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米花KTV位於五樓,在奉京屬於比較高檔次的娛樂場所,這裏的東西很貴,在以前,宇星等人是不可能到這種檔次的歌廳來消費的。原因無外是囊中羞澀,再有一點,哥幾個是鐵哥們,沒有必要擺譜,犯不着不是。
七人來到五樓,要了516中型包房,宇星到自助超市點了一堆的小食品,啤酒要了兩箱。這才興沖沖返回包房。雖然宇星已經吩咐衛東在樓下等候就好,可是宇星感覺他不管走到那裏,都能看到衛東的身影。
三位女孩歌唱的都不錯,一個如杜鵑啼血,一個如百靈鳴鳳,另一個如黃鶯清吟,讓兄弟四人聽的是如醉如痴,連呼過隱。
開始時,劉菲和二女不是很熟悉,顯得很是拘謹,歌喉也放不開。可是半個小時後,三女每人都最少喝了一瓶啤酒,神經已經開始興奮起來,劉菲和在座的六人少了一些陌生,多了一些隨意,變得開朗活潑、無拘無束起來,氣氛顯得更加的熱烈和融洽。劉菲和周蘭、王宜男也儼然成了好朋友和閨蜜,
四兄弟也不去和女孩子們搶麥,湊到一起,一邊喝酒一邊扯着嗓子聊天,偶爾和自己的女朋友唱上一首合唱。兩個女孩讓劉菲和宇星合唱一首《吻別》,劉菲倒是大大方方地邀請宇星,宇星則扭捏地將這個機會讓給了程鵬,並向程鵬擠眉弄眼,形象要多猥瑣有多猥瑣。
一晃時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七個人正處在玩樂的高潮時候。事情也巧,正當音樂空閒的時侯,包房的外面傳來一陣吵鬧聲,隨後是一陣拳腳相加的聲音。事情應該就發生在包房門外,所以眾人都聽的很清晰。程鵬是閒不住的性格,又特愛看熱鬧,他向大家擺擺手,將又響起的音樂關了,然後將包房門打開一條縫,向外面看去。
「哥幾個,外面在打架,五個打一個。」
程鵬興奮地招呼宇星他們,另外三個猥瑣男也立即如吃了興奮劑般湊到門前,順着門縫向外看。劉菲、周蘭和王宜男三個八婆,也來到四個猥瑣男的身後,周蘭和王宜男趴在各自老公的後背上,向外看去。
就見五個身穿短袖套頭黑棉衫,胳膊上滿是刺青,表情兇惡的小流氓,正在群毆一個趴在地上雙手抱頭身軀捲曲在一起的年輕人。這五個流氓一腳一腳地踢在年輕人的身上,但是卻都有意避開了身體的要害部位。
五件黑色西服扔在地上,應該是流氓們嫌西服礙事,而脫下來扔在那裏的,宇星心裏明白,這五個流氓是為了顯示胳膊上的刺青,嚇唬有意管閒事的人,這些刺青就是他們狐假虎威的工具。這一招雖然已經被小流氓、地.痞們用爛了,但效果卻是一直顯著,非常地有效。
走廊里遠遠的站了很多人,雖然有人在指指點點,但卻沒有一個人上前阻止。衛東離這五個流氓最近,因為他就站在宇星他們包房的門外,但是他對這以多打少的毆鬥事件視而不見、充耳不聞。
「虎哥,你就饒了我吧,我回去就找我女朋友湊錢,三天後一定還你。」
趴在地下的青年,見五人停止了拳打腳踢,就艱難地坐起來,對一個留着日式小黑鬍子,鼻翼旁長着一個黃豆大黑痣的高大青年說道。
虎哥對他的屁股就是一腳,「你麻痹的,你不是說你女朋友哪再騙不來錢了嗎。沒錢,沒錢你他嗎的,還到這裏來找小姐K歌。你信嗎?嗯,你信不信呀?麻痹的,不就是想拖時間跑路嗎。這種事虎哥我見的多了。」
周蘭感覺自己的胳膊被身旁的劉菲死死的抓着,而且是越抓越緊,周蘭感覺有異,側臉一看,頓時嚇了一跳。喊道:「你怎麼了?」劉菲左手捂嘴,眼中含着淚水,右手拽着周蘭的胳膊,身體向地面坐下去。
宇星回過頭,只見劉菲坐在地上雙手捂着嘴,雙肩激烈聳動的。
「我個去,這是怎麼回事?」
宇星蹲下身子,將劉菲抱起來放在沙發上。其餘五人也都跟着圍了過來
「你們誰看到了,是怎麼回事?
