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裏,伴隨着劇烈搖晃的是兩道喘息聲。
青燈趴在柔軟的枕頭上,目光盯着前方床頭上的花紋,眼神渙散,意識都不知道飄到哪兒去了,不斷搖晃的身體仿佛要散架了一般,虛脫無力。
他早該知道身上的這隻鬼不是個好惹的,不過就說了一聲「變態」,報應就來了。
艱難的扭頭看向牆上的時鐘,上面的時針走過了3的數字,沖九點多鐘加完班回來,到現在,整整五個小時裏,他都被鬼燈像娃娃一樣擺弄着,沖浴室到床上,沒有一刻輕鬆的。
感興趣的姿勢換了一個又一個,嗓子都已經叫啞了,青燈不知道求饒了多少次,鬼燈也沒有放過他的打算。
依然精力旺盛。
背後的鬼抓着半妖的手臂,把他從半趴半跪的姿勢調整到跪坐的樣子,緊緊抱在懷裏,一隻手勾着他的下巴,強迫他扭過頭,完成一個激烈而深入的吻。
相貼的身體讓彼此的體溫升高到不可思議的熱度,「噗呲噗呲」的水聲沒有一刻停歇。
&累……我要睡覺……」斷斷續續的求饒聲從唇舌間流出,青燈現在恨不得讓系統出來給自己一下,好讓他直接昏睡過去。
無奈早在青燈被鬼燈拉着一起洗澡時,系統就很有節操的休眠去了,讓他沒法在這樣的關頭求助。
&一會兒就好……再能耐一下……」比平時低沉的聲音性·感而迷人,吐出的熱氣噴灑在半妖的耳畔脖間,讓他稍微精神了一點。
於是又是長達二十多分鐘的煎熬。
青燈一灘爛泥似得倒在床上,全身顫抖不止,修長的雙腿都因為運動過度而出現了痙攣的情況。
他喘着氣,疲倦不已,卻又因為太過興奮而而無法進入睡眠。
&下次再信……你的話……我就是…>
反倒是耕耘了一整晚的男人看起來精神十足,這會兒衣服也不穿,赤·裸·着身體側坐在半妖的身邊,幫他按摩抽筋的雙腿。
對他的抱怨卻隻字不提,揉了一會兒後,才開口道:「要洗澡嗎?」
&雖然累,但清潔還是要的,不然這一身黏糊糊的根本沒法休息。
鬼燈走入浴室放好了熱水,出來幫人抱進去泡着,又把床上一片狼藉的被褥換掉,這才回到浴室給彼此做好了清理,帶着一身乾淨的戀人重新出來休息。
此時青燈已經困得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不過他也沒忘記讓鬼燈明天幫自己請假。
他打着哈欠道:「幫我和奴良老師說一聲我下午去上課,我上的課已經夠少的了。」
下午去上課,自然閻魔殿的工作就要開天窗了,不過鬼燈作為造成這一原因的「過失方」,自然沒有開口說不的權力。
於是第二天青燈睡到快中午才起來,吃了飯就跑去學校了,而發現自己的小太外甥孫沒來上班而是去上課了的閻魔大王頓時一臉晚娘臉,看鬼燈真是哪裏都覺得不順眼。
不過礙於對方武力值太強大,閻魔大王只能苦口婆心的嘮叨:「他還太小,你得注意點分寸,別耽誤他的學習和工作。」
鬼燈好整以暇:「我以為你不會喜歡他變成工作狂呢,看來是我理解錯了,以後我會好好督促他的,你作為長輩也要以身作則,好好工作。」
&我一點也不想小燈變成你這樣的工作狂!」閻魔大王使勁搖頭:「我就是讓你節制點,別老折騰他,小燈那小胳膊小腿的,哪裏經得起你的摧殘。」
發現了真相以後的閻魔大王簡直恨不得自己一直瞎下去,吃飯時青燈那副腰酸背疼的樣子,他這種老人怎麼看不出來是為了什麼?
明顯的縱·欲過度啊。
想想就傷心。
偏偏鬼燈還一本正經的說着非常無恥的話。
他說:「最近有在好好鍛煉身體了,體力耐力還有柔韌度都比以前好了不少,進步很大。」
誰想聽這個啊,你個無恥的流氓!
