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這裏?」那個一貫穿着風衣的火霧戰士作校服打扮,也算是很別致的風景,可是——這裏是學校啊!
難道,自從和長門接觸之後,她也發現了自己的淺薄,決心重拾荒廢多年的學業嗎?
那樣的話真的大可不必,長門那個傢伙可是從比地球先進不知道多少萬年的星域過來的留學生,在學問這一點上地球人根本沒有可能與他相比的,就算你是天才少女也一樣。
但是,當看到她充滿自信地雙手抱胸看着英語老師的時候,我覺得情況可能和我想像的有點不一樣。
這種表情,我以前在良田臉上也看到過,那次他和一個只會仗着個子大蠻幹的高中生用籃球爭奪街頭球場的使用權,結果以絕對的優勢勝出。
果然,當微微有點禿頂的杉木老師終於無法容忍她那完全可以稱得上是挑釁的態度,大叫起來之後,只差沒有在臉上寫明「我現在很不爽」的少女也爆發了:
「你這傢伙!」
真是想不到啊,那個比古河學姐更嬌小的身體居然可以發出如此嚴厲的威壓,她霎那間的氣魄連我這個老牌不良少年都為之震驚,中年人杉木當然不能跟我相比,所以他嚇得倒退了兩步,直接撞在黑板上,發出猛烈的響聲。
「填空題當然應該在有意義的地方留出空當,比如說語法啊、時態啊、和上下文相關的詞語啊但是你看看你!居然把毫無意義、至少有二十種以上合適填法的地方空了出來,是要考驗學生博聞強記的本領嗎!」
不等杉木反應過來,她又以流利到讓我懷疑究竟她是否出身英國的標準英語,迅猛如閃電地說出一大串句子。
「這裏每一句都是完全符合語法的,和上下文也能很好地對應起來,你預留的空位根本就沒有意義!」
然後,她以宛如一拳ko挑戰者的拳王那樣的氣勢,發出連續追擊。
「莫非,你只是隨便找了一段課文,然後隨便勾出了幾個空位嗎?」
可憐的杉木,他的臉色已經青了。
但是夏娜顯然沒有就此放過他的意思,宛如那位面對四十萬投降的趙軍毫不留情地下達屠殺命令的武安君白起,她發動了最後的一擊。
「應該就是這樣吧,因為你板書的這段文章根本就缺少了兩句,大約是昨晚喝多了酒,抄漏了教學手冊裏面的範例吧?」
雖然是疑問句,用的卻是毫無爭辯餘地的語氣,配合她的氣勢,一貫擅長對着學生大吼的杉木只能貼着黑板一步步退向教室大門,宛如古代角斗場裏面被迫赤手空拳挑戰猛獸的奴隸,能夠想到的不外乎怎麼逃跑罷了。
「真為這個學校的學生悲哀啊,總是遇到像你這樣的教師!本身沒有任何水平,只會照搬教學手冊,甚至連劃分重點都不會,缺乏認真到完全不校對糜爛至此的傢伙怎麼可以為人師表呢!」
算了吧,我覺得杉木似乎快哭出來了耶。
「想教育他人的話,還是先回去重新上幾年學吧!」
當那個流淚狂奔的可憐人消失在走廊上之後,我看到坂井悠二默默地在胸口畫了個十字。
悠二啊,別同情杉木了,你如果不好好學習的話,未來會夫綱不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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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類似的戲碼一再上演之後,即使駑鈍如我,也已經看出來夏娜的學力極為深厚。畢竟雖然這個身體僅僅是個十五歲的高中生,但是我在原來的世界好歹也是從高等學府以合格成績畢業的工科生,如果看到那個沒讓我記住名字的老處女(她是教數學的)列出的那些根本應該在大學中才會出現的微積分方程,居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話,就真的笨到沒救了。
當然,那些在我看來也很有難度的方程式,夏娜連思考都不用,直接就給出了準確答案和詳細的解答步驟。
可惡!這樣的人才跑普通高中來幹什麼啊?你應該去跟世界各國的天才少年們爭奪奧數冠軍才對!
算了,還是不要打擊那些可憐的孩子比較好
只是,她間或瞄向長門的眼神,究竟是什麼意思啊?
「或許是她要和長門同學競爭一下吧。」看着那個正在以旁若無人的姿態跑步的少女,悠二稍稍有些不確定地說,「她可能想證明自己比長門同學更強。」
「怎麼可能呢!長門那傢伙可是領先地球不知道多少紀元的外星人啊!」
「夏娜的性格就是這樣,不服輸。」
切——你這麼快就了解她了?很可疑哦對了,她似乎住在你家
悠二似乎感覺到了我的想法,已經了解我性格的他沒有說什麼會引起我進一步吐槽的話,而是直截了當地朝着跑道走去。
「我也去跑兩圈。」
靠!所以說我最討厭敏銳的人!
