮的書信,頓時讓他的一切計劃全都成了泡影。
「這,這不可能,你這絕對是假的。」到了現在,楊儀也只有矢口否認下去了,在他看來,只有這樣或許能夠讓他保住一命。
孟獲則是將那封信恭敬地交給劉禪,讓劉禪辨別真假,劉禪又交給了諸葛均,讓諸葛均看他二哥那封信是不是真的。
諸葛均朝夕在兄長身邊,一眼就看出那封信是真的,更何況以他對楊儀的痛恨,就算信不是真的,他也一定會說是真的,以便借孟獲之手除掉楊儀,為自己的大哥諸葛瑾報仇。
周圍圍觀的官員甚至連劉禪在內,沒有一個人肯為楊儀說一句話,全都落井下石,一方面盛讚諸葛亮有先見之明,另一方面歷數楊儀的種種惡行。
其中諸葛均更是直接對着諸葛亮的那封信行禮,眼含熱淚說道:「二哥,你這封信實在太及時了,總算是為大哥報了仇,相信大哥在九泉之下,總算是能夠安息了。」
孟獲見狀,嘿嘿冷笑道:「楊儀,你也看到了?你的行徑是多麼的招人恨?現在無論是主公還是諸位文武官員,有哪個肯為你講情?」
楊儀聞言,頓時默然不語,而後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他千算萬算,就是沒算準諸葛亮還活着,結果一番「豪情壯志」化成了流水,而且還要搭進去自己的性命。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如果我一心做個忠臣,即便是死了還能青史留名,可是現在,恐怕是遺臭萬年啊。」楊儀滿心的悔恨,可是卻已經來不及了。
就在這時候,孟獲吩咐左右立刻將楊儀拿下,然後乾脆利落的一刀給宰掉了。
「方才末將是因為諸葛先生有令,故此不得不表現出了一絲的倨傲,對主公有些失禮了,還請主公不要見怪。」
孟獲在殺了楊儀之後心情大好,對劉禪也變得恭敬起來。
劉禪見孟獲雖然長得很是嚇人,可是態度卻很溫和,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客氣的還禮,對孟獲的忠誠大大地表揚了一番,之後還控訴了楊儀的種種罪行,宣佈將楊儀全家問斬。
之後孟獲給劉禪安排了住處,每日裏好酒好菜的招待,如果不是因為劉禪年紀實在太小,他都有可能吧南蠻的美女給送進劉禪的房內。
然而時間過了月余,孟獲對劉禪的態度漸漸冷淡起來,後來更是下令將劉禪軟禁在居所,自己卻代替劉禪發號施令,儼然一副蜀國之主的做派,其行徑比起之前的楊儀沒有任何區別。
劉禪輾轉多日方才探聽到消息,原來成都失守,諸葛亮被生擒,這回是真的生死不明,之後又有當地大戶高定勸孟獲乘機自立,孟獲本來只服諸葛亮,現在諸葛亮被生擒,他失去了制約,而劉禪只是一個十三歲的孩子,如何被他放在眼裏?所以才改變了原來的態度,挾制劉禪,控制蜀國內政,成為了又一個楊儀。
「這可真是剛脫虎穴,有來到狼窩啊。」聽說消息之後的劉禪不由得苦笑不已,暗暗感嘆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