眾人一起搖頭。沒有人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事。
「劉菲你怎麼了。」王宜男坐到劉菲的身邊,摟着她的肩膀,語氣焦急地問劉菲。
劉菲捂着嘴拼命地阻止哭聲,但卻是淚如泉湧。她使勁搖着腦袋,哽咽着說不出話來,那傷心欲絕痛苦的樣子,讓房間裏的里的六個人備受煎熬。四個男生握着拳頭有力無處使,有怒無處發泄。
「虎哥,別這樣,別這樣,我這就打電話,讓我女朋友匯錢,這就打電話,別打了,我這就打電話。」
從包房打開的門縫又傳來被打青年的聲音。
外面的聲音停止了不到五鈔鍾,劉菲COCO包里的電話響了起來。她好像早已經預料到了這個電話,對電話的振鈴聲沒有一點反應,只是低着頭無聲地哭泣着。
宇星向門外看了看,似有所悟,他問劉菲「是他?」。
劉菲還是捂着嘴搖着頭。默默地流淚,就是不說話。氣得宇星有要暴走的趨勢。
「周蘭,幫我把她的電話拿出來。」
女孩的包中應該有不少私隱的東西,宇星不好去翻一個女孩的包包,只好找個女孩子代勞。
周蘭去拿劉菲的COCO包,劉菲抱着手包就是不放手。周蘭又不能用強,她無助的看着宇星,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宇星蹲在劉菲身前,輕輕拍拍她緊緊抱着COCO包的手,溫柔地道:「有些事情,是需要自己勇敢的面對。你應該是個獨立、堅強的女孩,不懼怕任何的挫折。我信任你。」
劉菲渾身緊繃的肌肉放鬆了下來。宇星將手包打開拿出手機,這個時候已經不適合假手於別人了。手機的鈴聲還在頑強的響着,仿佛不達目的絕不罷休。宇星看一眼屏幕上顯示的名字,按下了免提,並用大姆指堵住了送話器。
「菲菲你現在哪?我這邊遇到了一點急事,需要五萬元錢,你能先借我嗎?我想辦法儘快還你。菲菲你聽到了嗎?是我的一個老鄉孩子病了,需要緊急手術。你把錢打在我的卡上,卡號你知道的。餵菲菲,菲菲你在聽嗎。我有急用,馬上給我打五萬塊,到我的卡上好嗎?喂喂---」。
劉菲的雙肩聳動得更厲害了。王宜男同情心泛濫,兩隻眼睛紅紅的,她摟過劉菲緊緊地抱着。周蘭的眼淚已經掉了下來。
「王八蛋。」
「嗎的,人渣。」
「我都想再去揍他一頓。」
宇星輕輕握着劉菲的手道:「該放下的就放下吧。這樣的人不值得你為他傷心。」
說罷他站起身拿着還在「喂喂」喊叫着的電話向門外走去。
劉菲放開捂嘴的手,雙手抱住宇星的腿。
「不要,不要。」
宇星用手揉了揉劉菲的頭道:「放心吧,一切都會好的。乖,沒事。」
劉菲如着魔般放開了抱着宇星的雙手。程鵬五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一切,對宇星有如此大的魔力感到不可思議。劉菲更是雲裏霧裏,不知所謂。
宇星走出包房,看到被打青年已經站起來了,還在對着電話喊着。五個流氓則圍在他的身邊。監視着他的通話。
「喂喂,菲菲在不,說話呀。」
五個地痞穿上了黑西服,比他們胳膊上的刺青更顯兇悍。他們聽到宇星手裏的電話傳出的被打青年的聲音,都用詫異的目光看着宇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
「菲菲的手機怎麼在你手裏。」被打男青年發現了周圍人的異常,同時也聽到了宇星拿着的手機里傳出的自己的聲音。他用警惕的目光盯着宇星問。
「你叫什麼名字?」
宇星關掉手機,向這個青年問道。衛東一改剛才事不關已的姿態,威風凜凜的站到宇星身邊。
「你是誰?和菲菲什麼關係?」
年青人的話音剛落,他就看到從包房中走出來的劉菲、程鵬等六人。
「菲菲,他是誰?」
已經止住哭泣的劉菲沒有理他,而是對宇星道:「這事,你不用管了。」
宇星向劉菲擺擺手,並沒有聽劉菲的話。而是重新面對這個年青人問道。
「你叫李福生是吧。」
宇星在來電顯示上看到的就是這個名字。
宇星又面向虎哥,「虎哥是吧。」
