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紹忠閃身進了大門,撲到一步之遠的門衛室的小窗口處向裏面眺望,房間中的門衛沒有醒,六十多歲的老人家,如死狗般地趴在床上睡得正香,口水將頭下的枕頭潤濕了一大片。也許在夢中他正和某個老娘們相會呢,這麼一個鰥夫,十幾年不知肉滋味,每天做個春夢是他最大的享受。天可憐見,也是因為如此,他才能在三個如狼似虎的士兵的搶口下揀了一條老命回來。
此時,李俊傑和吳斌已經打開了頭盔上的夜視系統,衝進了漆黑一團的走廊。
唐紹忠捨棄那個老鰥夫,來到兩人身邊,向他們打了一個手勢,告訴他們,他負責警戒,你們兩人尋找目標。李俊傑和吳斌做了一個ok的手勢,撲向距離他最近的一扇門。
其實尋找目標很簡單,頭盔里的虛擬顯示屏,可以同步接收懸浮在江內市上空的探索者發來的目標定位信息。距離李俊傑兩個人最近的一扇門內就有一個目標,而且這個六人房間內只有他一個人。
李俊傑此時手中已經多了一件物件,細細的薄薄的,這是一個會變形的記憶金屬,可以打開任何鎖具。他將這物件伸進門鎖,慢慢旋轉,咔的一聲,門鎖打開了,就如原配鑰匙般的輕鬆。李俊傑推開門,吳斌如獵豹般竄了進去。
南yue國這所大學的學生宿舍和華國二十年前的學生宿舍相似,房間中有三張上下鋪的鐵床,應該放置第四個鐵床的位置是一個有六個門的鐵皮櫃。這個學生宿舍本來住着六個人,m傳染病暴發後,其他五個人都回家去了,就剩下了這個反hua思想激進的傢伙。
今天下午,他閒着無聊,竟然加入到了由社會上的地痞流氓組成的所謂遊行示威的隊伍之中,跟着他們以示威遊行為藉口。對遊行路線上的華國商店和住宅進行打砸搶燒等罪惡活動,他參與襲擊了一戶華僑家庭,暴徒們不僅搶劫了這戶人家的所有值錢物品,還搶女幹了這戶華僑家年僅十三歲的女孩。他是主要的施暴者之一,所以綜合艦將他列為必殺之人。
這個目標沒有睡在下鋪,而是睡在裏面靠右側的上鋪。這為吳斌的獵殺行動增加了難度,最少要增加一個向上攀爬的步驟。
吳斌將九五特突擊步槍背到身後,掏出腰間的激光手槍,指着這個罪惡的目標,順着鐵床的固定梯子,向上爬了兩凳,吳斌的雙臂超過了床鋪的高度,已經可以很方便的施展擒拿手段了。
吳斌將激光槍放到床鋪上。雙手向目標的脖子抓去,而就在這個關鍵時刻,目標的眼睛突然睜開了,他看到近在咫尺的吳斌的臉,眼睛中露出驚恐的神色。他的嘴一下子張的大大的,驚叫的前置音符已經出現在他的聲帶上,而且他的四肢肌肉在神經的刺激下激烈地痙攣,表現出要從床鋪上蹦起來的前期動作。
吳斌其實也被目標突然睜開的一雙亮晶晶的眼睛嚇了一跳,然而經受過無數次殘酷訓練,而練就的一副鐵打的神經,迅速抑制住了驚惶。
他沒有給目標再進一步的反應時間。一隻手捂住目標的嘴,另一隻手掐在了目標的喉嚨上,一聲骨碎的脆響,目標掙扎的四肢立即安靜了下來。吳斌又雙手扭住目標的腦袋,將他的腦袋快速的扭轉90度,目標的頸骨徹底斷裂。鼻息全無,死的不能再死了。
吳斌下了鐵梯,有心擦一下頭上的冷汗,可是觸手是冰冷的頭盔,冷汗經頭盔中的微弱冷風一吹。感覺涼嗖嗖的,吳斌忐忑的心,這時才完全放鬆了下來。
好玄呀,如果這個目標發出驚叫聲,他們這個三人小組的計劃就要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奇襲將會變成強攻,雖然並不會因此給三個增加安全隱患和危險,但是要殺的人,可就不會只是任務中給定的目標人物了,因此受到牽連的人數,可能不會少於目標人數,因為不管遇到什麼阻力,任務都是必須要完成的。
