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說了那麼多,而且都是最為機密的事情,甚至,連老爺子他也不能直說的話,而她卻一點都沒聽明白,對此,葉承樞也不惱,而是繼續耐心的為她解釋。
「政界一向都與商界密不可分。很多時候,商界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影響政界的,這點老婆能理解吧?」
循循善誘的,像個老師。靈色笑笑,也擺出了學生的模樣,「這個可以明白。」
「而迪曼家族背後代表的,也不僅僅是他們家族。更是大部分歐洲政客的想法,這一點,老婆能明白?」
「嗯,明白!」近幾年天朝發展之迅猛,讓歐洲乃至於全球都很擔憂。他們想要滲透進來,這太容易理解了。
「迪曼家族雖然在江南省根基尚淺,但迪曼家族在別省的根基,卻十分的牢固。甚至,在京城他們也有一定的影響力。還是那句話,牽一髮而動全身。任何一個地方想要動迪曼家族,其他地方的勢力都不會輕易的答應。」
「不對啊,那迪曼家族在江南省根基尚淺,為什麼要從江南省開始動手?通常來講,不是應該從病根下手麼?」
「老婆真聰明。問到點子上了。正因為迪曼家族在江南省的勢力尚淺,還沒有成氣候。所以從這裏下手,才是最穩妥的。江南省一直是葉家在掌控,而不管是爸,還是我,又或者是老爺子,我們都很反對外資企業入駐江南省,與我們自己的產業分一杯羹。所以在葉家的干預下,很少有外資企業能在江南省做大。不止是迪曼家族,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於是,老婆明白了?」
靈色猛地一點腦袋,「明白了!江南省本來就是一塊鐵板,柴米油鹽不進!再加上葉家又一直很反對外資企業入駐,所以你會對迪曼家族動手,他們不會想到是京城方面要對迪曼家族下手了,他們只會以為,這是葉家的想法。畢竟,掌控江南省的葉家一直都很牴觸外資企業了嘛。他們絕不會想到是京城方面做了決定,要將外部勢力全部連根拔除。」
麻痹了對手,再等迪曼家族反應過來的時候,恐怕已經晚了。
葉承樞心滿意足的眯眼,「我老婆果然很聰明。」
明明是他循循善誘,她才想到的,結果卻被他如此的誇獎,靈色還有點羞赧的不好意思。
「我之所以要在商界上對付迪曼,就是想打開一個突破口。只要有一突破口,這時候再想將迪曼從中國的大路上徹底根除,那就很容易了。」
「突破口?」
葉承樞自信的一笑,「沒錯,突破口。我們在等的機會,就是一個突破口。」
「你們?」靈色一愣,然後點點頭,「你這邊有了成效,想必各省跟京城都會隨之而動吧。」
「京城方面還不好過早的表態。等各省將迪曼集團的勢力剔除的七七八八,這時候京城方面才會表態。」葉承樞輕蔑的揚了揚眉頭,「不過也都是些場面話罷了,成,他們安撫對方幾句。不成,他們也可以把所有的罪名都推給我。」
靈色心頭一跳,「推在你頭上?那你……?」
「不但是我,葉家也會遭遇滅頂之災。」那人輕描淡寫的說着。
「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情你幹嘛要做哦。」靈色瞪眼!顯然無法理解。而且,還不惜拿他與姚律師的感情做賭注。
「因為,犯我華夏者,雖遠必誅!」
葉承樞語氣十分平靜,但這份平靜背後的囂張自信,卻也遮掩不去。
犯我華夏者,雖遠必誅。
多麼囂張霸道的一句話。由別人說了,就不免多了一分啼笑皆非的不自量力。可由葉承樞說來,便就是讓人覺得這是事實,他會這麼做,並且有這個能力。
「迪曼家族最大的弱點就是伊麗莎白,她是個被保護過度的小公主,又太關心肖奈的生死。只要我提出的條件不太嚴厲,伊麗莎白都會同意答應。而我需要的,只是一突破口罷了。又不是真的想覬覦迪曼家族什麼東西,他們的東西?白送我也不要。」
靈色咬了咬嘴唇。如此說來,他也不算是為了野心而拋棄感情的混賬東西。
若是敗了,連葉家也有可能承受滅頂之災……葉承樞尚且都背負了如此的風險,她又怎麼能為了自己的小小心思而給他扯後腿啊。
這件事,她必須要配合好葉承樞!就算是對不起肖奈,她也只能這麼做了!
『犯我華夏者,雖遠必誅!』
「葉承樞,我會好好配合你的。」靈色沉了沉表情,堅定的眸子迎了過去,「只要能幫你捏住住肖奈的生死,我可以——」
修長的手指,輕輕的覆蓋在她的嘴唇上。
那人只是輕輕的笑着,道一句,「老婆,我困了,回家睡覺。」
「葉承樞,我正跟你說正經的呢!」靈色恨得牙根痒痒。她都豁出去要配合他了,結果這傢伙困了?像話麼!
