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容清的隊伍一路並不停歇,瑜卿雖然與他幾乎是同時出發,但是因為有孕在身不得不放慢速度。
本來計劃三五日便能趕上的,現在卻只能眼看距離越來越大。
南容清此次去固縣駐守,並非是要與北路國開戰,而是振奮士氣的一種方式,同時也是對北路國施加一種無形的壓力。
南容錦自然也不會讓他出事,否則瑜卿的這輩子便毀了,所以跟隨他而去的,都是最精良的隊伍士兵。
瑜卿沒有追上南容清,但是卻等來了南柯。她正在客棧休息的時候,春柳推門便說:「小姐,南柯公子來了」
瑜卿靜靜的躺在床上,他來了也無法阻止自己同南容清一起的腳步。
「不見」她轉過身面對着牆壁,話出口便沉沉的睡去。
南柯到的時間已經太晚,客棧里所有的房間都已客滿,他強硬的態度要和秦單擠一間房。
「南公子有斷袖之癖,但在下卻沒有,還請南公子移步」秦單冷冷的看着門口的南柯說道。
南柯聽他這麼說道,心裏就一股怒氣衝上來,將自己的行李摔在床上,然後對着秦單說道:「小爺我是正常男人,我喜歡的是你隔壁那位長公主,對男色一點興趣都沒有」
秦單不怒反笑,心中早已知道他喜歡的是長公主殿下,而這位長公主似乎不太理他,在京都的時候就人人都說,丞相府的養子整日都來往公主府。
「那月姬郡主要傷心了」秦單挑着嘴角有意激怒他。
「她傷心不傷心跟小爺我沒關係,小爺奔波幾天才趕上你們,今晚我要睡床」說着他就先霸佔了床鋪,和衣而臥。
秦單無奈的搖了搖頭,吹熄了燈火只好躺在榻上睡一晚。
清晨天剛蒙蒙亮,南柯忽的就睜開眼,仔細的聽着隔壁的聲音,然後迅速的下床,抬腿便對着秦單踢了一腳說道:「趕緊起來,韻澄在吐」
不等秦單起身,就看見南柯一陣風似得出了門,秦單嘴角微笑,原來他和衣而睡是因為清王妃,倒也是個痴情的男子。
南柯一把推開門,就看見瑜卿半臥在床上,不舒服的拍着自己的胸前。
「好點沒?」他雖然是男子,但也知道這是女子懷孕多半會有的症狀。
「好多了」瑜卿無力與他耍嘴皮子,見他語氣認真,也就淡淡的回答着。
秦單趕到門口的時候,就看見南柯站在瑜卿的床邊,責怪的口吻說道:「韻澄,以前無論你做什麼都可以,可是這一次你太任性了」
瑜卿即便自己再不舒服,也知道南柯這話是為自己好,若是南容清此刻在身邊,也絕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我知道,我沒事」她三言兩語便把南柯的怒氣壓下去一大半,繼而又說道:「延林一切都好嗎?」
南柯點點頭,看她這般遭罪心中就有些埋怨南容清。
秦單從沒有像南柯那般與瑜卿說過話,他從來都是表面上敬而遠之的模樣,可心中是想要靠近她的吧,就連稱呼上,南柯可以直接喚她韻澄,而自己從來都是叫她長公主殿下或者清王妃。
想到此,秦單自己都有些吃驚,這些無關痛癢的事,自己怎麼就計較起來了,接近她的目的不過就是想要知道這個人內心世界而已。
雖然南柯一直都想着什麼時候南容清能夠遠離瑜卿的身側,可眼下他卻十分的希望南容清能夠陪在她的身邊。
「你想吃些什麼?」南柯不再靠近她,其實心中卻極度想要靠近她。
瑜卿搖了搖頭說道:「你昨夜才到先去休息吧,一會還要趕路」
或許是因為有些不適,對待南柯的態度上都有些緩和,南柯不經意的回頭就看見秦單正站在門口發愣。
「你進來給韻澄瞧瞧」說着他便讓出了床邊的位置。
秦單如夢初醒般的走上前,詢問一些關於瑜卿這幾日的狀況,然後說道:「沒有大礙」
在客棧的大堂里用過了早飯,才開始啟程朝着固縣的方向而去,本來南柯要與瑜卿同乘一輛馬車,可是卻被瑜卿狠狠的拒絕,只能憤憤的與秦單坐在後面。
八天了,瑜卿和南容清自成婚一來,第一次分開,瑜卿抬眸看了一眼車窗外面,路邊儘是秋日的景色,枯黃的落葉散落在街道上面,她心中更加思念南容清,甚至能夠感受到腹中孩兒的思念。
按照他們的速度想來已經到了固縣,他肯定想不到自己會偷偷的跟上,到時候自己出現在他的身邊,不知他會先責怪自己還是先高興不已。
瑜卿想着嘴角就掩不住的笑意,分別幾隻覺得自己的思念如同洪水一般的泛濫,讓她都無力招架,這種洶湧而來的思念,吞噬了她的所有理智,她只想儘快的見到南容清。
南容清剛到固縣,便聽着京城中傳來的消息。
「王爺走後,王妃便閉府不出」岳林如實的回答着,京中的來信確實是這樣的。
南容清手中拿着的筆頓了頓,小聲的說道:「還在生氣呢」
這口吻好像卿卿就在他的身邊一般,從京城離開到現在他的思念從未停止過,他想馬上飛奔到她的身邊,他想陪着她和腹中的孩兒度過每一天,想着他就從胸腔中嘆出一口氣,她只覺得自己的胸口悶悶的不舒服,裏面充盈着的都是瑜卿。
本來南容清用來八天路程便達到的固縣,瑜卿等人為了顧及腹中的孩兒,足足走了十三天才到。
這一路瑜卿覺得心裏很滿足,腹中的孩兒似乎知道她要去找他的父親,格外的溫順,除了每天清晨的乾嘔,其他的時間都很安靜。
第十三天,瑜卿的馬車到達固縣,她掀起車簾看着外面街道上的景色,心裏歡騰的都是喜悅,終於到了,她終於能見到南容清了。
她恨不得馬上跳下馬車直接奔着南容清的住處跑去,她從未覺得馬車竟然這般緩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