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公公,你現在可以算是臭名昭著了。」女帝背着手,背對着楊真,看着那副掛在牆上,出自楊真之手的字揶揄道。
這是楊真昨夜剛寫出來的,用它來換取了女帝獅子大開口的半塊黃金,看似不公平的交易,女帝居然同意了,只因她對上面所寫實在是太過喜歡: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
楊真心道,我若不如此自污,你豈能放心,群臣豈能放心?沒缺,誰敢用我?既然進了這朝堂,就要按照朝堂的規矩來,總不能天天打打殺殺,靠恐嚇維持身份。
他嘴上卻是笑道:「都是為陛下辦事。」
女帝回頭,看了他一眼道:「你倒是變化了許多,朕第一次見你時,你可不是這般圓滑。那時的你,連父皇都敢刺殺,連朕都敢挾持,那顆三屍腦神丹的滋味,朕如今還是記憶猶新。」
楊真搖搖頭,沒有話。對於自己來,狠厲、冷酷、魯莽、諂媚、貪婪,都是他的自己的一部分,不存在變化,也不存在偽裝,一切只看什麼是有利於自己的。
現在,興國穩定就是對自己最有利的,興國發展的越好,他能得到的資源就越多,武功和勢力就培植的越快,他也需要女帝的霸道統治,來助自己攻陷烈國,這一,換做是自己的身份,絕對做不到。
女帝盯了楊真一會,沒有追問下去,她自己何嘗不是變了許多?甚至自己都有些不認識自己了,如今的每個夜晚,她都蜷縮在被窩裏,在自責和悔恨中翻來覆去。
楊真總是在做出最匪夷所思的選擇,他可以為了活命閹割自己,也可以為了女人刺殺皇帝,他為了清除興國的障礙,可以殺死朕的兄弟們,也能為了復仇拒絕自己這個女皇帝的示愛,如今,他又在全天下人的面前當了一次丑角。但是,似乎每一次做完,事情都在向着最好的方向發展。
就算自己不承認,但是心裏卻知道,楊真做了這件事,名聲臭不可聞,自己不也是悄悄鬆了一口氣嗎?
想到此,她決定給楊真一些補償,雖然這也正是楊真的目的。
她朱唇輕啟,輕聲問道:「朕欲封賞有功之臣,你可有何想法?」
楊真道:「陛下總不會虧待我。」
女帝撇了他一眼,繼續問道:「如今朕為皇帝,自是不需要後宮,如今後宮人員過多,用度也極大,朕欲改組後宮,你可有人選?」
「陳蘇蘇。」楊真答道。
「你倒是舉賢不避親!」女帝怒道。
是你問我的,楊真心裏暗罵。嘴上解釋道:「這些天你也看到了,皇太后、太后和幾位娘娘都被她照顧的幾位妥帖。前些日子的兵災,沒有波及到後宮的一絲一毫。這些都是陳蘇蘇的功勞。她原本就有目的的結交了不少姐妹,甚至連卑賤的宮女,她也能躬身結交。她賞罰分明,後宮的宮女們,也都對她又敬又愛又怕。若讓她做,改組也好、減員也罷。甚至搞創收,也不是不可能。」
女帝當然知道這些,只是不喜歡楊真的脫口而出罷了,但是既然已經決定給楊真獎賞,她也不再反對:「那就先如此,待朕見了陳蘇蘇後,再做決定。」
接着她又發問了,這次卻沒有給楊真機會,只是詢問他的意見:「朕欲封賞此次立下汗馬功勞的裴京韶,如何?」
楊真答道:「我早就過,裴京韶必須大用、特用、放心用。此人能力不差,又撥亂反正的時間早,算是陛下親手提拔,忠心也在。需要好好封賞,給天下人做個典範。」
公主頭,又問道:「你就不怕他搶了你的位置?」
楊真嘆道:「陛下,這種培植勢力制衡手下的套路,並不適合你。」
公主哼了一聲,繼續問道:「無名樓主孫正卿,出力不少,可要封賞?」
楊真答道:「自是要賞,但無需大賞,正卿太過年幼,又無理政經驗,不宜放在高位,還需要歷練幾年。更重要的是,他雙眼已盲,在沒有自己的班子之前,並不適合獨自處理公務。可以下放地方,磨礪幾年,若是過關再大用之。」
女帝有些驚訝,她輕道:「朕還以為,你會大力扶持他。今日看來,前面倒是朕人之心了。」
看楊真又不話,公主道:「你就不想問問你自己?不過朕要賣個關子,還是等一起宣佈時,再知會你吧。」
楊真這才道:「為陛下服務,怎還要好處?陛下什麼,下面的就要執行。不過關於萬佛寺和大同村的想法要與陛下道。」
完,他將纏在刀鞘上的圖紙解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