閻魔大王敗下陣來,一點都不想和鬼燈說話了。
倒是晚上青燈回來,看到閻魔大王一臉複雜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搖頭嘆息的樣子,很是不明所以。
&好休息吧,今天需要加班的工作,本王會解決的。」
不過雖然不知道閻魔大王為什麼這麼奇怪,但不用加班這點,倒是讓青燈很高興。
這天,青燈一如既往的忙着翻看捲軸抄錄上面與犯罪相關的資料,留作之後的審判用。
才一打開,一張熟悉的臉就出現在了面前。
青燈一眼就認出了那是誰,然後拿給鬼燈看:「快看這個!」
鬼燈扭頭看了一眼,挑了挑眉,丸山井一郎,這不就是那位丸山家主嗎。
他來了興趣:「這傢伙終於死了嗎,怎麼死的?」
&看看。」青燈把捲軸翻到後面,看到了死亡原因:「傷的太重,年紀又大了,一時沒挺過來就死了,啊這裏有說火車把他的屍體吃了!」
所謂的火車自然不是指某種交通工具,而是一種妖怪,這種妖怪會在舉行葬禮運送屍體的過程中颳起大風,打開棺蓋把死者的屍體奪走並且吃掉,是一種喜歡以死者為食的妖怪。
不過它的本體是一隻巨大的母妖貓,樣子非常像《龍貓》裏的貓巴士,和地獄裏大部分的貓一樣有着兩條尾巴,從前一直在現世活動到處找死者屍體吃,後來被出差的鬼燈招募為獄卒,現在是接引科的一員,負責將那些罪大惡極的亡者送到地獄進行審判。
這可不是什麼榮耀的事情,可以說會被火車接送的都是已經確定要在地獄裏受刑的亡者,同時他們在被接送的時候,屍體也會被火車吃掉,算是另類的車費。
青燈看完了死亡原因,很是感慨:「總算把這傢伙等來了,不過沒想到他竟然會被火車接送,看來不用我們做什麼他也得下地獄了。」
鬼燈瞄了一眼道:「這傢伙的審問時間是在明天早上,要來旁觀嗎?」
&然要!正好明天學校放假,連請假都省了。」
青燈拿起紙筆開始記錄,人的一生事無巨細的全部都寫成文字後會顯得非常枯燥乏味,看的人昏昏欲睡,但偶爾也會有些閃光點可以讓看的人感覺到有趣。
尤其是看一個仇人的生平記事,青燈只差摩拳擦掌,把他幾歲尿床都找出來了。
初略看了一遍捲軸里的內容後,青燈不得不承認這位丸山家主不愧是能夠被妖貓火車接送的人,一生都離不開陰謀詭計,做下的惡事不知道有多少,而且其中很大一部分都和妖怪有關。
比如明明是被請求去除妖的,卻為了提高自己的名望,故意縱容作惡的妖怪犯下殺戮,再在最後關頭登場就人,最後名利雙收。
還有,只要看到強大的妖怪,不管對方是善良還是邪惡的,就會動手封印,能收為己用的就收為己用,不能的就一直封印或者直接消滅掉,其中甚至有比較弱小的神明的存在。
光是冒犯神明就足以讓他萬劫不復,更何況是封印和消滅神明,不用經過審判,青燈都能斷定等待這個丸山家主的命運,只有下阿鼻地獄這一條了。
看到這些後,青燈忍不住和鬼燈嘮叨:「你說這些除妖師是不是傻?既然知道妖怪的存在,也知道神明的存在,怎麼就沒想過還有地獄呢?他們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就沒想過自己死了以後會有什麼後果嗎?」
&類作死的本事從來就沒少過,而大部分的人都有僥倖心理,就算知道那些事情會引發可怕的後果,在事情沒有發生之前,他們都不會懂的什麼叫後悔。」
鬼燈早就習慣了這些人類的惡根性,別說是人類,只要是有自我意識的生物就逃不脫這些,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第二天的早上,青燈和鬼燈站在閻魔大王的辦公桌旁邊,看着丸山家主被兩個獄卒押了上來。
再次見到這位家主,他已經換上了亡者的純白服飾,臉色蒼白難看,明顯還帶着死前的病容,神情更是憔悴不堪,一點都看不出從前的威嚴。
而丸山家主在看到閻魔大王身邊兩個熟悉的身影時,一直以來的擔憂與恐懼終於化作了現世,僅存的僥倖心理瞬間崩塌,整個靈魂都變得渾渾噩噩起來。
是了,他們之前就說過自己是閻魔大王的輔佐官了,會在這裏見到不是再正常不過了嗎?
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他絕對不會在那天去獵捕八原的妖怪之主。
哪怕是晚一天或早一天都好,為什麼他偏偏就選在那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