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要他怎麼做,她才會好好的,像從前一樣?這混蛋女人,他就不該理會她的感受。
「不洗就不洗,別哭了!」他不耐地凶了一句,也不管一身的濕,還有手上的泡沫,氣呼呼地拉開門出去了。
他生氣了?這讓她莫名的更氣,卻也更傷感。她心裏何嘗不知道,他突然對她多了幾分憐惜呢?這憐惜,會是喜歡嗎?會是愛嗎?
她不敢去想,也不能去想。
兩年來,身體的痴纏,還有她曾為他的付出都註定他們之間不可能沒有一點感情。
她那樣小心翼翼地渴望他愛上她,渴望他們能走進婚姻。偽裝愛他那麼久,又怎能對他的氣他的失望無動於衷呢?
她取下花灑,對着自己猛衝,不敢再想是不是他突然愛上她了。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她總不能去搶雪兒的丈夫。雪兒的處境已經是岌岌可危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全力以赴地讓她過好。
喬宇石剛從衛生間出來,就聽到門鈴響。李嫂有鑰匙,想是幕晴到了吧。
幕晴和江東海一樣在喬宅長大,喬宇石待她,如親妹妹,也不在意她看到他狼狽的樣子,打開了門。
此時,喬宇石上身穿了一件短袖純白t恤,因剛給她洗澡,身上濕了,t恤貼在上面,健碩的胸肌呼之欲出。
「哎呦,我的喬大總裁,您這是玩濕身誘惑嗎?」幕晴揶揄道,彎身自取了拖鞋。
「別瞎說,進來!」
「外傷藥我帶來了,您哪兒受傷了?」幕晴收起了笑,正色道。
「不是我,是」
「齊洛格?」幕晴接口道,難怪他命令來的這麼急呢,他也不是個為了小傷大費周折的人啊。
她就非要猜到是齊洛格嗎?倒像他多在乎那個混蛋女人似的,他不悅地瞟了她一眼,甩出兩個字「多話!」
語畢,不理屁顛屁顛地跟在後面的幕晴,他直接去了衛生間門口,敲門。
「洗的差不多就出來,幕晴來了,別穿衣服,方便檢查。」
嘖嘖嘖,關心的話都能被他說的這麼冷淡,幕晴真是咋舌。
不過他也夠奇怪的,明明喜歡的是裏面那位,怎麼就娶了程飛雪呢?
齊洛格擦乾了身上的水披了浴巾出來,已經惹他不高興了,不能再不領他的情。
否則他生氣事惹毛了,把雪兒扯出來威脅她,就糟了。
「你在洗澡啊,難怪他也濕了一身呢,敢情我來的不巧,打擾你們水戰了?」幕晴一見齊洛格出來,掩着嘴笑道。
被她這麼一說,齊洛格的臉紅的,尷尬的有些不知所措,自然而然地求助似的看向喬宇石。
她和李幕晴並不熟,但是李幕晴和喬宇石關係好,便覺得自來熟,覺得和齊洛格也熟絡似的,開起玩笑就肆無忌憚的。
齊洛格和喬宇石的對視,在李幕晴看來那就叫郎情妾意,羨煞旁人了。
她期期艾艾地向他求助,喬宇石有些得意,不過沒表現出來,而是對李幕晴輕斥了一句:「她受傷了,戰什麼戰,快給她看看!」
「是是是,遵命!」喬宇石牽起齊洛格的手就往臥室走,李幕晴貧着嘴跟在身後。
本來就被她開這樣的玩笑,他還牽手,齊洛格彆扭極了。
他們什麼關係啊,可不想讓李幕晴覺得他們是情侶。
再說,她是喬家的私人醫生,估計也認識雪兒的,該死,她怎麼就才想到這一點呢。等她走了,一定要讓喬宇石提醒她,別把她的事說出去。
想甩脫他的手,卻換來他警告的眼神,他不想在幕晴跟前丟面子呢。
好在從洗手間出來到臥室,沒多遠,她要檢查,他放開了她。
幕晴在看病時是很認真嚴肅的,斂起笑,仔細地幫她查看了一遍。
「這樣看除了後背的一些皮外傷是沒什麼大問題,如果還是不放心,明天可以去醫院拍個片子。」
「我沒事,不用。」齊洛格急道。
喬宇石是信任幕晴的,她說沒事,應該就是沒事。何況,她剛才檢查時已經把她全身排查了一遍,也沒看到她哪兒疼,筋骨什麼的估計沒傷。
「你再給她把把脈看看,她受驚了。」喬宇石說道。
幕晴又讓她坐好,幫她把了脈,說是有些受驚,開了些安神的中藥。
「你看她現在的身體狀況,適合生孩子嗎?」她開完藥,喬宇石忽然問李幕晴。
「你說什麼?」齊洛格不可思議地看着他,驚愕地問。
喬宇石卻不回答她的問題,繼續問同樣錯愕的李幕晴:「適合不適合?」
「她的身體稍微虛弱了一點,但是懷孕沒有多大的問題。」李幕晴讓自己儘快平靜下來,公事公辦地說。
「那就給她補補,這段時間你多往這裏跑跑,我想讓她儘快懷孕生子。」
他可真能自說自話啊,懷孕生子?給誰懷孕給誰生子?她什麼時候答應了要給他生孩子了?