虎哥下意思的點點頭,他被宇星的氣勢和身材高大的衛東鎮住了。從包房中出來的程鵬等三個男人,被他忽略不計了。
「李福生為什麼欠你的錢,欠多少?」
「他經常去我們的那裏打牌,向我們公司借了三萬,這一晃就半年了,加上利息他還欠我們公司五萬塊。」虎哥說。
「我已經還了三萬了,怎麼能還欠五萬。」
李福生私下裏認為宇星這個強勢的人,既然是菲菲的朋友,那就應該是自己的救星,所以他就壯大膽子回了虎哥一句。
「馬拉戈壁,怎麼和虎哥說話的。」
虎哥身邊的一個小個子地.痞,掄起手掌就向李福生的臉上打去。衛東身體一閃到了李福生身邊,左手抓住小個子打過來的手,右手瞬間掐住小個子的脖子,將他提離了地面一尺,按在了走廊的牆上。「咔嚓」小個子右手腕斷裂的聲音也傳了過來。
「在星哥面前,你也敢動手,活膩了吧。」衛東惡狠狠地說到,綜合艦為衛東錄入的信息中,也不乏黑幫的描寫和資料,有關「社團」的電影也錄入了不少,衛東此時將黑幫小弟的形象表現的是惟妙惟肖。
「慢慢,別動手,大家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說話的是這家KTY的老闆,他已經到這裏有一段時間了。他之所以沒有立即出面阻止這一切,是因為他對這個虎哥太了解了。當他看到又是虎哥在這裏鬧事,就頭大如斗,只好隱忍着不出聲,讓他們自己把事情解決了為好。
虎哥是這一片有名的地.痞無賴,手底下有十幾個亡命徒,各個悍勇無比,這些人每人手下又都有幾個小流氓,極不好惹。虎哥曾經和這家KTV的保安發生過一次衝突,讓歌廳損失巨大。虎哥在奉京地下世界也是不容忽視的人物,他開賭局、放高利貸、收保護費、欺男霸女、無惡不作,讓做正經生意的人望而生畏,避之為恐不及。
「衛東放了他。」宇星命令衛東。
衛東放開右手,小個子順牆滑坐到地面,捂着右手腕不住的咳着。
虎哥剛要說幾句場面話,就看衛東回到了宇星身邊,向宇星躬身行禮後說道:「星哥,怎麼處理他們。」
「諸位,有話好說。我是這裏的老闆,鄙人小本生意經不起折騰,給我個面子,有事坐下來慢慢談。」
「好,老闆,我給你面子。」宇星對這個世儈的老闆,感覺並不好。但宇星也不是鬧事的人。有台階下,他就順着下來。並不丟面子。
「虎哥,這事就這樣算了吧。你打他就算利息了。你走吧。」宇星向虎哥揮揮手讓他們離開。
「虎哥,我不希望再有這樣的事發生。你懂嗎?」宇星一雙星目盯着正在打發自己手下的虎哥。
「懂、懂,大哥,不會再發生,不會再發生。」虎哥還搞不懂宇星為什麼這麼有底氣,但看到武力值超高的衛東對宇星的態度,他相信這小伙子絕不是個簡單人物,他低頭認慫了。
宇星轉身面向李福生:「還有你,我不希望你再在劉菲面前出現。滾吧。」
虎哥招呼四個兄弟快步向樓下走去。李福生也狠狠地看了宇星一眼向樓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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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星和程鵬等人剛剛坐回包房內。KTV的老闆就帶着兩個服務生,捧着兩個大果盤,出現在了包房。
「星哥,還有幾位朋友,我是這裏的經理,諸位光臨爆米花,本人不勝榮幸,送上兩個果盤,不成敬意。」
說着指揮兩個服務生將果盤放在几案上。
「謝謝,經理。」程鵬接過話茬,向經理表示感謝。
「應該的,星哥為歌廳解難,是我應該表示感謝。今天的消費都算我的。那麼,就不打擾諸位的雅興了,喝好,玩好。」說着帶着兩個服務生退出了包房。
發生了這樣的事,大家已經沒有了再盡情唱歌的興致。七個人圍在一起漫無目的的聊着天,大家都儘量避免觸及剛才的事情,而使劉菲難堪。
劉菲失落、傷心至極,端着酒杯一口一口的喝着啤酒,也不再和大家說話。宇星看着心中不忍,他向程鵬使了個眼色,讓程鵬去開導開導劉菲。程鵬扭扭捏捏的不好意思上前。
