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出國的時間臨近程安平越加的沉默,衛懷恩以為他是擔心換了環境害怕, 倒是溫聲的安慰他許久, 這個時候已經是將近要到十一月了, 還有兩天的時間程安平就要離開。
因為衛懷恩和家裏面說了這件事情,對於送程安平出國這件事情倒是相當的支持,本來還商討在外面給買個房子, 不過全部被衛懷恩擋回去了,聲稱這些他都準備好了。
這幾天程安平借着手上要處理的商稿每天都到半夜才回來, 整夜整夜的沒法睡覺, 這幾天的功夫就迅速的消瘦下去, 看的衛懷恩一陣皺眉,不過他手上有更忙的時候也就囑咐兩句沒多注意。
十一月初的時候程安平的登上去往法國的班機,淑媛和衛懷珠都過來送他,這對程安平來說已經是相當榮幸的事情了,他朝淑媛抱了抱,半響終於小聲的說道:「阿姨謝謝您這麼多年的照顧, 謝謝您……」
淑媛一怔, 難得的有些傷感, 腦海裏面想到這孩子當年來的時候才到她的大腿, 又黑又小就像一隻小猴子一樣,這轉眼已經長成比她還高的小伙子,或許過不了多久就會娶親,想到這淑媛有些動容的說道:「安平你要好好的照顧自己,國外不行就回家,我們都在家裏等着你。」
一旁的衛懷珠忍不住的跟着說道:「你就是膽小,怕什麼啊,要是國外有人欺負你我哥會直接幫你解決,不行就回北市上班,反正我們家又不是不管你……」
程安平快速的揉了一下眼睛,放開淑媛轉而看着衛懷珠,溫柔的低聲說道:「懷珠你要幸福,我、我沒有什麼送你,在我房間給你留了一些東西,你要是不嫌棄就去看看,我要走了,懷珠,再見了。」
&的像是你回不來一樣…真是討厭,我才不喜歡呢!」衛懷珠哼了一聲倒是一眼不眨的看着程安平,心裏面想着等下次去法國的時候嚇死這個膽小的傢伙!
最後程安平看着一邊的衛懷恩,沒想到對方主動的張開懷抱,帶着一絲笑容的說道:「這下輪到我了吧?」
程安平抿着嘴巴認真的看着對方,然後鄭重的伸手回抱住對方,把頭埋在對方的喉結側邊,壓住心中湧起的千萬層風浪,輕輕的開口重複道:「大哥,我走了,從小到大我都是看着你的背影,這一次換你看我了,大哥我是多麼捨不得你呀……」
聽到他的話,衛懷恩的手指一頓,笑着安撫道:「不要傷心了,我這邊忙完就會過去,別讓人看笑話。」
看到嘀嘀咕咕的說着,衛懷珠忍不住的催促道:「你們兩個有完沒完啊,又不是生離死別,真是的!」
衛懷恩摸了一下程安平的頭,看了一眼時間笑着轉移話題說道:「時間要到了,安平準備一下吧。」
程安平背着自己的書包,退後一步,機場的播音已經響起,他朝幾人揮了揮手,「再見,阿姨,懷珠,大哥,我走了。」
轉身的時候程安平已經淚流滿面,他想了無數個夜晚,晝夜不得安生,可是除了妥協他什麼也做不了,這些人他欠着,也有欠他的,可是又能怎樣呢,他又能怎樣呢。
看着程安平一步一步離開的背影,衛懷珠忍不住的伸手拽住自己大哥的衣服,小聲的說道:「大哥,我總覺得有點不安,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要發生什麼一樣……」
衛懷恩深深的看着程安平的背影,慢慢的忍不住皺起眉頭,直接給法國的那邊打個電話,再次的囑咐一聲,弄得手機對面的人差點給跪下保證自己一定會完成任務,衛懷恩這才掛了手機。
衛懷珠還是不放心,再次的問道:「大哥,真的不會有事吧?」
衛懷恩嗯了一聲,「沒事,一切有我。」
這一天程安平踏上法國的班機,衛懷恩和謝蘊再次的約見了一面,這一次所有的細節都商量好,兩人確定好時間就各自分開。
衛懷恩在家裏面等着消息,知道手機上面傳來國際長途,衛懷恩才鬆了一口氣,直接吩咐道:「照顧好他,在我去之前保證他就交給你了。」
手機對方傳來對方信誓旦旦的保證聲音,最後還詢問他要不要對方接電話,衛懷恩猶豫了一下才說道:「不了,讓他好好的休息。」
掛了電話,衛懷恩看着漸漸發白的天邊,揉了揉有些難受的太陽穴,看着有點寂靜的屋子,突然有點急迫的想要的處理完手上的東西去上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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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安平到法國半個月之後,衛懷恩帶着謝蘊回家宣佈兩人的訂婚,直接給衛家投下了一個巨石,衛懷珠瞪着眼睛看着坐在沙發上麵皮膚偏黑的女人,不敢相信自己的嫂子竟然是這個樣子。
上下看了半天才忍不住的插話說道:「原來大哥你是真的喜歡安平那樣的大眼睛!」不然怎麼會找個謝家謝蘊做媳婦,真是無法想像!