「老婆,我也跟你說正經的。我告訴你這些,只是不想讓你胡思亂想,你明白麼?我從來都沒想過要你去幫我做什麼。男人的戰場,自然有男人去應付。你,就乖乖的當葉家少夫人便足夠。其他的,不需要你操心。」
如果連小白兔都要捲入這種事情當中,那他是不是也太無能了一點?江南省的男人們,是不是也太無能了一點?竟然要一個女人去衝鋒陷陣。這才是不像話。
這個男人,囂張於天,天上地下為他獨尊,卻囂張的不讓人討厭。威嚴而不盛氣凌人,優雅卻不失狂妄,霸道但又紳士。
矛盾綜合體。
可偏偏是這樣的他,才會輕易的吸引每一個人的目光。也才會,讓她愛的無法自拔。
葉特助啊,就是那種做盡了討人厭的事情,卻還是不會被人討厭的傢伙。
靈色誇張的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對,困了。回家睡覺!」
她今天的心,就跟坐過山車一樣。跟姚律師見面就已經夠刺激的了,結果還要承受一次爸爸差點出事的消息。又給奶奶抓住一通碎碎念,之後還被高政委罵了個狗血淋頭,再被老爺子輕描淡寫的責備了幾句,可這些都還不算玩嗯。這不是,臨睡覺前又聽到了這麼一件機密的消息。
她真的是很累了,精神與身體上的雙重疲憊。
「葉承樞,我真佩服你。」發自內心的一句讚美,絕無貶義。
葉承樞挑眉,拿着熱毛巾給她擦了臉,又道:「張嘴。」
靈色躺在床上裝屍體,嘴巴只輕微的張開,她真是動動手指的力氣也沒有了。真難為葉承樞了,一路把她抱回了臥室不說,現在還得伺候她洗漱。
葉承樞挑眉,「老婆,懶成你這樣可還能行?不用漱口水就起來去刷牙。」
「累……」
那人眉頭一挑,隨手將鼻樑上的鏡架取下丟在一邊,給自己灌了一口漱口水,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嘴對嘴便吻了上去。
將口中的漱口水全部運送到了靈色的嘴巴里,末了,葉承樞還伸出舌尖舔了舔她的嘴唇,這才鬆開了她。
說句實話,這畫面,看着挺旖旎的。但靈色心裏是一點感覺也沒有。不是葉特助的魅力值下降了,更不是她對他的好身材沒興趣了,完全僅僅只是她太累了。累到含着漱口水也能睡着的累。
看着她眼睛又慢慢的合起了,葉承樞真是又氣又笑,「老婆,吐。」
一次性紙杯都放在了她嘴邊,靈色只需要吐出來便好。腦袋微微的傾前一點點,吐出了嘴巴里的漱口水,然後,旁邊便立刻伸出一隻修長的漂亮的手,手裏還拿着白毛巾,幫她仔細的擦了擦嘴角。
這才滿意的點頭,揚手,「現在你可以去睡覺了。」
靈色像是得到了天子的赦令,嗖的一下就倒在了床上,被子都沒蓋就呼呼大睡了起來。連她自己都覺得挺對不住葉承樞的,一副被下了蒙汗藥模樣。
葉承樞好笑的看着她,伸手幫她掖好了被角,這才轉身去了書房。
「哥,伺候老婆伺候到你這地步,你真是給葉家男人爭光。」葉承歡坐在她哥的皮椅上,雙腿搭在她哥的書桌上,還瞧着二郎腿,嘴巴吧唧吧唧的嚼着口香糖,儼然一副不良少女的德行。
看到這一幕,葉承樞表情不變,隨手拿起書桌上的雜誌,輕輕一掃,便將葉承歡的雙腿從書桌上掃了下去,右手一伸,將葉承歡從皮椅上拉起,讓她坐直,最後皮鞋一踢,踢在了葉承歡的小腿上,規範了葉承歡的坐姿,眼皮一掀,葉承歡就自己乖乖的把嘴巴里的口香糖吐了出來。
「哥,你剛是不想揍我來着?」葉承歡很嚴肅的盯着她哥手裏邊的雜誌,考慮着這厚厚的軍事雜誌砸在身上該有多痛。她要不要喊一聲,去找嫂子求助?
「你敢喊出聲打擾你嫂子睡覺,我就真的該揍你了。」
「哥,我哪兒忍心打擾嫂子睡覺!你說對不對!」葉承歡言辭義正的說道。
葉承樞嗤笑了一聲,隨意慵懶的坐在書桌上,隨口問道:「這麼晚守在家裏等我,出什麼事兒了?」
葉承歡嘴巴一撇,「哥,我就不是想我哥了,所以來看看我哥麼?」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葉承樞不冷不熱的掃了妹妹一眼,「你嫂子有多累,我今天就有多累。你要是心疼你哥,就快點說。」
看到她哥深深地黑眼圈,鬍渣也微微冒了出來,葉承歡真的很不忍心告訴她哥這個消息,再給她哥添麻煩,讓她哥再受累。
可是她對她哥不忍心了,就是對她自己殘忍!
「哥。」葉承歡特別嚴肅的叫了一聲。
葉承樞頷了頷首,「你哥在聽。」
「出事了。」
「葉承歡,你再不乖乖的說,我就去睡覺了。」
「我出事了!求哥救命!不,是求哥保我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