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舞台上演講的女人,侃侃而談,舉手投足間,都透着自信與光彩。
她一個眼神,一個挑眉,一個垂眸,都是那麼的風姿綽約。
看着這樣的顧靈色,符泓才似乎可以在內心中勾勒出她當年當『狐狸精』那狀態之下的美……美不勝收。
扯了扯嘴角,符泓才眼神中沒有一絲的波動,他只是很平靜的,帶着欣賞的眼神,在看着舞台上的那現在也依舊美不勝收的女人。
是個美人兒。
至少得有這樣的風姿,才能讓葉承樞愛她如至寶吧?
葉承樞那樣的男人,不管什麼,都只要最好的。
衣服是,房子是,地位是,連女人,也是一樣。
顧靈色要是沒有她的好,又怎能讓葉承樞如此相待?
看一個男人的品味,最直接的就是去看他身邊的女人。
顧靈色,不是因為站在了葉承樞的身邊,而抬高了身價。而是因為有了顧靈色站在自己的身邊,所以葉承樞才更——怎麼形容呢,就像是他這種身份的人,已經不需要名牌來包裝自己。而是他會用自己,來抬高品牌。
哪怕只是一個路邊攤,只要穿戴在他的身上,那就已經是名牌了。
顧靈色,就是這種的感覺吧。
雖然接觸的時間很短暫,也沒有很深邃,但這一點都不影響符泓才了解與認識到顧靈色這女人的魅力。
他想了想,微微側身,問道:「芯芯,其實我更好奇,為什麼權子墨明明如此深愛顧靈色,他也有着近水樓台先得月的方便,卻沒能跟顧靈色走到一起。而是讓葉承樞把這麼好的女人給娶回家了。有時間,你好好把這件事兒給我八卦一下。」
一聽這話,明日芯掩嘴輕笑不已,「好好好,這件八卦,太有的八了,哪天你休假,咱們一邊喝茶一邊說,我慢慢跟你八卦。這件事兒啊,沒個一天的時間,那真說不完。」
「芯芯,每次一提到權子墨你總是這麼亢奮,這會讓我心裏很受傷的。」
「滾你大爺的吧!我嫁給你之前就跟你說過了,我明戀權子墨很多年了,我也追了他很久,不過最後失敗了而已。你一早就知道,我也沒瞞過你,你現在又覺得不舒服了?我說你們男人都是這幅德行了?」
「芯芯,不要每次說話都帶上你們男人這種形容。會讓男人很受傷的。」
「那我說錯你們男人了?」
自家老公越是不想聽什麼,明日芯便就是要說給他聽。
這女人有時候的彆扭,也是挺令人無語的。
對此,符泓才只是付之一笑,根本沒放在心上,他問道:「這是你嫁給我之後,第一次看到權子墨。感覺怎麼樣?還有當年那種求而不得的撕心裂肺的痛麼?」
明日芯認真的想了想,點點頭,隨即卻又搖搖頭,「心裏還是很疼,我這輩子可能只要一看到權子墨,一想到權子墨,心尖兒就會隱隱作痛吧。畢竟,我最好的年紀,全部都給了權子墨。我整整愛了他快十年的時間,我——」
擺擺手,明日芯不願意多說這往事,她只是道:「符泓才,你是正確的。事實證明,你每一次都是正確的。你告訴我,讓我來看看權子墨,我會把心裏最後一點點對他的執念也放下。儘管我很不想承認,但我又必須得承認,你這王八蛋,總是正確的!」
聽到自家老婆的這番話,符泓才這才心滿意足的勾了勾嘴唇,整個人感覺也一瞬間輕鬆多了,「所以你現在是對權子墨沒感覺了?」
「那倒也不至於!就是沒有我想像中的那麼撕心裂肺了。符泓才,你了解我。我執念很深,我想要的,沒有我得不到的。權子墨是我第一個想要的,卻就是無論如何也得不到的東西。我放不下,我放不下的不是權子墨,而是我這個求而不得的心情。」
「這也算是一種執念。」
他的老婆,在答應嫁給他的時候,早就把權子墨放下了。在給他生兒子的那一刻,權子墨對她而言,就什麼也不算了。可她心裏還是有一個位置,是永遠留給權子墨的。
不是權子墨有多好,也不是他老婆對權子墨還有所留戀。僅僅是因為,他老婆這一輩子都太順風順水了,身為明日老先生的寶貝女兒,只要她看上眼的,下一秒就會出現在她的陳列櫃中。權子墨,是個例外。
這令高傲又倨傲的明日大小姐,無法忍受。哪怕她已嫁人生子,有了自己的幸福,她也一樣放不下。
他這次會特意讓他老婆來江南省,跟權子墨見見面,就是想徹底把權子墨從他老婆的心裏給踢出去!他雖然不介意他老婆心裏留一個位置,給一個無關緊要的男人,但一想到這男人,曾經是他老婆深愛的男人,他這心裏,也挺不是滋味的。
應該說,每個人男人遇到這樣的事情,心裏都會很不是滋味吧!