就連淑媛都一陣驚愕才反應過來,看着有點糙的媳婦還真不知道是喜是悲,不過畢竟是見過大場面,轉瞬間就恢復表情,禮數周到的接待。
這全場最開心的大概是衛老爺子和衛書海了,對他們來說和謝晉做親家是再好不過了,尤其是謝蘊的做法完全的受到兩個長輩的喜歡,衛老爺子就直接夸講謝蘊有巾幗之風,樂呵的不得了,淑媛雖然心裏有些不滿,但是終究沒有說什麼。
臨走的時候謝蘊眨着眼睛看了一圈,笑着朝一邊不太開心的衛懷珠問道:「怎麼沒有看到你們家的那個孩子叫什麼?」
衛懷珠嘟了一下嘴巴,接話道:「是安平,你看不到了他前段時間出國了。」
謝蘊一陣可惜,轉而感興趣的問道:「我的眼睛和他很像?」
&然一樣大,但是一點都不像好不好!」衛懷珠看了兩人就直接反駁道,安平那傢伙的眼神才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那傢伙就是那樣才會經常被欺負的!
衛懷恩直接喊了一聲謝蘊的名字,謝蘊朝自己的嘴巴上面比了一下,表示自己再也不問了。
不到一天的時間謝家也知道這個消息,當衛懷恩從謝家出來之後,謝晉忍不住的低聲說道:「我說你是怎麼回事?我姐姐和你肯定是瘋了!我告你衛三你這樣到時候出事看你怎麼辦?」
衛懷恩轉頭看了他一眼,鄭重的說道:「這事我心裏有數,你只要保證不要傳出來就行了。」
&告訴你懷恩,你這是在玩火!這世界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媽的,還有謝蘊那個傢伙,簡直胡鬧!」謝晉一邊說着一邊忍不住的繼續罵道:「媽的,我不管你們了,出了事情我也不想管你們的事情!」
&體那方面就交給你了。」衛懷恩說着就看了一下時間,「使館那裏還有點事,我先過去了。」說着就進到車子裏面。
謝晉氣憤的看着離開的車子,忍不住的感到頭疼,他簡直不知道自己這個發小到底要做什麼,再加上他那個不靠譜的大姐,簡直要翻天的節奏,他知道這事情之後壓根都沒有睡着過!
很快衛家和謝家的大家長全部見面了,就着訂婚的細節全部的商討起來,直接確定婚期。因為衛懷恩和謝蘊兩人的要求,訂婚沒有邀請多少人,準備低調的進行。
不過這個低調只是對圈子裏面人說的,在圈子裏面的人都知道這場訂婚的舉辦,被邀請的也是圈子裏面的人,這場訂婚在衛懷恩和謝蘊的聯手下穩定的進行。
十二月底的時候,衛懷恩和謝蘊的訂婚請帖都已經發出去了,兩人的訂婚定在農曆初八,離他們的訂婚沒有幾天了,除了兩家忙活點,衛懷恩和謝蘊倒是像沒事人一樣該幹嘛就幹嘛。
這個時候的法國天氣還是冷的,程安平走在巴黎的街頭,看着來往的陌生人,旁邊的流浪者抱着那把破結他彈着憂傷的調子,程安平坐在他旁邊的長期長,他和流浪者一人坐在一頭,霸佔着這個長椅。
不知道聽到那個調子,程安平突然低低的唱起了《故鄉的雲》唱了一句斷了一句,斷斷續續的唱到最後那故鄉的雲和故鄉風為我抹平創傷,聲音都帶着一絲顫。大概是他的樣子太難過了,流浪漢又換了一首曲子彈起來,像是安慰一般。
最後他給對方買了一份披薩,才裹了裹自己的圍巾往家裏面走,剛到門口就看到蹲在自己們口的人,程安平抿了一下嘴,停下腳步,結果蹲在地上大狗一樣的男人看到他迅速的站起來,操着一口不怎麼好聽的中文說道:「親愛的安,哦,你去哪裏了,我一直在等你,幸好你沒事!」
程安平動了動耳朵,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安德里,你不用每天都過來,我沒有事情的。」一邊說着一邊就拿出鑰匙開門,安德里跟着進去,聽到他的話連忙的反駁,「不不,親愛的安,你一個人不安全,我給你的槍都帶着,法國最近不安全……」
程安平看着被強行塞到自己枕頭下面的□□,一時間倒是不怎麼拒絕,打開冰箱直接拿出昨天的做多的拉麵,剛轉身安德里就湊了上來,程安平看着他眼巴巴的樣子,猶豫的說道:「你、你是不是要吃一點?」
安德里眼睛一亮,快速的說道:「可以嗎,親愛的安,你真是太棒了!」
說着就要上千給程安平一個擁抱,嚇得程安平趕緊的躲開,安德里也不介意嘿嘿的在後面笑着,程安平躲到廚房裏面做麵條,這外國人就是太熱情了。
麵條快做好的時候,程安平接到電話,看了一眼拆卸槍支的安德里稍稍的掩了一下門,接通電話小聲的說話。
不知道說了什麼,程安平的臉色變了一下,白着臉說着什麼,看到外面的安德里朝這邊看過來,他快速的說了幾句就掛斷。看着湊到門口的安德里,程安平指着鍋說道,「麵條好了,快過來吃吧。」
他們這邊吃着飯,北市的衛家已經洋溢着一絲喜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