出師不利,他襲擊的第一個目標,就險些出現意想意外事故。如果剛才稍有猶豫,回到基地後,他將會受到嚴厲的處分,並且會大幅度地增加訓練量。想想剛剛這一幕,讓他後怕不已,他大意了,這種情況絕不能再次發生
吳斌退出房間,向守候在門外的李俊傑做了一個ok的手勢。李俊傑示意吳斌警戒,他向唐紹忠身邊靠了過去。
唐紹忠此時靠在另一間宿舍門邊的牆上,他看李俊傑摸了過來,向李俊傑打了一個手勢,李俊傑心領神會,他又用手中細細薄薄的記憶金屬打開了房門鎖。他的頭盔的顯示屏上也出現了任務提示和步驟。李俊傑看了一遍,向唐紹忠打了一個ok手勢。唐紹忠豎起三根手指,當三根手指變成拳頭後,李俊傑推開房門,兩人同時衝進了宿舍。
這間宿舍的結構和上一間相同,只是房間中現在有三個人,其中兩個是目標人物。唐紹忠和李俊傑的頭盔虛擬顯示屏上,紅色的標識清楚的標註着兩個目標人物的位置,另一個非目標人物,則是綠色的標識。
三個人都睡在三張鐵床的下鋪,進門後的第一張床是那位非目標人物。唐紹忠進門後,對這個側身而臥的非目標人物的脖頸動脈處,輕輕地給了一手刀。這個非目標人物一聲沒有,瞬間就進入了昏迷狀態,這種狀況的昏迷,沒有一個小時,是不會甦醒過來的。
李俊傑已經竄到了他的目標人物的床邊,在唐紹忠跟了上來後,他和唐紹忠同時對仰面而睡的兩個目標人物的咽喉處給予了致命一擊。隨着兩聲骨碎的聲音,兩個目標人物的喉嚨里發出了「嗚嗚」的兩聲哀鳴,然而腦袋一歪,人事不知了。
唐紹忠和李俊傑在兩個的鼻孔處試了一下,在確定兩個目標人物沒有呼吸的跡象後,互相做了一個ok手勢,兩人迅速地退出了房間,並且把房門輕輕的帶上。
一樓的三個目標都已經解決,三個人又躡手躡腳地向二樓摸了過去。二樓到四樓共有十個目標。在他們到達四樓的時候,已經無驚無險地消滅了六個目標。
四樓最裏面的房間住有四個人,這四人之中,只有一人是這個間宿舍的學生。他叫阮文,今年大四,是這所大學的學生會主席,而另外三人也是學生會的幹部,一個副主席,一個組織委員、一個宣傳委員。
他們之所以睡在這裏,是因為四個人在宿舍中一邊喝酒一邊討論今晚發生在黃耀廣場上的事件。四個人討論到半夜,酒也喝了不少,三個人懶得再回自己的宿舍,就在這裏睡下了。
他們對今晚發生的警民衝突事件很在意。一定要分析出個結果來,因為明天的遊行示威活動都已經安排好了,是繼續還是取消,就取決於這個消息背後所反應出來的更深層意義。政府的支持與否對他們來說很重要,只要政府支持。他們學生即使做出了一些違法事情,國家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黃耀廣場屠殺事件發生後,廣場就被軍警嚴格的控制了起來,沒有人能再進得去。而且,南yue政府對這一流血事件違莫如深,禁止新聞媒體對此事進行報道。他們的消息來源是留守在黃耀廣場上的該校學生,但是留守的學生只和他們簡單地通了幾句話。然後電話就再也打不通了。他們對黃耀廣場的發生的事件了解的只是一知半解。
黃耀廣場上的警民衝突,具體造成了多大的損失,四個人還不很清楚,他們認為不會很嚴重。根據他們的分析,這應該是一場意外事件,南yue政府一直在暗中支持南yue人民的反hua活動。軍警斷然不會強制驅離廣場上的示威群眾,也不可能無來由的向廣場上的群眾射擊。