「宇星,剛才那個哥們好猛,我看他還在外面呢?怎麼不把他叫進來?」程鵬立馬轉移了話題,也打斷了宇星催促他安慰劉菲的努力。
宇星很無奈,鄙視的看着程鵬,在他的耳邊輕聲的道:「你以前的能耐那去了,不就是讓安慰安慰女孩嗎?有這麼難嗎?」
「你能耐,我去呀?」程鵬向宇星翻了個白眼。
「草,我這不是可憐你嗎。不識好人心。到時候,你不要後悔。」
「算了,看緣分吧,我去叫那個猛兄進來,你也太不懂禮貌了。還要我替你擦屁股。」
程鵬推門走了出去,一會工夫又走了進來,並大聲的嚷嚷道。
「我去,這什麼人啊,我和他說了有五分鐘,他硬是沒看我一眼。」
「我已經告訴你了,不要去管他,你不信,怨得了誰。」
「這也太有個性了吧。冬升、俊宇你們倆去試試。」
「我看還是算了吧,都別去招惹他。哥幾個走一個。」宇星端着酒杯向幾人敬酒。
程鵬從外面回來後,就坐到了劉菲的旁邊,他給劉菲續上酒,端起來,送到劉菲的手中。「菲菲,看着你這個樣子,我很揪心、也很心痛,我希望你好起來。你鵬哥我不是壞人,如果你認你鵬哥,我們喝了這杯酒。」
劉菲接過酒杯,向程鵬苦澀地笑了笑,「鵬哥,別擔心,過幾天就會好的。你是真情漢子,我認你。干。」
七個人一起喝了一杯酒,宇星暗地裏向程鵬豎起大姆指。程鵬回答宇星的又是一個白眼。
李冬升放下酒杯,邊為宇星倒酒邊道:「那了猛兄是怎麼回事?」
宇星苦笑道:「我真被你們打敗了,看來我不將外面那位老兄的故事,講給你們聽,你們是不會罷休的。」
「是。」
幾個人一起回答,劉菲也少了一些悲傷,豎着耳朵要聽宇星說說這位猛兄的故事。
宇星感嘆,程鵬的魅力以及他語言的安慰劑成份遠遠高於其他人,尤其是對女人有奇效。
「他叫陳衛東,是我在雲南旅遊時認識的,我們很投緣,就結為了兄弟,他從小在深山中長大,跟他的爺爺和父親習武二十年,是真正中國武術的傳承者,他對世事了解很少,我又對他很關心給過他幫助,所以他認我做了大哥。他也為我解除了很多麻煩。剛才就是因為有他在,我才有底氣。否則我哪敢呀。」
宇星撒了一個善意的謊言,這並不是對朋友的不信任,而是因為有些事情並不是能和朋友分享的,比如自己的老婆,比喻雖然很粗俗但道理其實都是一樣的。
「那你叫他進來,我們和他喝一杯。這樣的人不能不交。」
程鵬的哥們義氣脾氣又表現了出來,他對這個有情有義、悍勇的兄弟已經有了結交之心。
「算了,他不會進來的,他不適應這樣的生活。在雲南有很多機會,他都拒絕了,他的脾氣很怪,除了我,他不願意和任何人交朋友。我也拿他沒有辦法。」宇星裝作很無奈的樣子說道。
程鵬又出去請了衛東兩次,衛東站在門前就是不答話。弄得程鵬好不尷尬,最後不了了之,程鵬也再懶得搭理這個怪人。
趁着程鵬出去和衛東搭話的空檔,宇星起身給自己倒了杯啤酒,順勢坐在劉菲的旁邊,給她的酒杯續滿酒。
「還在傷心。這是個不值得你愛的人,他不僅欺騙你的感情,還騙取你的錢財,你是被他的甜言蜜語蒙蔽了。正如你和我說的,你生活的圈子很狹小,你又是個純情女孩,很容易被李福生這樣的感情騙子欺騙。不如放開身心,去接觸更廣闊的天地,那裏有很多優秀的男孩在等着你。你的命運可能會因為這一次的偶然事件,而發生極大的改變,不是變壞而是越變越好。我的話是不是很有哲理,就像一個哲學家。」
劉菲被他逗樂了用粉拳輕捶宇星的胸膛,「你這人怎麼這麼皮呀。」她心情一下好了不少。
宇星不指望自己的一席話能讓劉菲放開心扉,他知道治療心靈的傷痛,是需要時間的,宇星對此深有體會。
「喂,倆位不要打情罵俏了好不。為今天我們的集會,為認識新朋友劉菲美女,也為了宇星童鞋新收的小弟,我們走一杯。」
程鵬站起身,端起滿滿的酒杯向大家敬酒。七隻杯子碰在一起「切」,七人喝乾了杯中酒。宇星碰碰劉菲的手臂在她耳邊小聲說道:「程鵬這個人不錯,你考慮考慮。」劉菲的臉刷地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