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衝來的陌生人,竟然如此囂張,一出手,就把他們兩個給籠罩。
那氣定神閒的姿態,似渾未把他們放在心上。
泥人都尚且有三分火氣呢,何況是早已成名的野豬精與金錢豹?
當下,兩人一致決定,放棄地面的狂徒,先解決眼前沒見過世面的莽夫。
「砰砰」兩聲,先後響起。
眨眼間,猴子就與野豬精、金錢豹分別對了一掌。
一觸之下,兩個對手就滿臉駭然之色。
雖然是以一敵二,但猴子卻在瞬間碰撞里,大佔上風,雄渾的力道,將兩個對手都震出了數十丈遠。而自己,只是在半空踉蹌着,後退了十多步。
孰弱孰強,高下立判。
野豬精與金錢豹滿臉青紫之色,掌指間,一陣痙.攣。
「這位道友,你到底是何方神聖?為何在此阻我兄弟去路?」
「不對,我從他身上感應到了大哥的氣息。難道,大哥已經和他動過手了?」
猴子聞言,腳步一開,穩穩紮在虛空中,冷冷道:「沒錯。所謂的四大妖將,不過如此。有兩個浪得虛名之輩,已經死在老子手上了。」
「什麼,大哥和四弟都死了?」
「放屁!大哥和四弟聯手,只要一心想走,就算是天狗大王,都不一定能把他們殺死。他那無名小卒,憑什麼留下我兄弟的命?」
金錢豹雖在那裏咆哮嘴硬,但心底卻早已信了幾分。
一雙眼睛,瞬間就血紅一片。
怪不得,半月前,四弟不告而別,從此就再沒了蹤影。
數日前,大哥也是不告而別,消無聲息地離開了王城。
原來,一切全都是對面那人搞的鬼。
他既然還能好端端地站在這,那就表明,大哥與四弟恐怕早已凶多吉少。
「啊——!你個王八蛋!居然敢傷老子兄弟的性命,老子誓要把你挫骨揚灰,為他們報仇!」
金錢豹突然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嘶吼,點指着猴子,眼眶都要瞪裂。
「二哥,怎可以憑他一面之詞,就斷定大哥與四弟不在了?或許,是這混蛋誆騙我們呢!」
雙眼跟着血紅的野豬精,猶自不相信兩位兄弟已遭不測。
「啪!」
金錢豹反手就是一個耳光,狠狠抽在野豬精臉上。一道清晰的巴掌印,即刻浮現。
「混蛋,你是不是怕了,不想給大哥和四弟報仇?」
野豬精委屈地捂着臉,迭聲反駁,「誰說我怕了他了?俺老豬天不怕地不怕,唯一敬重的只有天狗大王與大哥!漫說是對面那莽夫了,就算太上老君親臨,俺老豬也不怕!」
「那你還婆婆媽媽地作甚?」
「俺老豬哪裏婆婆媽媽了?不就是幹嘛,我.槽!」
野豬精憤憤不已,爭辯中,竟不管不顧,拼命朝猴子殺來。
猴子冷眸以對,要的就是這效果。
如果直接把他們全乾淨利落地殺死,豈不是太便宜他們了?
就是要告知他們一切,讓他們在悲憤與悔恨中死去,才能讓他們為青狼怪的所作所為贖罪,才能告慰小月之靈。
恍惚間,虛空裏似乎又現出了張空靈若仙之臉,美眸顧盼,巧笑嫣然。
一句話,似乎又響在了耳邊。
「我叫小月,淺淺彎月的月……」
猴子的眼眶,漸漸紅了,牙齒又狠狠咬到了一處。
迎着撲來的野豬精,猴子瞬間千百招合一,朝對面狠狠打去。
千百招合一的剎那,猴子身周一丈方圓之地,瞬間如被禁錮。虛空好似突然化作了泥沼,讓身陷其中的野豬精,感覺粘滯無比,寸步難行。
在虛空泥沼前,野豬精的動作,瞬間慢了下來,如同沒吃飽飯般,一手軟.綿綿地朝猴子揮來。
對面,千百招凝聚成的一隻大手,卻如座神山般,狠狠拍下。
還未來得及殺出的金錢豹,登時臉色大變,一邊無比焦急地朝猴子衝來,一邊高聲示警。
「不好,三弟快退!」
然而,未等金錢豹殺到,神山般的巨手,就已拍在了動作遲緩的野豬精身上。
「咔嚓!」
「噼里啪啦!」
一陣滲人的斷骨聲響起,野豬精的前胸,瞬間整塊塌陷了下去。
自肩頭到小腹,整副前皮都剎那貼到了後背之上。
鮮血和着臟器碎塊,沒命價地從他口中汩.汩而出。
野豬精的身軀,只與神山般的巨手接觸了一瞬,就剎那倒撞而出,隕石般朝地面砸去。
那隻金色大手,又維持了三息時間,才顫抖了一下,迅速黯淡下去。
轟!
