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洛格沉思了良久,要說她父親是為利還好辦,她相信喬宇石不會捨不得犧牲一些利益的,偏偏他是因為阿欣才要連女兒都要為難。
連他的親生女兒都動搖改變不了他的想法,外人又談何容易?
「雪兒,喬宇石知道你的這些苦衷嗎?」她問,覺得這件事要是喬宇石處理,可能會比她們兩個人更有辦法。
程飛雪搖了搖頭,說道:「他只知道我是為了家族利益聯姻,也知道我和阿欣的關係。但他不知道我父親脅迫我的事,這是我的私事,我想說出來也未必得到他的理解和同情,我就沒說。不僅他不知道,連阿欣我也沒告訴。我怕阿欣衝動,不知道做出什麼事來。」
「我把這些告訴喬宇石行嗎?他應該比我們辦法多的,他不是冷漠的人。假如她知道你的苦衷,更不會主張離婚了。」
「也好,你就告訴他吧。不管你們想什麼辦法,我就是想拜託你,這段時間不要總到外面去活動。我想騙我爸爸說,我已經想辦法把你的孩子弄掉了。至少能拖一段時間也好,在我們想到更好的辦法之前,這已經是能拖延的最好選擇了。」這才是她進來來的目的,她是想求她的好朋友配合她的。
喬宇石都已經在大庭廣眾之下宣佈齊洛格是他的女人,可見他是下定決心要跟她相守,她程飛雪絕對改變不了他的想法。
只要兩個人不堅持儘快結婚,她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好,我不出去,我每天就在這裏養胎待產。」齊洛格承諾道。
「太感謝你了,洛洛,太感謝了!」
「別讓我慚愧了,是我感謝你。」齊洛格真不是客氣,不管程飛雪怎麼說,她始終都還是有些歉意的。
要是沒有她,阿欣不會有危險的。他們的婚姻至少看起來會好好的,雪兒哪用這麼擔驚受怕。
「我們什麼時候這麼客套起來了,都不說了。希望你能和喬宇石兩個人能想到好辦法,哦,不對,是三個人。小傢伙,要跟着一起想辦法,阿姨拜託你了。」說着,程飛雪彎身摸了摸齊洛格的肚子。
齊洛格笑了笑,程飛雪起身離開,她想留她吃飯。她卻說,阿欣長時間看不到她,會擔心的,她還是早點回去陪他吃。
齊洛格把程飛雪送出門,心裏又踏實了不少。
得到好朋友的原諒和對這份感情的認可,她終於不用感覺是偷來的人了。
心好像放了晴,腳步也輕快起來。
她們出門的時候聲音很輕,齊洛格是怕嚇着寶寶,做任何事都儘量輕柔,喬宇石就沒有聽到人走的聲音。
齊洛格放輕腳步走到書房門口,就見喬宇石手上拿着一個女人的吊墜看的出神。
那吊墜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她不確定是不是她見過。
喬宇石打開弔墜的蓋子,原來那吊墜就是一個小小的首飾盒。
他從首飾盒裏拿出一張小紙條,仔細地看着,目光顯得空洞而迷離。好像他的焦點在那張紙條上,又好像不是。
她沒見過他這樣的眼神,注意力從對首飾盒以及紙條的好奇上轉移到關注他的表情。
那是一種非常非常複雜的表情,像是擔心,又像是嫉妒,還有痛心。說不清道不明,她就感覺這吊墜對他意義重大。
顯然是一件女人的東西,是他母親的?還是她齊洛格的,抑或是別的女人的呢?
「小東西,你是真的都忘了嗎?忘了好忘了,我們才能幸福。」他幽幽地說完這句,嘆息一聲,又把紙條卷好塞回了那吊墜里,再打開抽屜,輕輕把墜子放回去。
齊洛格可以斷定那東西不是他母親的,是跟她有關,否則他不會說小東西。
很想進去問他那是什麼,再問問從前到底發生什麼。
回想他開始的態度,顯然他是不想說。
此時他心裏裝滿了她,就夠了,何必去計較從前到底發生過什麼呢?