難道在他眼裏,她真成了他的奴隸了,一點人權也沒有,連生孩子都不由她說的算嗎?
他太高估了自己,也太低估了她。
「喬宇石,我看你應該讓她給你把把脈,看看是不是你精神上出了問題,得了臆想症了吧?」齊洛格冷着一張俏臉,咄咄逼人地對喬宇石說道。
他當然能預料到她會是什麼態度,也不以為意,這些是他們自己的事,不想當着李幕晴的面說。
「幕晴,你先回去吧。」
「好!」眼看着兩個人就要開火了,李幕晴可不想當炮灰,答應了一個字就收拾她的東西走人。
「等等,不麻煩你開什麼補身體的藥,我沒打算生孩子。」
李幕晴無奈地吞了吞口水,轉回頭同情地看着齊洛格解釋道:「真抱歉,我拿了喬總的工資,要聽他的吩咐。你們慢慢談,和諧和諧」她涎着臉說完,背過身吐了吐舌頭,再次逃走。
齊洛格還能說什麼呢,始作俑者是喬宇石,跟他說明白了,李幕晴自然不來了。
「喬宇石,你到底什麼意思?上次你跟我說這個,我記得我已經明確拒絕過你了吧?」她太憤怒,管不了李幕晴走是沒走了。
「你聽我說」知道她氣了,氣大傷身啊,她得養着身子呢。
為了哄她安撫她,喬宇石走上前,想拉她的手跟她好好說話。
「我不想聽,你說什麼我也不可能按你說的做。」
聽到齊洛格火氣這麼大,李幕晴還是有點不忍心了,折回來,陪着笑臉對她說道:「那個,其實他還是很喜歡你的,說不定讓你生孩子是為了留住你。他這人感情內斂,喜歡誰也不一定肯說」
「你話太多了!回去忙你的吧。」喬宇石被她這麼一說,倍感尷尬,推她趕她走。
好吧,狗咬呂洞賓,可別怪她不講義氣不幫他了。
李幕晴給了喬宇石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閃身走人。
剛走到門口,就碰到了從外面回來的李嫂。
「裏面小兩口好像要吵架,你小心點啊。」她好心提醒了一句。
李嫂點了點頭,悄悄進來,輕輕關門,裏面正對峙着的兩人沒聽到,繼續着。
喬宇石關上了門,生平第一次低三下四地求一個人。
「我知道這事為難了你,可我也只能找你幫我這個忙。」
聽聽吧,今天她忽然成了炙手可熱的人,不僅雪兒需要她獨一無二的幫忙,連喬宇石也來了。
齊洛格此時坐在床邊,喬宇石在她面前蹲下來繼續解釋:「我奶奶現在癌症已經到了晚期,活不了多久了,她真的很想看到曾孫。」
原來讓她生孩子是他想要盡孝心,並不是像上次那樣有意讓她難堪,她心裏的氣沒那麼大了。
見她的表情稍微有鬆動,喬宇石乘勝繼續解釋:「偏偏雪兒不孕,我只好求你。」
他知道雪兒不孕?齊洛格有些驚訝,不過卻沒有聽到他讓她生孩子時那樣驚訝,臉上也沒表現出來什麼異常,依然板着臉聽他還說什麼。
「我總不能因為雪兒不孕就再找別的女人結婚吧?喬家是不許有始亂終棄的,再說我也不想讓雪兒傷心。」
齊洛格聽他如此說,心裏忽然像打翻了五味瓶,錯綜複雜的滋味。
她以為喬宇石不愛雪兒,還替她難過的。現在看來,他在得知她不孕卻又假裝不知,還不離不棄,也該算是情深意重是嗎?
既然情深意重又為何在身體上對她不忠,纏着她的好朋友不放呢?
「你要真愛她,就帶她去看病吧,早點把病治好才是上上之策。」她儘量平靜地說。
「病肯定是要看的,問題是時間來不及。算我求你,為了一個老人的最後心愿幫我這個忙,好不好?」他抓住她的小手,異常誠懇地看着她。其實連他自己也有些說不清,為什麼執着地想讓她給生個孩子,是不是僅僅因為要讓奶奶別傷心。今天匆忙地趕回來見她,就是為了這事。
「對不起,我不能幫你這樣的忙。」她抽出了她的小手。
「齊洛格,我已經不計較你是出於什麼目的接近我了。只要你生了孩子,我會讓你成為我的」
「成為什麼?你妻子嗎?你剛才不是說,喬家不許始亂終棄,你想把雪兒放哪兒去?」她諷刺地問。
「名分,其實並沒有什麼的。你給我生了孩子,就是名正言順的喬家姨少奶奶,地位不會比她低。」不理她的諷刺,他耐心地再次解釋。
「這樣,你就不怕她傷心嗎?」
「她不會傷心的!」喬宇石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