野豬精壯牛般的身軀,狠狠砸在地面上,讓方圓千丈內的地表,都連抖了三抖。
直到此時,猴子千百招合一的招式,才徹底斂去。
隨即,一股無力感,猛然襲上猴子心頭。身體頓時不由自主地一陣搖晃。
極速趕來的金錢豹,血眸倒立,竟暫時放棄了搶救野豬精的計劃,反倒是完全豁了出去,對猴子展開了暴風驟雨般的進攻。
猴子無以為繼,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千百道拳掌,全都砸在了胸腹間,緊隨野豬精之後,朝地面極速砸落。
轟然一聲巨響後,猴子的後背,終於狠狠壓着地表,往地下連退了三丈,才堪堪止住了退勢。
哇!
胸腹煩悶間,喉嚨瞬間腥甜,猛然一口血噴出。
一口淤血出來後,胸腹滯漲的感覺,終於有所好轉。
旋即,丹田處、筋脈中,一縷縷神異的霧氣,又開始瀰漫而出。
這次暫時脫力,可是結結實實地扛下了暴怒的金錢豹所有攻擊。
除了心臟與主脈以外,整片胸腹間,幾近一片血肉模糊。
肋骨斷掉了數根,臟器更是震傷多處。
但如此以傷換傷,猴子卻沒有半絲後悔。
論傷勢,對面的野豬精,必定比猴子重上數倍。
而且,有丹田與筋脈中神異的霧氣在,再重的傷,必定也可以迅速恢復過來。猴子可謂有恃無恐。
昨日,在白象恐怖的自爆下,那些近乎身隕的重傷,都能憑藉神異的霧氣,迅速恢復過來。沒理由今天的硬扛,就會出意外。
所以,這種以傷換傷的打法,只要對方反應不過來,猴子就大佔便宜。
「三弟,三弟,你到底怎樣了?快醒醒,快醒醒呀三弟!啊——!」
不遠處,傳來金錢豹無比惶急的聲音。
若是這一擊之下,野豬精挺不過來,可就意味着,他們四兄弟,從此就有三人,全死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陌生人手中。
想想結義至今,兄弟們一起吃過的苦,闖過的死關,金錢豹就悲憤得要咬碎鋼牙。
「啊——!三弟,三弟呀!你快給二哥醒來,快快醒來啊!」
念及兄弟之情,金錢豹禁不住淚如雨下,嚎啕大哭起來。
「三弟,三弟呀!二哥可是清楚地記得,當年邊關戰北俱蘆洲極北老魔,是你為哥哥擋了一掌,哥哥才有幸活到今天。哥哥清楚地記得,那一次,你整整趟了一年多,才能恢復行動能力。可如今你卻……你卻……」
「你放心,二哥這就去為你報仇,把那可恨的狂徒給碎屍萬段!」
金錢豹哽咽了好一會,才咬着牙,從牙縫裏擠出了一句狠話。
「殺!」
金錢豹放下就已化作血葫蘆的野豬精,身形即刻暴起,再度朝猴子殺來。
「大……猴哥,我來助你!」
血天蠍一邊追殺逃兵,一邊緊張關注着這邊的戰局。眼見猴子遲遲爬不起來,金錢豹又已含憤殺到,登時大急,差點一口道破猴子的身份。
「不用!區區一個散仙,能耐我何?殺!」
久不見動靜的人形大坑,突然傳出了猴子的聲音,聽來已是中氣十足,渾似未受半絲影響。
「這兩個小嘍囉,是我的,誰也不許插手!」
「是,猴哥!」
血天蠍登時放下心中大石,更賣力地追殺起四散奔逃的小兵來。
「狂妄!給老子去死!」
眼見猴子沒事般,又生龍活虎地從地下衝出,金錢豹悲憤得胸膛都要炸裂。
同樣是生生吃了一頓毀滅性打擊,憑什麼野豬精再也難以站起,而這來歷不明之人,卻可以這般輕鬆隨意?
剛才那番含憤出擊,金錢豹可是無比清楚,那些實打實的拳掌,有多大威力。
可叫金錢豹悲憤又心寒的是,對方不但承受下來了,而且還混若沒事。
如此鮮明的對比,焉能不讓金錢豹快氣炸肺?
「啊——!老子要把你挫骨揚灰,生魂永鎮煉獄!」
金錢豹恨怒地狂嘯着,瘋了般衝過來,展開一副只攻不守的架勢。
猴子自然無懼。
在金錢豹趴在野豬精身上嚎啕大哭之時,猴子早就利用那段時間,瘋狂地引導着體內的神異霧氣,將一身傷勢壓制了個七七八八。
如今,雖然毛髮間還染着血,看起來受傷不輕,但實際上,卻早已不影響與金錢豹動手搏殺。
「哼!你等兄弟四人,殘害無辜之時,怎地沒有這等覺悟?怎麼一到他人找你們報仇,你們就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
「須知,殺人者,人恆殺之!你等早就該有應得的報應!」
猴子以快打快,一邊與金錢豹對攻,一邊高聲呵斥對手。
「報應?哈哈哈,你跟老子談報應?在普通人面前,老子兄弟四人,就是他們該供奉的神仙!神仙對善男信女,予取予求,天經地義,何來報應?」
「倒是你,憑空跳出來的山野村夫,膽敢質疑冒犯我等,今天必須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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