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野?」
蕭野雙眼緊閉着,呼吸似有若無,看來是昏過去了。
還說沒事!不能再拖了,就算不去醫院童文雅咬了咬唇,掏出手機,打通南宮哲的電話。
「南宮哲,能不能讓你的私人醫生到我公寓來一趟?」
「你病了?」
「不是我,是我一個朋友。」
南宮哲沉默了幾秒鐘,童文雅以為他不想幫忙,「如果不方便,我另想辦法。」
「什麼病?」
「外傷。」
「劉醫生20分鐘到。」
「謝謝!」電話已經斷了,南宮哲怎麼好像生氣了?
不管他了,還是照顧蕭野要緊。
這傢伙回來硬撐着洗了澡,他只有一件襯衫,還被刀子捅破沾滿了血,沒辦法穿了。此時光着上半身,裸露的傷口看起來很猙獰,刺的很深,新傷和老傷口正好重合了,難怪燒的這麼厲害。
「撐着點兒,醫生就快來了。」童文雅一邊給他繼續冷敷,一邊輕聲跟他說話。他也許已經失去了意識,沒有任何反應。
好不容易盼到了門鈴響,她衝過去打開門,劉醫生到了,還帶來了一名護士。
幾個人把蕭野扶到床上,處理了傷口,輸上液,劉醫生交代:「輸液後注意觀察,病人需要休息,飲食要清淡。」
「這是我名片,南宮先生說,以後有什麼需要,您可以隨時聯繫我,我會隨叫隨到。」
唉,又欠了他一個人情。
劉醫生走後沒多久,蕭野醒了,皺眉看了一眼輸液瓶,沒說什麼。
「逞英雄,誰給你獎章啊?」
他咧嘴笑了,「我餓了。」
「還知道餓,倒是撐着呀!」童文雅嘟嚷一句,去廚房幫他添了一碗稀飯,遞到他面前,「自己能吃嗎?」
「顯然不能。」他故意動了動輸液的右手。
就知道他會讓她喂,丫的,總喜歡耍無賴。想着他不怕死地抱她,貼在他懷裏的那一瞬間,她的心就像要跳出來了,到這時還忍不住臉紅,忙低下頭給他吹稀飯。
他很給面子,一口氣吃了三碗。
「南宮哲是你什麼人?」他忽然問。
「不是我什麼人。」
「是你孩子的爸爸吧?」
啊?他以為南宮哲是孩子的爸爸,這絕對是好事!南宮哲對不起了啊,反正小柯基也喜歡叫你爸爸,你就揀個現成的爹先當着吧。
「啊,你猜到了啊?」
「不難猜。」
「呵呵,也是,你休息,針打完了自己拔,我出去一下。」
童文雅去了商場,給蕭野買了幾套換洗的衣服,甚至連那什麼都買了幾條。第一次給男人買這麼貼身的東西,有點兒做賊心虛。
恨了他幾年,想不到會有幫他做些事的一天,更想不到幾次差點擦槍走火
也許只是錯覺,出於感激而已,童文雅,別想太多了,等他傷好了,趕緊讓他滾蛋!
可他要是一直都想不起來自己是誰,連個合法的身份都沒有,以後怎麼生存呢?沒錢吃飯,沒身份證住宿,沒辦法工作。那也不能讓他一直賴在自己家啊,小柯基總要回來的。萬一他哪天突然想起以前的事,說不定還會跟她搶孩子。
不行!不能被動地等待那一天,得和他劃清界限!
「這些給你,你以後打算怎麼辦?」童文雅把東西丟給蕭野。
出去了一趟,她就變冷淡了,女人確實是奇怪,他的臉也嚴肅起來,「先記着,以後還你。」
「還就不用了,只希望你快點兒康復,好了趕緊離開,我先去上班了。」
童文雅去查了孫大成的人際關係,找到了他的販毒證據,回到局裏提審孫大成,在證據面前,他不得不交代了。
幾年前魅色會所的交易是他背後指使,韓方的代表是秀和公司的,要破案,只能像蕭野說的那樣,去首爾了。童文雅請示童建平,「必須要查到底!我馬上向上面提出申請。」
忙到黃昏,童文雅才回到公寓。
臥室的床空了,蕭野沒在,衛生間的門也開着,沒人。吊瓶里的液體沒吊完,應該是提前拔掉了。床單很平整,她買的東西還在購物袋裏,只少了一件白色襯衫。
他該不會走了吧?是希望他走,也沒讓他現在就走啊。他帶着病能去哪裏啊?
童文雅趕緊出門去找,附近的公園,橋洞,車站碼頭,凡是流浪的人能棲身的地方,她都跑遍了,一無所獲。
他隨時有可能昏倒,隨時可能加重感染,甚至死亡。童文雅,你真是太狠心,太沒人性了。幹嘛要急着在這種時候和他說那樣的話?
童文雅一夜沒睡,騎着摩托車跑遍了整個市區。
她讓袁思明幫她查所有重點區域的監控錄像,也沒看到他的影子,蕭野就像人間蒸發了。
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至少說明他還活着,也許他確實是淳于家的人,被淳于家族接回去了吧。
她還是有些不放心,又找了幾天,還是沒有他的音信,看來這次是走徹底了。
自從他出現,她就沒敢跟小柯基見面,心裏着實是想兒子啊。
這天忙完了工作,她趕緊去南宮家把小柯基接回來。
「媽咪,等等啊,你能不能考慮一下人家小短腿的感受啊?」小柯基推着購物車,烏溜溜的大眼睛無辜地仰視着童文雅。
「少賣萌!叫南宮哲芭比,叫的比親媽還親。」童文雅沒回頭,拿着一大包方便麵繼續往購物車裏丟。
「沒看出來你是我親媽啊,誰家親媽給孩子取狗的名字。」
咳咳,她承認名字是取的隨意了一點兒,不過媽媽可是如假包換滴親媽。
「誰說老娘不是你親媽了?老娘生你可是全程錄像,有證據的。」
「嘖嘖,什麼事都留證據,警察好恐怖。」
遠遠的,有兩個黑衣男人正在跟蹤他們。
「報告二少爺,那個叫童文雅的女警察身邊還帶了個大概四歲的孩子,喊她媽咪。」
「查查那孩子!」
「是,二少爺!」
「媽咪,我那個本來應該殺千刀死一萬次的親爹是不是還僥倖活着。」小柯基翹起腳來,小聲問。
汗,他怎麼又想起他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