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月舞推脫道。
「方才發生了什麼事?」燕懷涇揚了揚俊眉,狹長的鳳眸一勾,眸子瀲灩!
衛月嬌看的越發的痴迷起來,幾乎是痴痴的盯着燕懷涇,連身邊的丫環扯了她數次,她都沒有反應過來。
衛月舞巧笑倩兮,心裏卻是暗暗撇嘴,她才不相信這位神通廣大的燕國公世子,真的什麼也不知道:「大姐不小心被她身邊的下人所害,傷了臉!」
「大姐和六妹起爭執,六妹的狗傷了大姐的臉,大姐的情況恐怕不太妙!」衛月嬌的話適時的想起,她這會己忍不住開口插話,她這話里的意思,當然是衛月舞害的衛風瑤傷了臉,暗示衛月舞心思惡毒。
「世子妃的臉傷到了?」燕懷涇這話不知道是問誰,必竟方才回答他話的有兩個人。
衛月舞自覺的閉了嘴,能不回答她才不想回來,燕懷涇從來就不是一個好相於的人。
「是的,大姐的臉傷的很重,若是一個不小心,還有可能把臉真的全毀了,若不是六妹……大姐其實也不會是這個樣子。」能和燕懷涇搭上話,還能順便抵毀衛月舞,衛月嬌當然不會放過。
「世子妃的臉不是被自己身邊的人害的?」燕懷涇饒有興趣的細眯起眼,目光第一次正式落在衛月嬌身上。
「不是,是……」見燕懷涇注意到自己了,衛月嬌大喜,急忙道。
無奈話才說了一半,就看到燕懷涇身後轉出一個侍衛,手中一把寒光閃爍的劍,就這麼抵在了她的喉嚨處,嚇得她身子一軟,「撲通」一聲摔倒在地,整個人哆嗦了起來。
那把劍卻如影隨形似的,依然點了下來,點在了她的喉嚨處。
「大膽,居然敢頂撞世子。」侍衛大喝一聲道。
「我……我沒有!」衛月嬌哆哆嗦嗦的答道,嚇得幾乎暈過去,她雖然在邊境長大,也學了些邊境女子的大膽,但必竟是華陽侯府的小姐,平日裏連把劍都看不到,更何況被人這麼抵住喉嚨。
衛月舞無語,看了看神色依然溫柔的燕懷涇,不得不在心裏再次告訴自己,這就是一個善於偽裝的妖孽啊!
「削髮示首吧!」清朗的聲音,帶着幾分醇郁,卻讓衛月嬌如墜冰窟。
「啊!」衛月嬌慘叫一聲,抱着頭,頭上的一縷髮髻被削了下來,那部分的秀髮長長短短的披散了下來。
侍衛利落的收劍,重新站到燕懷涇的身後,若不是衛月嬌現在披頭散髮坐在地上的樣子,還真讓人以為方才的一切是錯覺。
「世子妃無礙吧?」燕懷涇溫雅的問道,俊眸落在衛月舞的臉上,現在任誰都看得出,他方才問的是衛月舞。
衛秋芙暗嘆一聲,小心的錯開腳步,免得擋住衛月舞,再不敢相信燕國公世子溫雅如玉的傳言了!
「我……大姐應當還好吧!南安王妃還在處理這事!」衛月舞無奈只得答道。
「衛六小姐可曾有事?我記得我曾數次救你,華陽侯還未上門拜謝我之前,衛六小姐還是小心自己的安危才是。」燕懷涇頓了頓,優雅中透着幾分慵懶的道。
「多謝世子!」衛月舞憋屈,雖然暗中翻了翻水眸,卻不得不再次道謝。
似乎自己每一次見到這位世子,他都不忘記對自己的救命之恩,就差在自己頭上插上一塊牌子,表明自己是他所救的。
對於這位妖孽世子的惡趣味,衛月舞只能深深的表示無力。
這話似乎讓燕懷涇滿意了,他轉過頭衝着一邊的衛秋芙淡淡的道:「衛四小姐,這也是你們華陽侯府的小姐?回去跟你們太夫人說說,實在是疏於管教了!」
說完徑自帶着人跟着南安王府的管事往裏走。
「是……我會向祖母傳達世子的話!」衛秋芙在他背後恭敬的答道,無奈的看了一眼尚坐在地上臉色慘白的衛月舞,這個樣子,真的沒有半點世家小姐的體面。
果然是個庶女,冬姨娘再如何能幹,也改變不了她丫環出身的本質,看這教華陽侯府教出的什么女兒。
讓丫環把衛月嬌扶在一邊,燕懷涇的馬車也緩緩的駛開,把道路讓出來。
「五妹,你和我坐一輛車如何?」衛秋芙看着一直躲躲閃閃的衛秋菊,問道。
方才這一路過來,衛秋菊一直跟在眾人的最後面,對於衛秋芙更是避之唯恐不及,但她這會也害怕衛月舞,當時事發突然,她倉促之下,認下和南安王世子之間有私情,這時候清醒過來,也是羞憤交加。
自覺沒臉的很,這一路上也在想和誰坐一車的好,想來想去似乎除了衛月嬌,就沒有其他人了。
