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族長,你莫家子弟來我店裏偷東西,還強暴女店員,你說怎麼辦吧!」
桑樹鎮上,莫家大門前,一個員外打扮的微胖中年人,指着身後被幾個家丁反扣在地上的瘦弱少年,大聲嚷道。
「什麼?強暴女店員?你們沒搞錯吧?莫離可不是那種人。」莫家門前一個面色威嚴的老者,聞言一驚,有些不信的道。
「這還有假?當時我店裏十多個夥計和幾十個客人親眼看見的,還會有假?」員外打扮的微胖中年人頓時提高了聲調,斬釘截鐵道。
「是啊!我們都看見了!那小子雙手抓在……唉,就是抓了不該抓的地方!」頓時,人群中許多人舉起手,出言為中年人作證。
「古會長,如果此事是真的,那真是對不起,我莫震霆平日管教不嚴,才出了這麼個不孝子弟,你放心,我會給你一個交待的。」莫家門前一個老者,雙手抱拳,連連打拱,「來人啊,家法伺候,將莫離重打二十棍子。」
「啪!」「啪!」「啪!」「啪!」……
頓時,兩個家丁抄着手臂粗的棍子,照着被人壓在地上的少年,打了起來,那狠勁,讓周圍不少人都下意識地捂着自己的屁股。
而地上的少年,卻是緊咬牙關,死死地盯着着那位被稱作「古會長」的中年人,眼神里充滿了仇恨。
「莫離,你可服氣?」
打完之後,站在莫家大門前的老者,望向趴在地上的莫離,問道。莫家家規就是這樣,打完之後,再問一句「你可服氣」,假如服了,那你就可以回房養傷了,若是有什麼冤屈,你可以說「不服氣」,然後陳述你的理由,若是理由成立,那家族會給你主持公道,還會給你一些被執行家法的補償,若是不成立,就會加倍懲罰。
名為莫離的少年,咬着牙,用雙手撐起的瘦弱的身子,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這時候,竟然沒有一個人敢去攙扶他。
莫離用手背抹了一下嘴角的血跡,咬着帶血的牙齒,一字一句地吐出兩個字:「不,服!」
「為何?」老者搖了搖頭,他是知道自己孫子的脾氣的,自從自己那個逆子做出那件事情以後,孫子的脾氣就變得倔強起來,有一股打死都不服輸的勁兒。
「他,古玉通商會的會長,指使當鋪女店員,騙得我母親將父親送與她的定情手鐲低價當了出去,而且還騙我母親簽訂了一份無限期的典當契約。如今,我母親想要回手鐲,他們卻怎麼也不給,還說除非出百倍的價錢,否則免談。雖然我很恨父親,但我知道母親是一直深愛着他的,所以,無論如何,我都要把手鐲拿回來!」
莫離指着那位古會長,聲聲泣血道。
「什麼騙?你,血口噴人,典當契約上,你母親可是簽了字的,契約一旦成立,除非雙方同意,否則不能修改。」微微發福的古會長反駁道。
「所以,你就要去搶?對方不給,就強暴她?」老者眼神突然嚴厲,他抖動着鬍鬚,顯然已經氣極,道:「我說過多少次了,不管家裏再窮,也要有骨氣,決不能去偷去搶,而且想要女人,也要靠自己的本事去征服。你忘記了嗎?你若真有本事,就去賺取一百倍的價錢,再去贖回來啊!」
「是啊,就算要搶,要強暴,有本事不被人制服啊,才煉體二段的修為,就敢去別人家裏偷東西!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這孩子啊,自從他父親做出那樣的事情以後,性情就變得古怪起來,恐怕是個傻子!估計這輩子都沒辦法突破煉體九段了!」
「都怪他父親造的孽,母親病重,兒子也快傻掉了,真是報應啊!」
聽着周圍莫氏族人及其他勢力人的百般嘲諷,少年緊緊地握了握拳頭,沒有說話,只是指甲已經深深刺入手心中。
「來人啊,把他送去祖師堂,讓他面對着祖先好好懺悔。」聽着周圍人的議論,看着滿臉倔強的莫離,老者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忍,無力地揮了揮手,吩咐道。
「是!」剛才執行家法的家丁,一左一右攙扶着莫離進了莫家大門,往祖師堂行去……