他符泓才,自然也不例外。
現在看來,效果挺不錯的。
如果再讓他老婆跟權子墨接觸一下,她就會完全的明白,自己心中所有殘留的權子墨的好,都只是她自己的回憶罷了。其實她心裏,早就沒有一個位置是可以留給權子墨的了。
這時候,舞台上的顧靈色,也已經演講完畢。
台下,爆發出激烈的掌聲。
符泓才也伸出手,輕輕的鼓着掌。
顧靈色雍容華貴,儀態萬千的一手扶着小腹,慢條斯理的從舞台上走了下來。最後,坐在了葉承樞的身邊。
就坐在他們身後位置的符泓才,清清楚楚的看到,顧靈色一坐下,葉承樞便拿出西服胸前的方巾,幫她擦了擦額角的汗水。
是了,在這種性質的晚宴上做演講,一定很耗費心神。
要做到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將台下每一個嘉賓的神情都一一看在眼底。這種時候的表情,才是最不加掩飾的。
果不其然,符泓才又看到顧靈色貼在葉承樞的耳邊,跟他低語了幾句。因為聲音太小,哪怕是坐在他們正後方的他,也沒有聽清楚顧靈色說的是什麼。不過應該是人名,這點不會有錯。
在顧靈色說出某些人名的時候,葉承樞的表情是早就料到的,而有那麼幾個人的表情,是讓葉承樞挑了挑眉頭,露出玩味表情的。
符泓才也挑了挑眉頭,借着幫他老婆整理裙擺的空擋,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圈晚宴的現場。
「芯芯。」
直起身子,符泓才喚了一句。
明日芯嗯了一聲,「發現什麼了?」
她就知道,這王八蛋絕對沒有這麼好心,會幫她整理裙擺。這廝又在那他自個兒的親老婆做擋箭牌了!
「那老頭子跟他的私人秘書,並沒有在現場。」
「嗯?」明日芯詫異的挑了挑眉頭,「剛才顧靈色上台演講之前,他不是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麼。怎麼這點功夫,人就不見了?」
符泓才嘴角一勾,與回頭的葉承樞相視一望,笑了笑,輕描淡寫的說道:「那只能解釋為,有更重要的事情,讓他提前離開了。」
「更重要的事情?」明日芯先是一愣,隨即嘴巴一撇,「劉萬水找他了。」
「只有這個解釋。」
「白晶晶那個死女人,已經去威脅劉萬水了。」
「效果應該不怎麼理想。」符泓才懶洋洋的說道:「劉萬水不管怎麼說,那也是只有葉承樞才能對付的級別。相比之下,白晶晶有點太嫩了。劉萬水不會被白晶晶這麼一個年輕的小姑娘所——」
「年輕的小姑娘?」明日芯惡狠狠的咒罵了一句,「那死女人也三十歲了!她哪裏算是年輕的小姑娘?操!你到底懂不懂漢語!年輕的小姑娘,能用來形容三十好幾的老女人?你他媽是不是眼瞎!」
符泓才十分無奈,這都多少年了,他老婆對人家白秘書還是這麼的……嗯,念念不忘。
有沒有必要啊,真是的……
每次不管說什麼事兒,只要牽扯到白秘書,他老婆總是很容易炸毛。
而這種時候,你只能順着他老婆的毛摸,絕對不能逆着毛摸!
否則,他老婆這隻小獅子,會成為雄獅!
那後果,十分可怕。
於是符泓才從善如流的改口,「是,白晶晶那女人再老,對劉萬水這個半截身子都入了土的老頭子來說,她也還是太嫩了點。是太嫩了,不是年輕。」
明日大小姐這才心滿意足的……翻了個白眼!
「這還差不多。你繼續說。然後呢?」
「沒什麼然後了。白晶晶她鎮不住劉萬水。劉萬水也不會被白晶晶所威脅到。如果出面的人是葉承樞,效果會截然相反。但既然出面聯繫劉萬水並且威脅他的人是白晶晶,那麼,劉萬水肯定會猜到,白晶晶背後的人,絕對不是葉承樞,而是顧靈色。你也知道了,顧靈色這個名字,實在是沒有什麼威脅力與震懾力。劉萬水會乖乖照辦那就有鬼了。」
「你的意思是,那老頭子是被劉萬水叫去訓話了?」
「準確來說,應該是被劉萬水叫去做別的事情了。」
他雖然是剛剛才從顧靈色的口中聽說了劉萬水有一個私生女的事情,但劉萬水的情況,他還是比較了解的。一個五十多歲了,才有了一個老來子的人,對這個孩子的寵愛,那肯定不是一般的。劉萬水一聽自己唯一的孩子被白晶晶的主子抓走了,他若還能穩如泰山,那這也太不科學了一點。
劉萬水派那老頭子來江南省的最開始的目的,一定是為了營救他們的老夥計。可老夥計再重要,也不會比自己唯一的女兒來的重要。恐怕到了現在,那老頭子來江南省的首要目標,已經不再是救出老夥計,而是變成了——
營救劉萬水的寶貝女兒。
明日芯在心中思付了一番,道:「顧靈色的要求並不過分,可以說是太簡單了。如果是葉承樞,他手裏既然拿捏住了劉萬水唯一的寶貝女兒,他一定會強迫劉萬水做出更大的讓步。可顧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