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觀眾,下面給您播報南江新聞,本台消息:我省第一個以發展陶瓷產業為宗旨的省級重點開發區石門工業園今天舉行了奠基儀式,該工業園是為振興我省陶瓷工業而精心打造,是....(以下省略該工業園重要意義186字),省領導XXX,XXX和XXX出席並參加了該奠基儀式,另外知名愛國僑胞,香江的林蔚女士也出席奠基儀式並講話.......」
就在南江省晚間新聞在播報這條新聞的時候,我們的「知名愛國僑胞林蔚女士」在幹什麼呢?嗯,她現在正像小貓一樣倦擁在李華勇懷裏。
見李華勇一邊聽新聞,一邊又露出那種不知所謂的笑容,愛國僑胞林蔚女士怒了:
「笑笑笑,你又在笑什麼呢?」
「沒什麼,我就是在笑啊,剛才這條新聞的新聞稿有問題。」
「沒有呀,我覺得挺正常呀,我這段時間在大陸聽的官方新聞報道不差不多都是這樣的腔調和修辭嗎?」
「怎麼沒有?難道你沒發現,剛才這篇新聞稿有些地方用詞不當嗎?」
「什麼地方用詞不當?我怎麼沒發現?」
「就是就是,剛才那句「描繪了一幅美好藍圖」神馬的,你說現在藍圖的影子都還沒有,誰在描繪、誰來描繪?你說這不是用詞不當是什麼?」
林蔚醒悟過來,她笑着推了李華勇一下:
「我說你這個人,你是不是有點強迫症呀?」
「嘿嘿。」
如果從一個強迫症的角度來看待問題,那剛才這句新聞稿措辭確實有用詞不當的嫌疑。就好比眼下這個項目,目前和南江省政府的「意向」是已經達成沒錯,甚至在石門縣政府的強烈要求下,奠基儀式都已經辦過沒錯,然而到目前這個階段,其實根本就還沒有任何一張「藍圖」可言。
要知道「藍圖」其實也是工程類用語,這年頭絕大多數工程圖紙都是「曬」出來的,而這種曬出來的圖紙偏藍,這就是俗稱「藍圖」的來由。
而到目前為止,無論是那個陶瓷廠,還是整個基建工程,其實都還沒有經過設計院設計,並且這個步驟必不可少不可或缺,因此從這個角度來說,這個項目接下來要做的事情,那才是真正「描繪藍圖」的時候呀。
既然提到設計的事,林蔚隨口問了一句:「說得也是喲,阿勇,你說我們的陶瓷廠請誰來設計好呢?」
「你姐和鍾生他們現在不是在景德鎮考察嗎?聽他們的意思,好像是準備請陶瓷學院和南江省有色設計院聯合設計,總之你放心,最後不管是請誰設計,區區一個陶瓷廠的話,南江省還是有這個技術實力的。」
李華勇這話還真不是亂說,景德鎮那裏有個陶瓷學院,這所學校雖然名氣不大,李華勇本人也對這所學校並不怎麼了解,然而這畢竟是全國乃至全世界的獨一份。陶瓷工業畢竟不算什麼高科技,整體上還是偏向於傳統工藝為主,因此以南江省本省的技術實力,設計這樣一個陶瓷廠自然不在話下。
聽李華勇這樣說,林蔚也沒多說了,她問起工業園的情況:
「那這個工業園呢,政府那邊又準備請誰來做規劃設計?」
林蔚這樣問是有講究的,那個陶瓷廠是林氏集團投資,那麼相關設計就是林氏集團的事。而這個工業園呢,雖然現在已經明確將由「陸記營造」以BT模式來承建這個項目,但是從法理上說,這個項目的業主依然是政府,因此相關的規劃和設計,理論上也是政府的事,儘管這一部分的設計和規劃費用,暫時也將由「陸記營造」來承擔,這主要是因為這一部分費用對於整個項目來說,所佔資金比例並不大,為了增加在和上面的話語權,當時老陸和李華勇都決定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
「政府方面對這一塊還是挺上心,上次我聽省經貿委張主任的意思,他們好像有意請濟同大學來做這個項目的總體規劃和設計。」
「濟同大學?」