昏暗的祖師堂中,四周的牆壁上,掛滿了一幅幅祖師的畫像,中央的供桌上擺滿了水果和肉類貢品,蠟燭的微弱光芒,一跳一跳地照耀着這間堂屋,一些無名的牌位在燭光中也是一閃一閃地將影子投映到牆壁上,仿佛有什麼黑影活了過來。
就因為這樣的環境,莫家的大人們,在晚上也是不敢來祖師堂,偶爾有犯錯的人要被罰入祖師堂,他們也都會哭天喊地的央求族長改變心意,他們寧願受更重的處罰。
但莫離卻是不怕,他呆在這裏,心裏很平靜。並非是他的膽子大,而是他已經沒有心情再去害怕了,自從父親離開這個家庭以後。因為他知道,自己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而是一個男子漢,病重的母親還需要自己照料。
莫離所在的莫家,本來在桑樹鎮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家族,但八年前卻是突然崛起,一個晚上打敗了鎮上的老牌勢力,一舉成為桑樹鎮第一大勢力。這一切,全都來自一個人,那就是莫離的父親,莫無邪。
本來,所有人都認為莫無邪會帶領莫家進一步發展壯大,向臨近的大城進發的時候,他卻是突然捲起莫家大部分家財,風一般的消失了。
一夜失去主心骨,莫家的人驚呆了,所有人都像發了瘋一樣的去尋找他。他們找遍了能找的地方,拜託了能拜託的人,都沒有一絲消息。
有人說他死了,因為惹到了高人。
也有人說他歸隱了,因為看破了紅塵。
眾說紛紜,莫衷一是。
雖然莫無邪失蹤了,但那些曾經被他教訓得很慘的勢力卻沒有消失,於是不甘失敗的他們,集結人馬,捲土重來。
很快,失去莫無邪的莫家,根本不是這些老牌勢力的對手,不長的時間就被打回了原型。正當這些人準備將莫家連根拔起時,一個關於莫無邪的消息傳來了!
公主大婚,莫無邪是駙馬!
這個消息雖然對莫離家來說無疑是個晴天霹靂,但對整個莫氏家族來說,卻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所以,這些捲土重來的老牌勢力,停下了手中的屠刀,沒有將莫家趕盡殺絕!畢竟,莫無邪成了駙馬,莫家也就成了皇親國戚,誰敢動他們?
就在莫氏家族沉浸在歡天喜地中,各路勢力也紛紛上門道賀時,一道聖旨降臨了,滿懷期待的莫家人和賓客們都紛紛跪下接旨,準備見證莫氏家族的崛起。
但是聖旨的內容,卻讓在場所有人驚呆了!聖旨上說,莫無邪自願放棄莫氏祖籍,入籍皇室,從此與莫氏家族再無半點瓜葛,讓莫氏家族安分守己,不要做出過激行為,否則滿門超斬。
原本歡天喜地的火熱氣氛,一下子如墜冰窖,所有人都說不出話來……
最後,喜宴不歡而散!
那一年,莫離六歲,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他從母親的眼淚中,讀懂了父親不會再回來了,不要自己和母親了。
本來身體就不太好的母親,從此一病不起,而莫家雖然家底不厚,也是為她請遍了名醫大夫,但會診的大夫都只是搖搖頭,說了一句「心病還需心藥醫」,開下一些補血益氣的方子就離開了。
看着一天天消瘦下去的母親,莫離心中充滿了對那個拋妻棄子的父親的氣憤,他想當面質問一聲,到底是什麼原因促使他不再認自己這個兒子,不再認母親這個妻子,甚至祖宗也不認了!
但在此之前,莫離想讓母親儘量過得開心,這樣才能活到他將父親找回來的那一天,因為母親的病實在是太重了!
莫離的爭氣,莫離母親也是看在眼裏,因此私下裏將唯一值錢的東西當了,換做氣石,供莫離修煉。但懂事的莫離卻知道這是母親最珍愛的東西,因此私下裏去找當鋪要,想要贖回,但卻遭到了女店員的拒絕!
莫離當時氣得推了對方一把,由於對方比莫離個子要高,因此莫離這一推,便是按在了對方高聳的胸脯上!這才有了之前被人送到族長面前的一幕。
哼!那女的,說我強暴你?我莫離總有一天,要真正強暴你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