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沒錯啊,愛人之間,就該敞開心扉,什麼隱俬,簡直就是胡扯。
「好了,我們不生氣了好不好?我知道你是擔心我的安全,才這麼緊張的。以後我到哪裏去,提前告訴你,行嗎?」齊洛格又主動把手伸到他的臂彎里,她不喜歡兩個人像小孩子似的鬥氣。
「我沒生氣,公司還有事,我先走了。」喬宇石嘴上說沒生氣,還是氣呼呼的。
說了這麼久,她到底也沒把和誰見面告訴他,他喬宇石可真是失敗,再呆下去,他非要對她發火了。
她現在身子虛,他不想讓她不高興。
「你」齊洛格還想解釋一下的。她不想讓他不高興,待會兒還要開車的。
她軟話也說了,哄也哄過了,她不能告訴他是跟喬思南見面啊。
喬宇石說完這話,就不再理她,轉身就朝大門口走了。
齊洛格站在那兒,不由自主地嘆息了一聲,眼淚也不知道怎麼就來了。
這麼多天了,從流產到現在,他對她好聲好氣的。什麼時候都從她的立場考慮,一直都在呵護她。
今天忽然對她冷下臉了,她心裏一時有些接受不了。又明白這都是她不好,也沒理由生他的氣,就只是悶悶的,心像堵上了一片烏雲,沉沉的。
喬宇石走後,她發了一會兒呆,依然回屋去照顧生病的小綹。
下午的時間,兩個人誰都沒有主動聯繫對方。
喬宇石公司並沒有什麼事,坐在辦公室里猶在生着悶氣。
他想起了公寓書房抽屜里那個心形的墜子,更讓他覺得齊洛格下午定是和陸秀峰見面了。
不知道他有沒有告訴她,從前兩人之間發生過的事情。
應該是沒有,告訴了的話,齊洛格也不會對他是這樣的態度了,說不定早就卷着鋪蓋跑了。
他驅車回了公寓,把那心形的墜子拿到了公司。放在公寓裏說不準什麼時候被她發現,他還是謹慎一些的好。
坐在辦公桌前,他小心翼翼地把墜子打開。
他已經打開過很多次了,裏面只有一張紙條。紙條上是電腦的打印字:陸秀峰這東西,就是早幾年流行的算命。當時齊洛格的年紀,正是少女懷春的時候,她心中喜歡陸秀峰,就去電腦程序上算了兩人的緣分。
緣分指數如此的高,他想,她看到結果的時候一定非常雀躍吧。
單看她要把這個墜子寶貝似的偷偷藏在這個心形吊墜裏面,還要整日戴在脖子上,就知道她有多珍惜了。
陸秀峰喬宇石恨不得把他掐死,這樣他就不會來奪走他的小洛洛了。
林秘書偷偷在觀察着自己領導的臉色,他今天下午很不尋常。
從前他就是一張撲克臉,近期已經是好多了。看來今天是和那個小賤人鬧矛盾了,她心內暗喜,說不定這就是她的時機呢。
她手上端了一杯新泡的咖啡,輕敲喬宇石辦公室的門。
「進來!」林秘書扭開門進來時,見到喬宇石把一張紙條裝進心形的墜子裏,塞進了辦公桌的抽屜。
那墜子一看就是女人的項鍊,他是想送給齊洛格的?
「喬總,下午困,喝杯咖啡提提神?」
林秘書今天說話,語調特意放柔了很多,且比平時甜美。
心煩的喬宇石哪裏會多看她一眼,不管她如何的扮嫵媚,他連頭也沒抬一下。
「謝謝,放這裏吧。」他輕聲說,開始埋首工作。
林秘書碰了一鼻子灰,心有不甘,也不能說什麼,乖乖地退了出去。
她自視容貌也不會比齊洛格差很多,論能力,能勝任得了要求極高的喬宇石的秘書,能力自不用說了。
可為什麼他卻連正眼看她一眼也不願意?
真想要去當面問問喬宇石,他是不是從來都不知道她喜歡他?是她藏的太深嗎,還是他明知道,只是不說而已。
喬宇石沒動面前的咖啡,他現在不喜歡喝咖啡。他只喜歡喝茶,且是他女人泡的茶,才能讓他解渴。
小東西,是不是最近我對你太好了,你就越來越過分了?
今晚就不到孤兒院去睡,讓你自己在那兒害怕,等你來求我去陪你!
想到這裏,又給林秘書打了電話,吩咐她給他定一份飯。
剛鬥敗的林秘書,似乎又看到了幾分希望。喬宇石有沒有工作做,她作為機要秘書,了解的很清楚。他什麼事沒有卻要在辦公室吃飯,不就是說明他們矛盾鬧大了嗎?