「就是濟同大學啊,怎麼了?真要說起來的話,濟同大學在規劃設計方面的實力還是挺強,在國內也算是首屈一指吧。」
濟同大學在規劃設計領域的實力確實不錯,算是他們學校的王牌專業之一。記得在前世的時候,李華勇曾經在一本專業期刊中看過一篇學術文章,文章專門對咱們國家的京城和申城兩大城市的總體規划進行了一番比較。
怎麼說呢?雖然規劃學也算是整個建築學的一個分支,但規劃這門學問有點特別,有點像建築學裏面的「文科」,裏面包涵相當多的人文內容。因此對這樣一篇學術文章,李華勇也是似懂非懂,並不能完全明白其中的道理。
當然嘍,人家這麼論證看不懂,但是這類文章的結論還是很清晰的。李華勇能夠看得出來,這篇文章的作者還是有一定傾向性,「捧申貶京」的意味很明顯。他認為從一個城市的長期整體規劃來說,那應該還是申城明顯要強於京城。
「京城是一座適合「看」的城市,而申城顯然更適合「住」,更宜居」,這就是那篇文章的中心觀點。
以李華勇二吊子的水平,他當然無法判斷這樣的觀點正確與否,除了隱隱覺得這位作者有點偏僻之外(畢竟京城是首都,首都就需要承擔所謂的「首都功能」,這反應在城市規劃中就需要考慮更多的因素,因此僅用「宜居」來衡量一個城市的規劃好壞可能不夠全面),李華勇對京城和申城孰好孰壞其實也沒多大興趣。
真正讓李華勇感興趣的是這篇文章的最後一句話,也就是大家俗稱的「最後一句話亮了」。
那位作者在文章最後說:申城的城市規劃為什麼要比京城更好呢?原因很簡單,因為申城有濟同大學。
看到這裏李華勇才忍俊不住,原來這尼瑪才是重點呀,李華勇可以用腦袋擔保,這篇文章的作者要麼是濟同大學的畢業生,要麼乾脆就是濟同大學的教職員工。
當然,這篇文章也從另一個角度說明,濟同大學的規劃設計專業在咱們國家的學術地位。
李華勇又走神了,像這樣的「習慣性走神」,算是他一輩子,不兩輩子都改不了的毛病了。當他回憶起前世這則逸事,他嘴角不自覺掛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只可惜這次壞了,他完全沒有注意到,當剛說到「濟同大學」的,林蓮花同學已經冷冷觀察他很久,現在一見他露出笑容,林蓮花同學馬上撲了上來:
「你很高興是吧?你現在是不是有點興奮呀?哎喲喲,看一提到濟同大學把某人給興奮得呀.......」
「嘶....哎呀!你是有毛病是吧?怎麼動不動就咬人?什麼濟同大學...什麼高興興奮的莫名其妙。」
「你敢說你剛才沒有想起你的彤彤妹妹?」
李華勇目瞪口呆,同時又有點哭笑不得。天地良心,自己在剛才的時候,那還真沒想起雷雨彤。要說以前吧,雷雨彤給自己的書信還相當頻繁,基本保持一個月兩封信的頻率,可這段時間不是一直在南江嗎,雷雨彤就算有信那也是寄往鵬城,自己根本就沒有她最近的消息。
李華勇就有點搞不明白了,自己和雷雨彤真正接觸最多,也就是兩年前那不到一個月時間,可林蔚就不知道為什麼,好像就認定雷雨彤是她情敵似的。
李華勇心裏嘆一口氣,心說大小姐你真是搞錯了呀,你有空防雷雨彤,那還不如防防你那位蘭花姐姐。沒準...沒準你那位蘭花姐姐,那才是個真正的危險人物。
李華勇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那天的一幕再次浮現在腦海,林徽那嬌艷的嘴唇,她柔軟而火熱的酮體投懷入抱的感覺。
李華勇莫名其妙有點興奮,這次是真正的興奮。
「嗚....你幹什麼呀?」
「還能幹嘛,我現在要教訓你呀,改改你那個愛咬人的壞毛病。」
「就咬,就咬,咬死你這個大壞蛋。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