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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燕。書神屋 m.shushenwu.com
昭成看着面前一臉平靜的離幢,輕笑了一下只道,「我不是苻皇后,蓮見自然也不可能成為皇帝。」
離幢扯起了唇角,笑得令人捉摸不透。
「你確定?」他懶懶地伸了個腰,「你該也知道,蓮見是如何的人。」
「他是聰明人,聰明人不會讓自己背上不忠不義之名。」
離幢搖搖頭,「正因為他是聰明人。聰明人才能懂得,如何利用權利,如何改寫歷史。」
昭成怔了怔,出於她的立場而言,倒是並不想現今發生什麼大的變故。畢竟北魏如今強生,若是發生什麼也極其容易牽扯到南齊的利益。
她始終是蕭家的女兒,很多事也不能睜着眼坐視不理。
「就算是,你來告訴我這些做什麼?」昭成向着門邊走了兩步,說實話,她現今倒想掙脫離幢在這裏的尷尬。這種尷尬幾乎使她透不過氣來。
她覺得離幢這人是極度危險與可怕的,這種危險的感覺又與蓮見是不同的。
蓮見即使再危險又何妨,反正,他是不會對自己不利的。但是離幢不一樣,她也不清楚離幢和鄒家有那些糾紛,這樣一來,自己在這中間便變得很被動。
「就是隨便和你聊聊而已。我離開這北魏也久了,過去能聊得上話的,要不死了,要不便尋不了蹤影,你我好歹也是相處過幾日,算不得熟悉倒也算不得陌生,你說是吧。」
他這理由倒是聽上去真切極了的模樣,但是昭成對他卻是無法不設防。
「那你還要聊什麼,便一口氣說完吧。」昭成冷冷地啟唇,她的眼中升起了一層淡淡的薄霧,淡漠而疏遠。
「既然你都知道是聊了,那又怎麼能一口氣說完呢?聊就是要你一句,我一句,不是嗎?」離幢走到了屋子中央的圓桌旁,自顧自地為自己倒了一杯水,「你要不要也來喝點水,聊天可是很費口舌的。」
昭成皺起眉,獨自思忖道,反正現今也將他趕不走,不如看他準備還要說些什麼。於是他坐到了離幢的對面,也為自己倒了杯水。
「說實話,我很好奇,你在之前,是不是一直沒有想過嫁人之事?」離幢睜着一雙大眼睛緊鎖住她的視線,「我那侄子蓮見到底是哪點感動了你呢?」
昭成斂下眉眼,眼尾卻輕輕地揚起,遺憾地道,「倒是曾經想過把蓮見娶進我公主府的。只是那時候他位卑職淺,又怎麼有資格成為我的駙馬,只是後來,我知曉了他是你們鄒家的人後,便倒是覺得,是自己配不上他了,我們的關係,一直都在錯位中,也是因為這樣的錯位,所以錯過了很多在一起的機會罷了。」
「所以你還是想和他在一起的?」
「我倒是聽出了你不想讓我和他在一起,所以我才能想要和他在一起,你可能明白?」昭成輕輕地呷了一下水,「你若說不明白也無所謂,除非我不想嫁,否則任何外力都是無用。」
離幢點點頭,突然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透過她看着她的身後。
蓮見此時剛剛走進院落,院中早凋的銀杏借着輕盈的風緩緩飄落了下來,剛好划過蓮見的發間,蓮見停着腳步,直直看着同樣也在看他的離幢,等昭成也回過了頭,他才微微地一笑。
「回來了?」昭成起了身,走向他,想着離幢剛才那些話,便伸開了手擁住蓮見,「你在外面站了很久了,是不是?」
「倒也不算久。」蓮見也有回應着她一個擁抱,溫柔地摸了摸她的腦袋,「他是來煩你的吧?我這便讓他走。」
「他也是一口一個侄子的叫你,若是攆人,豈不是顯得我們沒了教養。」昭成離開了他的懷中,與他雙手合十,「我們進屋。」
蓮見點了一下頭,寵溺地笑了笑,隨着她的腳步一起向屋中走去,然後向着離幢抱了下拳,「別來無恙,堂叔。」
離幢笑呵呵地攤開手,指了指座位,「難得你還記得清輩分,坐吧。」
蓮見應諾,先安頓昭成坐下,然後自己才坐了下來,向着離幢問道,「不知堂叔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離幢搖搖頭,「我不過是想和你未過門的妻子拉拉家常罷了,畢竟我是長輩嘛,長輩總該關心一下小輩的,你說是不是?」
蓮見看了看昭成,從她眼中確認他所言非虛後,放心道,「堂叔所言有理,侄兒這一門親事能成,也多虧了堂叔,還不知該如何感謝?」
「感謝的話你就不用多說了,我自然是有我的目的,你說對不對?」他用着一隻手,托着腮望望兩人,又道,「時候也差不多了,我也不方便逗留太久,我這就走了。」