還有,悠二啊,教體育的三鷹老師明顯已經怒了,你別跟着夏娜一起刺激他比較好哦。
因為,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那傢伙戴的手錶是穿越眾限量特供版,只有排名靠前的大佬們才可以定製的。
就算夏娜再怎麼厲害,她終究也只是個十幾歲的人類少女罷了,學問上或者很出色,但是要跟那些能移山倒海的大佬們比賽體力,實在無異於雞蛋砸石頭。
三鷹老師並沒有多話,只是來到夏娜身邊,從外側跑道的位置陪她一起跑。
一圈、兩圈、三圈
兩個人跑的速度越來越快,簡直已經像是世界短跑冠軍在衝刺百米跑道!
夏娜的額上已經微微看到了汗珠,但是三鷹老師依然和剛才一樣悠然,以我的耳力可以聽出,他甚至連呼吸的節奏都只是日常頻率罷了。
悠二也試着勸說過,但是倔勁上來的夏娜完全不聽他勸告,依然在加快速度。
拜託,你身邊那個貌似人形的傢伙,很可能比所謂「紅世魔王」更加強大哦,跟他斗,你連萬分之一的勝算都不可能有的!
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跑了整整半個小時。
「長門,他們跑了多遠?」我可不像那些圍觀的醬油眾那麼無聊,要知道情報,就該問專家才對。
「五十二公里。」長門用他一貫的平板簡潔語調回答。
「目前的時速呢?」
「九十碼。」
兩位,你們不去參加地下飆車賽真的可惜了哦!在這種陰雨天氣,在圍觀者密佈的泥濘泥土跑道上,就算那些職業車手也未必能開出這個速度來的。
當下課鈴聲傳來的時候,三鷹老師用不可思議的動作突然停住,然後宣佈下課。他微笑的臉色仿佛從來沒有運動過,一滴汗水都看不到。
「不要仗着自己聰明就看不起大人哦,小妹妹。」面對雙手撐着膝蓋大口喘氣的夏娜,這位已經可以確定是穿越前輩的老師依舊微笑着,牙齒閃耀着夕陽的光芒,如此輕聲對她說道。
奇怪,現在正下雨啊,他的牙齒難道會發光嗎?
正當我猜測這位前輩的牙齒構造時,他溫和的聲音突然在我耳邊響起:「和也,未來幾天我可能不在,學校的安全工作就交給你了。」
看看周圍,其它人似乎都沒聽到。
傳音入密?武林高手?
「我們在論壇見過面的,」仿佛是猜到了我的想法,他又發來了傳音,「在穿越之前,我叫風飛揚。」
靠!排行榜第六的高手,之前指導我如何準備、接受和完成任務的前輩!
早知道他在這個城市裏面,請他出手對付那個吃人的混蛋就好,何必我們提心弔膽啊!
可是,當我想問他些什麼的時候,卻看到他對着我這邊揮揮手,然後就化作一陣輕風,消失在空中。
——————
「夏娜,你跟三鷹老師鬥氣幹什麼啊?他又沒招惹你。」當我督促伊藤和澤永完成今天的社團活動,踩着放學鈴聲回到教室拿書包的時候,正好發現悠二走到夏娜身邊,看着他一臉疲勞的樣子,關心地勸說了幾句——結果理所當然地換來了她的白眼。
吶,悠二,不要靠得那麼近,更不要用那種曖昧的姿勢說話,拜託你回頭看看吉田同學那悲傷的眼神吧!看看她手上那包應該是特地拿過來給你吃的小點心!
遺憾的是,悠二並沒有我這麼細緻的觀察力,所以我只能愛莫能助地看着吉田一美眼眶微紅地離去——帶着我很有些眼饞的小點心。
夕陽映紅了天空,也為正在忙碌放學的少男少女們投下長長的影子。
教室里、走廊上,溢滿了流動的鮮紅。
這紅色,很不對勁吶
然後,神秘的語言響起,地面上燃起火焰的圖騰。
正在走出教室的我,收回已經邁出去的那隻腳。
扔下書包,從懷裏掏出從一位酷愛收藏的穿越眾那裏借來的武器,這是一副能夠發出閃電和震盪波的黑色皮手套,名字叫做「第七天堂」。
回頭看去,夏娜已經變回「炎發灼眼的討伐者」了,寶刀寒光輝映着那頭灼熱長發,眼神里已經絲毫不見剛才的沮喪和怒氣,全都是冰冷的殺意。
悠二拿出了我同樣向那位穿越眾借來的手槍,那是一支*,握柄上刻着「xyz」的字樣,據說是一千支裏面才會出現一支的精品,射程和精度都超乎想像。
本着「債多不愁、虱多不癢」的精神,我本來還打算再借幾件趁手的傢伙,但是那位經營「七彩羽毛」的前輩萊拉女士卻強調「貴精不貴多,寶具使用的關鍵在於得法,而不是數量」,怎麼也不肯再多借一個。
我知道質量比數量更重要,但是多給我一件也不會怎麼樣吧——真是小氣!
僅僅是稍稍分心了一下,整座教學樓已經被奇異的屏障包圍,一切都變得靜止,宛若鮮紅的噩夢。
就像夏娜和亞拉斯特爾預計的那樣,為了獲得悠二身體裏面那件神秘的寶物,吞噬了這個城市裏面很多人的傢伙來襲擊我們了,
很好!很好!很好!
這次叫你有來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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