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依依一直以為自己隱藏的極好,那怕和葉浩宣在這裏吃飯,他都沒有看穿過自己的心思。
一時之間心裏非常複雜,這是她唯一的秘密,壓力大和痛苦的時候總是寄予給美食,特別是這家麻辣火鍋。
可斐漠卻看穿了自己的心思,讓她有一種頹敗感。
「你知道嗎?我現在有一種失敗感。」
「為什麼?」
「因為你知道了我唯一的秘密。」
「……」
雲依依對斐漠柔柔一笑,「往後我要尋找另外一個秘密來保存在心底了。」
她不知道,很快她就有新的秘密藏在心底,苦澀但又幸福的秘密。
「他是不是對你特別不好!」肯定的語氣而非疑問,磁性聲音中帶着一種冷冽。
「……」雲依依對斐漠搖頭,喝了一口溫水潤潤口中辣味,她對他笑道:「沒有不好,結婚之後他過他的,我過我的,我們之間誰也沒有干涉過誰。」
她對他保留了顧景言每天帶小三喬菲蘭,在自己面前上演限制級的畫面。
「那不是婚姻。」
雲依依點頭,「的確,這不是婚姻,所以我離婚了。」
說完,她單手托腮,腦中幻想,然後一臉憧憬的說:「我想要的婚姻是今生只有一位男人,彼此相愛,不需要大富大貴,不需要太多煩惱,只需要一個輕鬆平靜的家,生兒育女,然後一家人相親相愛、健健康康平平凡凡的在一起,廝守終老就足夠了。」
雖然斐漠很好,但他們始終是協議結婚,等五年過後,他們就可以正式離婚了。
只是想到自己今年28歲已經是大齡剩女後,再一想到過五年……她就覺得好漫長,不過她可以等,等到五年之後恢復自由就可以找心中所屬的男人了。
斐漠一下子就怔住,因為雲依依所說的話與他心中所想的一模一樣。
這一刻,他的心一下子就被雲依依所觸動。
她滿臉期待的樣子在煙霧繚繞之下更顯得嬌美,她對未來充滿希望的光彩眼神,仿佛一道光一下子照亮了他的整個內心。
柔柔的,暖暖的,心中似乎有一顆種子已經急不可待的要破土而出。
此刻,雲依依一臉期望的幻想五年之後,絲毫沒有注意到身邊斐漠看着她的眼神越發溫柔。
「等我們協議時間過了,我就可以尋找這樣的男人做終身伴侶了。」
仿佛有一桶冰水從頭澆下,斐漠臉上的溫柔瞬間凍結,那心中似要破土而出的種子似是感受到寒意,一下子就沉寂在心間。
不舒服。
他心裏非常的不舒服。
雲依依轉頭看向斐漠,笑道:「斐總,其實我挺喜歡吃這家的火鍋,並非真的只是為了無聲宣洩內心的痛苦。」
斐漠的臉色略僵、略冷,隨即恢復平靜,他神情淡淡的點了點頭。
一聲斐總,與他拉開了距離,她對他保持着疏離。
「你呢?斐總喜歡怎樣的女人?」
反正他難得與她說話,雲依依也倒是很好奇,他這麼大年紀了怎麼還不結婚。畢竟和他相親的女人每一個都是出身豪門的名媛。
「顧家是豪門,所有女人都夢寐以求的豪門,你卻輕易放棄了。」
斐漠轉移了話題,他喜歡什麼樣的女人?
什麼樣的女人?
像她這樣率真、堅強、優雅的女人……
可以嗎?
雲依依微怔了下,然後她笑得無所謂。
「豪門怎麼了?我不在乎豪門,我也並不想做豪門太太,規矩多、事情多,更重要的是我不相信豪門有真愛。」
「何況我只是一個普通的上班族,我是灰姑娘但並不想給不適合的王子落下水晶鞋,所以就和他離婚。」
當然還有家裏人,對於家裏事情沒必要對他講。
豪門沒有真愛……這句話讓斐漠心口更沉了一些。
雲依依打開了話匣沒有停下的意思,她腦中想起之前在辦公室顧景言知道自己結婚時的表情,那要多解氣就有多解氣。
「斐總,您知道嗎?我和顧景言的離婚是我先提出來的,就算是豪門如何?還不是照樣被我甩了。我有手有腳自己可以奮鬥,沒必要去依附任何人。」
所以,豪門有什麼了不起的?她雲依依就是不屑。
容顏上的自信光彩讓斐漠眼神帶着深邃。
「不說這些了,掃興。」下刻雲依依笑着看向冷冰冰的斐漠沒覺得他有絲毫不妥,在她眼裏他一直都是一塊冰塊。
「你先吃飯吧,我給你燙吃的。」
說完,她又開始很熟練的將食材放在火紅的火鍋內。
斐漠眼眸深沉的看着雲依依,他嘴角微動卻是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嘴裏的辣味依在,心情已是和剛剛不同。
鼻子很癢,喉嚨難受,連帶着身體都已經開始不對勁,但是每當看到雲依依對他微笑,晶亮的眼中笑意盡了眼底時,他的心情就會愉悅。
他吃着她認為好吃的食物,品着屬於她愛的重辣味道,雖然他從來沒有吃過這些從批發市場拿來的廉價,甚至連洗都沒有洗就端上桌的食物,但他願意為她嘗試。
雲依依看着優雅吃着自己燙好食物的斐漠,她看着他的眉目間帶着溫柔,因為他好像真的很喜歡吃火鍋。
並且他沒有一點高高在上的架子,特別平易近人,根本不像外面傳的那樣難以相處。
如果這樣的場合換成顧景言,顧景言肯定會嗤之以鼻,甚至還會對她說出一句——你去死。
所以,只要能夠近距離接近斐漠,就會發現他真的是一位好男人。
她發現,她挺喜歡這樣的他。
要是他是她老公,那該多好。
……
她怎麼又心生這樣的想法?
協議!
協議!
協議!
重要的事情她要在心裏重複三遍,不要讓自己愛上他,不要。
「哎呀,我忘記一件事了。」忽然,雲依依滿臉驚訝。
「怎麼了?」
斐漠此刻的俊容上並不像雲依依那樣帶着緋紅,反而越發蒼白,那拿着筷子的手已是骨節發白。
「火鍋配酒啊,你要喝什麼酒?」
像他這樣的人,經常會出入高級酒會,所以雲依依問都不問斐漠會不會喝酒,只想着問他喝什麼酒。
「……」
「火鍋最佳搭配是冰啤酒,你要幾瓶我給你拿?」
「我,不怎么喝酒。」
雲依依驚訝,隨即說:「那我拿一瓶冰凍啤酒,我們兩人分一瓶,搭配火鍋最棒了。」
斐漠微皺了一下眉頭,「你經常喝酒?」
正想去叫服務員的雲依依站定看向斐漠,「是啊,做我這行怎麼能不喝?經常很多事情是在飯桌上談的,別人讓我喝,不喝不談事情,以前都喝的胃出血,可我能怎麼辦?工作嘛。」
「以前醉酒是家常便飯,不過近年來做了主編就喝的少了。」
說着,她轉身就要走到門口叫服務員。
斐漠聽着雲依依這話蒼白的臉色瞬間陰沉,俊容之上冰冷而凌寒,他一把抓住雲依依的手臂。
「以後不許再喝酒,那怕是工作也不可以。」聲音帶着不容反駁的鋒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