廣場上有挺hua的破壞分子混入遊行隊伍的可能性極大,由他們製造了這場騷亂,幾乎可以肯定,軍警們開槍也應該是針對這些製造混亂的異己分子。四個人經過討論。決定明天學校的示威遊行繼續,但是要組織一些糾查人員,維護遊行隊伍的紀律,並及時將混入學生之中的非學生人員清除出去,避免同樣的悲劇再次發生。
還別說,這四個人的分析能力不弱,靠着這一點點信息,將隔着幾公里的黃耀廣場上的突發事件,分析了個八九不離十,但是他們卻低估了這件事的嚴重程度。
其實這不算什麼,有一點頭腦的人都可以分析出來。南yue政府主動製造南海衝突,以此反hua的狼子野心在最近一段時間越來越明顯,早已經是路人皆知。所以根據南yue政府對華的一貫政策,得出這樣的結論並不難。
唐紹忠三人已經摸到了這間宿舍門外,房間中傳來了震耳欲聾的呼嚕聲,李俊傑依然用記憶金屬打開了房門,隨即和吳斌一起衝進了房間。
住在裏面靠窗的阮文,被三個喝多了酒的同學的呼嚕聲吵的睡不着。他正在展轉反側,思索這次參與組織學生遊行示威活動的得失利弊。
房門折頁發出的聲音,讓他猛然睜開眼睛,只見兩個頭大如斗的人影飛一樣向他竄了過來,他暗道不好,挺身坐了起來,伸手去抓放在枕邊的一根電警棍。
他的手還沒有碰到警棍,一個黑乎乎的手掌向他迎面襲來,他放棄了警棍,雙手去抓近在眼前的黑影。可惜什麼也沒有抓到,就感覺一陣頭暈目眩,倒在了床上。
過了不知道多少時間,他悠悠轉醒,頓時感覺一股臭味直接沖入他的鼻腔,口腔里也格外的難受,他琢磨了一下,嘴裏塞着的應該是自己的臭襪子。待他再仔細看時,發現睡在這間宿舍的另外三人同他一樣的待遇,三個人也都醒了,都是嘴裏塞着襪子,一字排開,雙腿跪在地上。
對面的床鋪上坐着兩個一身黑色服裝的大頭人,他們的身上掛着各式的武器,讓阮文心中不寒而慄。他們的面部朦朧一片,看不到他們的五官,這是戴着戰術頭盔啊,阮文如是想。
一個大頭人說道:
「你們都醒了吧?剛才之所以沒殺你們,是要讓你們死個明白,知道自己是為什麼而死的。」
阮文是真的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惹到了這兩個主,而且看起來還是玩特種作戰的。阮文到現在絕對沒有想到,這兩個虎狼似的人物是來自於華國的特種部隊。
阮文很想問他們,大哥,你是誰呀?
「我想問你,你們知道華國政府的針對南yue國暴徒的聲明嗎?」
阮文和他的三個夥伴一起點頭。他們在南yue的電視新聞中看過這則報道,他當時還在一起恥笑華國政府,這種大話也說得出口,你們以為南yue國是一個可以讓你們任意蹂躪的小國家嗎?好歹它也是第三軍事強國。
阮文的心中突然有一種不妙的感覺,這兩個黑衣人或許和華國政府的這則聲明有關係。
「我要告訴你們的是,我們是華國特種部隊,就是來執行懲罰任務的,你們四個人已經被華國空天部隊軍事法院判處了死刑。你們死了以後也要記住了,華國人不是你們能夠污辱的。明白了嗎?」
阮文的腦子裏嗡嗡作響,他的預感成真了,這就意味着他們四人今天已經難逃一死。阮文頓時如一堆爛泥般癱在了地上,肛門的括約肌一松,屎尿橫渡。而阮文的另外三個夥伴更是不濟,屎尿拉了一褲兜不說,兩眼一翻,全都暈了過去。
阮文在暈過去之前,還在心中咒罵。
你嗎的,這裏是南yue國的首都啊,這些武裝到了牙齒的軍人就這樣隨隨便便地進來了,這哪還有天理呀,這可是第三軍事強國防守最嚴密的地方,傻13的國家宣傳機構,你們能給我們個解釋可好?
阮文腦子一沉,也學着三個小夥伴,把所有的思考和分析都留給了南yue國政府的首腦們去想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