他不想說,會有不想說的理由。她也不想再知道了,既然兩個人的目標都是帶着孩子幸福的生活,她從此就不再問了。
也許有一天會想起來吧,到了該想起來的時候。
假如能一直幸福,她寧願永遠都沒有想起來的一天。
失憶未必不好,就像她只要想起那個叫陸秀峰的男人,她總有種難受,壓抑的感覺。
要是完全想不起來,那才是最好的。
「喬先生,程飛雪走了。」她在門口帶着笑意說了一句。
她還真沒有親昵地稱呼過他,即使是在兩個人在床上親熱時,互相也沒有暱稱。
他興致來了,就叫她小東西,也有時候他會叫她寶貝兒,卻並不是為表達親熱,是表達譏諷的意思。
她對他,要麼直呼其名,要麼也就是呼喚過喬先生了。
這一聲喬先生自然和從前的味道不同,帶着些許的嬌憨。
喬宇石愣了一下,有些擔憂她是不是看到他手上拿的墜子了。
那東西不能讓齊洛格看見,說不準會激發她的記憶。
聽她帶着玩笑的叫他,想必是沒有看見吧。
他微笑着站起身,對她說道:「小東西,你叫我什麼?」
「喬先生啊,你不是喜歡高高在上的感覺嗎?」
他壞笑着站起身,幾步走到她身邊,居高臨下地看着嬌小的她。
「我喜歡在上,你喜歡在下,還是喜歡在上?」
「嗯?」齊洛格沒領會到他是什麼意思,看他表情邪惡的厲害,她臉一紅,懂了。
怎麼那麼無恥,虧他想的出,說的出。
「別瞎說,少兒不宜。」她嗔了他一聲,低下頭去,他卻哈哈笑起來。
好開心,逗小東西就是最開心的事了。
「怎麼個少兒不宜呢?不是你說我喜歡高高在上的感覺嗎?既然我喜歡在上,那你就是喜歡在下唄?」
「好了,沒有一句正經話,我還有正事要和你說呢。」
「走吧,我們床上說去。」一看到她圓滾滾的肚子,他就覺得這傢伙肯定累的難受。
「小寶貝兒,我們到床上說話去。你媽媽看來好像有最新指示了,我們去聆聽一下教誨,好不好?」他極溫柔地說,從後面摟住了齊洛格的腹部。
輕柔地幫她托着肚子,生怕她太辛苦了。
兩人離的很近,他的氣息讓她很迷醉。
都說喜歡一個人是喜歡上他的味道,是不是可以從這一點來解釋她為什麼會愛上他?
他的氣息,有種讓人神魂顛倒的感覺。
她一聞到就覺得沉迷,有時甚至是無法自拔。
「以後不准叫喬先生了。」他在她耳邊輕聲說。
「那叫什麼?」
「叫老公!」他說道。
「不叫!」
「為什麼不叫?」
「你又不是我老公。」
「誰說不是?睡你都睡多少次了,還不是老公?」
「不是!」
「你你這小東西,是不是想讓我打你屁股了?」
「打吧,我拍成視頻給你發網上去,說你虐待孕婦。」她有恃無恐地回道。
「你拍吧,讓全世界都看到你雪白的屁股。宅男們到時候都看着你的屁股」
「閉嘴,一腦子的齷齪想法。」她轉回頭,凶了他一句。卻正好被他乘機逮住機會,蹂令幾下撅起的小甜嘴。
她想,還真難得,他還知道宅男這樣的詞。
還以為一本正經的他,是個食古不化的古董呢。
兩人鬥着嘴,一步一挪地回了臥室。
他堅持讓她躺床上,他才會跟她談正事。
齊洛格爬上了床,把和程飛雪說過的話都跟他說了一遍。
喬宇石從前是真不知道程飛雪是受父親脅迫的,現在看來她夥同肖白羽把齊洛格帶走也算是情有可原了。
「既然是這樣,就委屈委屈你,先不登記結婚吧。或者我們偷偷的去登記不辦婚禮,都隨便你。她是你好朋友,我也不希望阿欣出事。」喬宇石說道,齊洛格滿心的感激。
她就說喬宇石不是鐵石心腸的人,他要是知道情況,也會站在她一邊的。
「至於程大興,我要不在生意上為難他一下,說不定可以通過這樣施壓讓他放棄最初的想法。」
「要不試試吧,除了這個,好像也沒別的辦法了。」齊洛格嘆道。
「別嘆氣小東西,你不要操心任何事,我都會處理好的。你從現在開始不能為任何事情煩憂,否則小傢伙也跟着你生氣受苦。」
「知道了!」她吐了吐舌頭,笑道。
肖鴻傑在慕容家門外要見肖白羽,肖白羽卻不想見他。
他今天才知道父親在外面有女人,還有兩個女兒。他父親從前是入贅的,既然是入贅,總該安安分分的過日子。選擇了,就要負責任。
他竟背着母親和他,在外面養女人。
安知那錢不是慕容家的?他對這樣的男人深惡痛絕,甚至比慕容老爺子做出來的狠心事還讓她覺得難以原諒。
說什麼也不肯見他的面,肖鴻傑在門外徘徊了很久,終究還是開車離開了。
他此行有兩件事想做,一件是告訴肖白羽,齊洛格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
還有一件是問他到底碰到了什麼事悔婚,他這個做父親的始終是關心他的。
他實在不見,他明白,以肖白羽倔強的個性,他就算勉強進去了,他也不會肯和他說話的。
要在這個時候再告訴他,他還有女人,還有亮光女兒,這不是給父子關係雪上加霜嗎?
還是不去說的好,本想通過他找尋一下齊洛格,看來也只能另謀他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