「那蓮見就不送了。」
「我倒是想你送送。」
「怕是堂叔對這鄒家府邸,比蓮見還要更為熟悉。」
離幢嗤笑了一聲,無奈道,「好吧,那我就只有寂寞孤單地一個人走了,你們可別想我。」話畢,他一個翻身,便離開了蓮見的院落。
蓮見看他離開的模樣,不由得深了眼色。
他的輕功之快,真是已經達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
而這樣的人,卻對自己的是敵對了。
「你要當皇帝?」昭成突然出口。
蓮見愣了愣,笑道,「公主何出此言?」
「你堂叔說的。」她傾斜着身子,靠在了蓮見身上,「你真的想當皇帝?」
蓮見眨了眨眼,想了想道,「這很重要?」
「很重要。」昭成點了點頭,「我是沒有辦法和很多女人分享你的,你應當知道。」
「知道。」蓮見輕輕地抱住了她,「我從來沒有想過接受除了你以外的任何女人,從前沒有,現在沒有,將來更不會有。」
「那是你還沒嘗過權利的味道。」昭成沉吟道。
「權利確實可以駕馭欲望,但是我在操縱慾望,而不是欲望在操縱我,公主當是明白蓮見的。」
昭成搖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若是你真的擁有了更多的權利,就會有更多的政治考量,很多事情就不是你說了算就真的算的。」
她自小生活在皇家,便清楚地很。
就以蕭毅黎為例,他原本是只愛蕭慎弧的生母的,蕭慎弧生母地位卑微,所以蕭毅黎原是想着,想納她為妾,等她生了男丁,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封為正妃,可是後來,因為政治考量,他便娶了張氏做正妃,再後來,想要拉攏靠近的人越多,便就有越多人給他送女人,為了自己的政治生命,他便不得不接二連三地將那些女人迎進府。
「要解除公主這個疑慮,蓮見變得更為強大不久能行得通了?」
「所以說你是真的想當皇帝?」昭成再次確認道。
蓮見也不想欺瞞於她,於是點點頭,「公主是漢人,蓮見也是漢人,這篇土地本就該是漢人的土地,現今卻被鮮卑人霸佔了,不是嗎?」
昭成一時找不到反駁的話,蓮見說得沒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若南北兩邊都是漢人的話,或許現今的關係會緩和很多。
「何況,稱帝與否,其實只是希望能夠讓漢人看到,我們的民族又重新振興起來了,現今的情況來說,北魏也是在鄒家控制之下的,蓮見其實希望,能夠平緩過度,以免生靈塗炭。」
昭成點了點頭,「我只告訴你一句話,若是哪****有了別人,我會頭也不轉地離開。」
「那個翠宜……」蓮見忽地出口,「我已經吩咐了人,每日三次,餵食她那日給你下的毒,這兩****倒是都撐過來了。」
昭成回過身,面對着蓮見,「想不到你也會如此不乾脆。」
「蓮見只是以為,公主會想要多看看她痛苦的樣子。」他俯下身,吻了吻她的唇,「你想要給她痛快的話,蓮見這邊讓她給她痛快便是。」
「我倒是沒興趣理會這種事。」昭成環住他的頸項,「我比較感興趣,你準備何時娶我?」
蓮見笑而不語,起身拉着她的手向外走。
「你若是說今日的話,我可是會覺得太過唐突。」昭成跟着他不快不慢地腳步走着,她現今覺得自己異常安心,即使閉着眼睛,都永遠不會遇到岔路或者陷阱一樣。
「自然不會是今日,我本來打算晚幾日再帶你去看看的,但是公主既然主動提起,那麼擇日不如撞日了。」
兩人一行,出了鄒府,駕車往外。
昭成看着一副高深莫測的蓮見,道,「你是準備帶我試穿婚服,還是套選婚慶用品?」
「那些事只由蓮見來操心便好,何須公主煩憂?」
「那是什麼?」昭成拉開馬車的帘子,見着天色已經近了黃昏。
「當然是我們的家。鄒家魚龍混雜,我也不想要你呆在那樣的環境中,會不快樂,所以在外面建了一個府邸,也是不久才選好址,這便帶你去看看。」
昭成點了點頭,她知道蓮見是一個十分講究的,倒也好奇他會選什麼樣的地方。
馬車停下之處,是一片桃花林,亦如那****與她初見時一般,只是花期已過。
她的綺羅華轎過了那篇桃花林時,他是沒有想到過今後會為此情牽一生的。
那時他也是只聽說過她,起初,他對這樣的女子,也是極為不齒的。
畢竟,在那時驕傲的他眼中,一個人盡可夫的公主,同一般娼妓又有什麼區別?