「喬總,您倒是請我吃過很多次飯,我還沒請您吃過呢。正好我也有些工作想要向您匯報,不如今晚我請您吃飯吧?」她試探性地問。
喬宇石請她吃飯,有時是一起在外工作,他本來就是人性化的老闆,當然不會讓秘書自己掏腰包吃飯。
他不見齊洛格,正要找事情打發一下時間,她說有工作匯報,正好。
「那就一起吃飯吧,我請你。」他對林秘書說,根本就想不到林秘書的心因他輕輕的一句應允有多麼雀躍。
喬宇石和林秘書兩個人離開公司,就近隨便找了一家餐廳,剛落座,喬宇石的手機響了。
小東西,她還是忍不住了吧?這回看她要不要老實交代中午到底是和誰一起去吃飯了。
齊洛格一下午在忐忑不安中度過,不管是在哪個孩子身邊,也總是心不在焉的,丟了魂一般。
無數次地看自己的手機,希望那個冤家能給她打個電話。也想打給他,又怕他覺得她不夠矜持。
就這樣等到了晚飯時間,他都沒有回來。他說過會來陪她吃晚飯的,說要親眼看她吃飯,他才能放心。
他生氣了,她思來想去的,還是決定低頭,畢竟是她錯在先。
打了電話,她像所有妻子一樣問了他一句:「宇石,你晚上回來吃飯嗎?」
「我和林秘書在公司旁邊的0589餐廳,正準備吃飯。」喬宇石很平常的語氣說道。
他說的如此詳細,就是想她能投桃報李,說出她中午到底在什麼地方和什麼人呆在一起。
在齊洛格的理解中,他的意思變了味。
原來他生氣了,就可以去和自己的秘書吃飯去了。她多傻,還在這裏傻乎乎地等着。她到底能算他的什麼人?
她有什麼權力管喬大少爺跟誰一同吃飯呢?
心底涌過酸澀,苦楚,重重咸澀的滋味,本來沉重的心境此時更是烏雲密佈了。
深呼吸了一口氣,她輕聲哦了一句。
「你吃吧,我不打擾了。」
說完,果斷把電話按掉了。喬宇石就差點沒被她這句話噎死,什麼叫打擾?他和林秘書怎麼了嗎?
該死的小東西,他咬牙切齒地想。
她聽到他說跟別人吃飯,為什麼就不堅持說一句:喬宇石,你給我回來,陪我吃飯,不准在外面勾三搭四。
她要是那樣說,他還更高興。
她卻是這樣的態度,什麼意思?是不屑於叫他回去?還是根本就不在乎他跟誰在一起,是說不管他,也不許他管她的事嗎?
既然兩個人你不需要管我,我也不需要管你,那在一起還有什麼意思?
「媽媽,你怎麼了?你怎麼哭了?」小俊子坐在齊洛格身邊,天真地問她。
「沒事,媽媽覺得有點累,媽媽想要休息一下,你們乖乖地先吃飯。」齊洛格勉強地笑着,說完站起身,逃也似的離開了孩子們回到了自己房間。
喬宇石有多想馬上沖回孤兒院,可他越想回去,就越告訴自己,不能對她示弱。
憑什麼他什麼都告訴她,她就要對他有秘密,她就算真的心情不好,渴望他陪伴,她也該拿出個態度來。
「喬總,我們點單嗎?還是,如果您有事就先走,我沒事的,工作的事,我可以明天再說的。」林秘書小心翼翼地問。
「先點單,點了單再說工作。」喬宇石招手叫了服務生,把菜單交給林秘書。
林秘書到底在說些什麼,他根本就沒有心思聽,人在她面前,心早飛回了齊洛格身上。
她呢,正趴在孤兒院她單間宿舍的床上,抹着眼淚。
「你和秘書去吃飯,一定要多吃些,撐的你走不動路才好。」她氣呼呼地說着,一邊說,一邊捶着自己的枕頭。
仿佛那枕頭就是該死的喬宇石,她很想很想像合法妻子那樣,對他提出要求。
不許他接近別的女人,但她沒有資格,她憑什麼呢?
下午的時候她就主動向他解釋,他還是生氣了。剛剛她再次主動打電話,想兩個人和好,別這樣莫名其妙地鬧矛盾,她再次被他拒絕了。
現在除了哭,她是沒有勇氣再找他了。否則她成什麼了,哪兒能那麼沒臉沒皮的?
喬宇石特意把手機放在了餐桌上,他發誓,只要小東西再打一次電話。
只要她打一次,就算是不告訴他中午她和誰出去了,他也要借坡下驢,飛奔回去見她。
可是手機就像個啞巴似的,再不肯給他響一下。
今天這件事本來就是不是他的錯,難道他要巴巴地討好她嗎?他也是有驕傲的好不好,不能就這麼成為她奴隸了。
就這樣,兩個人都被自尊心給束縛住了,誰也不肯低頭。
齊洛格數着一分一秒過着,天越來越晚了,她豎着耳朵聽外面的聲音,希望聽到車聲,希望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