但是有盛氣凌人的衛月嬌坐一車,必然會受到冷嘲熱諷,不過衛秋菊覺得,相比起衛秋芙、衛月舞來說,她還是覺得衛月嬌最合適,只是就怕衛月嬌不同意。
這時候見衛秋芙主動邀請自己,卻也不敢拒絕,答應了一聲,委委屈屈的跟着衛秋芙上了前面的馬車。
衛月舞身笑着看着兩個人上了馬車,才轉身到後面的馬車上。
馬車裏衛月嬌己經坐在那裏,雖然冷冷的看着衛月舞,卻居然沒有發難。
衛月嬌的心性比起衛艷來,強的果然不是一點兩點,也難怪當初衛月嬌和衛艷對上的時候,衛艷以嫡女的身份會屢屢落敗。
這裏固然有華陽侯的原因在,衛月嬌自身也是有原因的。
馬車起行,緩緩的行進,車廂里詭異的安靜了下來,那幾條小狗早己被放置在南安王府,待得重新檢查過,再送過來。
幾個丫環坐在各自的小姐身邊,壁壘分明,對望一眼後,各自低頭。
「六妹,父親就要回京了!」衛月嬌忽然打破了車廂內詭異的安靜,目光灼灼的落到衛月舞身上,她就不相信這個消息,會驚不起一絲的波瀾。
「之前祖母說過!」衛月舞淡淡的掃了掃衛月嬌,微微一笑,不慌不忙的道,心裏卻是一冷,對於這個父親,她真的稱不上有什麼感情,唯有別人一再的提醒她,是華陽侯的女兒而己。
「等父親來,我就讓父親替你謝過燕世子,也希望你以後離世子遠着點。」衛月嬌冷哼一聲道,仿佛她說什麼,衛洛文就會做什麼似的,完全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燕世子的事,跟三姐有關?」衛月舞揚了揚眉,身子往後一靠,目光落在衛月嬌稍稍收拾過,但依然顯得零亂、長短的秀髮上,微微一笑。
這樣的笑意和目光,在衛月嬌看起來就是挑釁,想到方才自己居然在衛月舞面前出了丑,心裏那股強壓下去的火熊熊的燃燒了起來,幾乎控制不住的想給衛月舞一巴掌,打掉她臉上可惡的笑容。
「你不要痴心枉想世子,有我在,父親不可能同意讓你跟燕國公世子扯上關係的!」衛月嬌恨聲道,卻也不敢真的動手,娘才來了封信,可是一再的吩咐自己要和衛月舞搞好關係,一定要讓人覺得自己兩個是親親熱熱的好姐妹才是。
「三姐是不是說反了?」無奈衛月舞根本不買她的帳,居然抬眼斜眸了她一眼,不屑的答道。
衛月嬌想不到衛月舞不但不妥協,而且還敢頂撞,火騰騰的上來,再壓不住,驀的要站起來……
「小姐!」見衛月嬌要起身發怒,金珠急忙拉住她的手,急道。
衛月嬌咬咬牙,恨恨的瞪着衛月舞,卻終沒有真的激憤站起來,只冷冷的道:「衛月舞,你以為父親會在意你嗎?」
「父親在不在意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父親必然也是不在意你的!」衛月舞微微一笑,伸手接過金鈴遞過來的一條帕子,慢條斯理的抹了抹手,美眸流轉,不但沒有被衛月嬌傷到,而且還舉止輕慢。
「父親這麼多年一直寵着我,哪象你被扔在不知道哪個角落裏,自生自滅。」衛月嬌傲然的道。
「那又如何?至少我的身份就是嫡女,你不過是個庶女。」衛月舞笑了笑,柔聲道,不動聲色的挑釁道。
「衛月舞,你等着,我馬上就要成為嫡女了。」衛月嬌真的快氣瘋了,這會也沒什麼外人,忍不住大怒道。
「是嗎?可我怎麼聽說父親和祖母這邊己經在為你找親事了,聽說還是一門好親事,人長的好,文才也好,是上一年的探花郎,長的很俊美,就是只是一個寒門書生,三姐如果嫁過去,恐怕還得過一段苦日子了,不過這跟三姐的身份也配。」
衛月舞悠然的道,完全是一副看笑話的樣子。
「你胡說!」衛月嬌氣的發抖,探花郎又如何,不過是個寒門書生,自己如果真的成為華陽侯嫡女,王妃的位置也坐得下,又怎麼會看上一個窮書生。
「是不是胡說你回去打聽一下就知道了,聽說這位探花郎也是個風流人物,之前跟二姐之間還有糾纏,無奈二姐是二叔的嫡女,註定是不可能嫁給他的。」衛月舞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