但是,他卻無可救藥地愛上了她,他不明白為什麼,只能安慰自己道,或者是因為自己對這次任務太過重視了,以至於入戲太深。
他至今還記得,昭成當時對他說的第一句話是,「如此美貌的男子,見了本公主,卻沒想逃走,看來你不是南齊之人。」
「這重要嗎?」他這樣反問昭成,笑着說,「我昨日觀星,說此地會有一美人乘車馬路過,便在這裏等了許久,想要開開眼界。」
「那你便湊近來瞧瞧。」
那時的他,並不知道自己會改變那麼多。
他改變了昭成所站的陣營,誘使她去做了很多事情,但是她卻是真真切切地改變了他的人生。
如果沒有那一次任務,他時至今日,最愛的肯定還是自己。覺得最終要的肯定還是鄒家的大事。
「你可瞧清楚了?」
那時的昭成用着阮媚而天真的語氣。
「還未瞧夠。」
他大抵一輩子也不會瞧夠的,他明明已經擁有過她那麼多次,卻覺得每一次都新鮮無比。
蓮見將昭成扶下了車。
「如何?這裏。」他問道。
昭成看着這滿目的桃樹,欣喜地點了點頭,「我自幼喜歡桃花地很。」
「那公主可有聽過關於這桃花的傳說?」蓮見問道,隨着她一起入了桃花林中。
昭成搖搖頭,「你講講,我便聽聽。」
「很久很久以前,在北方,也差不多就是北魏這裏,一個寧靜的小山村里住着幾戶人家。山頂生活着一位勇敢,勤勞的男青年,他叫洮子,因為熱心助人深得村民的喜愛。在山腰住着位叫小美的姑娘,她聰慧美麗而又能歌善舞。洮子一直將小美當作自己的妹妹,時常去找她聊天唱歌。他們倆人在一起時總充滿了歡聲笑語,漸漸的他倆相愛了。他們倆的愛情悄然而至,滋潤着兩人的心田。可是小美知道自己是玉帝的花仙子,不久就會飛升化仙。她深深的愛着洮子,怕自己的離去會打亂洮子的生活,刺傷洮子的心。於是一天,她冷冰冰的告訴洮子:」其實我愛的是非常堅強的男人,你控制不住情感就證明你不夠堅強!什麼時侯你堅強起來了,能將對我的情感壓抑住了,才會被我所愛」。此後,小美就不再與洮子相見了。」
「沒想到你會講這樣的故事。」昭成笑道。
蓮見沒顧忌她的挖苦,繼續講到,「小美說的話深深的印在了洮子的心間,他陷入了兩難的境地:愛小美,小美會不喜歡自己。忍住不愛小美,也會失去小美。他的心時而沸騰時而冰冷,他的臉失去了血色,他的心開始變的僵硬。在一次與小美的偶遇中,洮子述說了自己的痛苦。他告訴小美」我的心已經變冷,變硬,我愛你有多深,心便有多硬!妹妹,哥哥不相信你不喜歡我,我只想看看你的心是否象我一樣因愛而冷!」生命對於這對年青人已經不再有意義了,他們取出各自冰冷的心臟,互相求證,而相依而死。於是,」愛比戀更冷」成為人們一時相泣而談的話題。村民們感慨於他倆的深情,將他倆合葬在一起。當晚雷聲大作,陣雨下了一夜,村民們能在家聽雨打在小路上的聲音,誰也不敢出去看外面發生了什麼?」
昭成點點頭,聽他繼續講着。
「天明,雨停了,村民看到他倆的墓地上長出了一棵小樹,樹上開滿了粉紅的花朵。原來,洮子的遺體化作了樹幹,村民為了記念他把這棵樹叫作桃樹。小美化作了桃花,靈魂升到了天上。由於她貪戀人間真情,到天庭時花仙的座次已排好,王母娘娘念其真情可貴,封其為桃花娘娘,專事人間愛情和求嗣。」
「蓮見的心其實是柔軟的吧。」
昭成其實也聽過很多關於桃花的事情,但是和蓮見講的並不一致。
夸父追日,臨死前將神木拋出,化成了一片桃林。她所生活這片土地。最早的春聯都是用桃木板做的,又稱桃符,所以到今民間還認為桃木製品可驅除鬼怪,辟邪。而桃則寓意長壽,給老年人祝壽,送上一盤壽桃,以表示祝老年人健康長壽。
昭成看着蓮見,道,「我曾聽過,南朝劉義慶的《幽明錄》裏講述了這樣一個故事。漢明帝時,剡縣人劉晨、阮肇一起進天台山採藥,迷路山中,餓得半死。忽遠望山上有一桃樹,就上山摘桃充飢,身體馬上健旺。又臨溪飲水,見上游流下蕪青葉和一個杯子,杯中留有胡麻碎粒,估計附近有人家。過山見溪旁有二淑女,艷麗無比。二女邀劉、阮到家。家中陳設華麗,侍女很多。請劉、阮吃胡麻飯、山羊脯和美酒,夜間分別陪在帳中歇息。半年後,春天來臨,二人想念親人,二女只好送他們回去。到家中,親友早已亡故,最後問到七世後的孫子。」
「我也聽聞過。」他笑道,點了點頭。
昭成嘆了口氣,想了想又道,「在與桃花有關的傳說中,大概陶淵明的《桃花源記》影響最為久遠吧,其中描寫道……桃花林,夾岸數百步,中無雜樹,芳草鮮美,落英繽紛,漁人甚異之;復前行,欲窮其林。林盡水源,便得一山,山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屬,阡陌交通,雞犬相聞……陶淵明這位「不為五斗米折腰「的高人雅士,為人們塑造了一個令人神往、千古不朽的理想之境,不知激勵和影響了多少代志士仁人和追求美好生活的人們。可是,我卻完全不相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