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去?」
封行朗冷凝着眸子沉聲又問。
「……」
叢剛懶得回答封行朗這種毫無意義的重複詢問,側頭朝衛康說道:「送客!他要是不肯出去,那就打到他自己爬出去為止!」
「看來,老子不下點兒猛藥,你是不肯乖乖就範了!叢剛,這可是你逼我的!」
封行朗一邊厲聲封行朗,一邊從自己的褲袋裏取出一個類似於u盤的電子產品。
在叢剛的眼皮子底下晃了一下,「猜猜這裏面有什麼好東西?」
叢剛以藐視的姿態掃了封行朗一眼,「封行朗,你又想玩什麼虛頭巴腦的東西?沒用的,我不吃你那一套!」
封行朗邪肆的微微一笑,傾身上前來,在叢剛的耳際壓低聲音耳語了幾句。
然後,便看到叢剛那張剛毅的臉龐上開始堆積起憤怒、羞惱,咬牙切齒的急促深呼吸。
下一秒,叢剛的鬼手快如電閃般搶奪過來;而封行朗早有預料,立刻將整個上身退縮了回去。
「搶什麼搶?我那裏還有一堆的copy品呢!你搶不完的!」
「封行朗,你卑微無恥!」
叢剛臉上的肌肉,已經在不淡定的顫抖了。
「我就是這麼卑鄙,你能把我怎麼樣?」
封行朗欣賞着叢剛臉上的惱羞成怒,「給你一分鐘時間考慮!要不然,這u盤裏的東西,一會兒就會在申城的整條商業街上連續的滾動播放!」
封行朗英挺的眉宇肆意的上揚着,他很滿意叢剛此時此刻忸怩的內心掙扎。
「封行朗,你它媽真是個人渣!」
身後,傳來叢剛隱忍的怒罵聲。
叢剛清楚的知道:像那樣沒品、沒德、沒人性的事,封行朗一定做得出來!
「罵吧!盡情的罵吧!你還有五十秒!」
封行朗邁着他那勁實的長腿,悠然的走了出去。
掃了一眼手裏的u盤,封行朗笑得邪魅:真是個好東西!自己總算是找到叢剛的軟肋了!
只是沒想到,像叢剛那樣在刀刃上嗜為生的人,竟然也會在乎這個?
「boss,那u盤裏是什麼東西啊?趁封行朗還在,我們搶回來就是了!」
衛康感覺到叢剛的異樣,本能的詢問。
「我去一趟佩特堡!工程繼續!這幾天,你們別去惹嚴邦。」
「boss,你真要親自去啊?」
衛康微怔,「佩特堡是河屯的老巢,太危險了。還是我跟封行朗去一趟吧!」
「不是還有封行朗這個絕佳的人質麼?河屯要是敢動我,我就先滅了他兒子!」
叢剛這番話,聽起來滿染着對封行朗咬牙切齒的憤恨。
看着叢剛冷着一張臉上了他們的車,封行朗邪氣的笑意,滿滿的在整張俊臉上擴散開來。
封行朗慵懶着姿態半躺在寬敞的後排座椅上;而叢剛則坐上了副駕駛。
「瞧把你給委屈的,用得着板着一張臉麼?老子又沒怎麼着你!」
叢剛沉默是金。看起來他並不想跟封行朗這種人渣多說半個字。
「巴頌,你的餿主意還真的挺管用!謝了!」
封行朗突然就開口說了這麼一句讓巴頌莫名其妙的話。
「……什麼餿主意?」
當時的巴頌是一臉的懵逼樣兒:自己出什麼餿主意了?自己什麼都沒說,也什麼都沒做好不好!
叢剛生冷着目光狠狠的掃了巴頌一眼。
即便巴頌沒有側頭來看,但叢剛那殺傷性的目光,還是盯得他直打哆嗦。
很明顯,封行朗這『調撥離間』的話起到了作用。
封行朗只是隨口這麼一說,這主僕之間就開始了相互猜忌的物理反應。
頭等艙里,封行朗擁躺在半弧形的拉長座椅里閉目休憩。
巴頌弱弱的看向boss叢剛,欲言又止;就差在自己的腦門上刻上『我是清白的』。
叢剛冷冷的掃了巴頌一眼,示意他去入口處將有可能會進來的空乘人員攔下。巴頌立刻照做。
當時的叢剛,已經無法冷靜的去判斷封行朗是深度睡眠狀態,還是淺睡眠狀態;又或者只是閉目休憩。
這一刻,他唯一想做的,就是從封行朗身上把那個存儲器給拿到手。
叢剛的動作很輕,輕到如同羽毛一樣只是輕輕的拂過一般;
這樣的動作,應該不足以弄醒封行朗;但如果封行朗原本就醒着,那就得另說了。
「摸什麼摸啊……叢剛,你這偷雞摸狗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改啊?」
封行朗果真是醒着的。他沒有睜眼來看叢剛,只是懶散的哼聲。
「封行朗,把東西給我!」
叢剛坐回了封行朗身側的座位上,「你的活兒,我已經答應接單了。」
「着什麼急啊,會給你的!」
封行朗悠哼一聲。
叢剛掃了封行朗一眼,「封行朗,你別太過分了。」
「我就過分了,你能把我怎麼着?」
封行朗微眯開雙眸,厲聲:「叢剛,你可是過分到連我至親至愛的人你都敢下手啊!」
叢剛默了幾秒,「以後你會感激我的!」
「我感激全家!」
封行朗冷嗤一聲,「叢剛,你跟河屯怎麼開殺,老子不管!但你要是再敢動我老婆和孩子一根手指頭,我一定會讓你死得很難堪!」
「你說得我好害怕!」
叢剛睨了封行朗一眼,便側過頭不去看他。
封行朗最討厭看到叢剛這副油鹽不進的模樣。微勾了一下唇角,傾身上前壓低聲音說了一句什麼。
「無賴!」叢剛的面容又開始不淡定的青一陣兒紅一陣兒了。
日夜兼程的趕到佩特堡時,因為倒時差的原因,才剛剛夜幕低垂。
遠遠的看去,佩特堡的大門是敞開着的。像是在等着迎接貴客。
皇太子封行朗要來佩特堡,河屯要是不知道,那真就奇怪了。
打不通佩特堡電話的雪落,便直接去淺水灣找邢八了。她知道邢八一定會有特定的渠道聯繫上河屯。也好讓河屯事先有個心理準備。
「停車!我下車!」叢剛叫停開車中的巴頌。
「下車?現在?你不跟我們一起進去嗎?」巴頌疑惑不解的問。
「你們倆進去就足夠了!如果你不是太蠢,就應該知道用封行朗去要挾河屯是最管用的!」
叢剛用另類的方式提醒着巴頌。
「叢剛,你該不會是想當縮頭烏龜吧?」封行朗不滿的冷厲。
「我已經說過了:你們倆進去撈人,足夠了!」
「老子才是你的金主。足夠不足夠,由我說了算!」
叢剛這個時候尥蹶子退縮,實在不太像他的風格。
「放心!你一有危險,我就會隨時出現!」
叢剛側過頭來,朝後排的封行朗深深的看了一眼。
這話……封行朗還是相信的!
曾經的叢剛,可是他封行朗的底牌,也是王牌。似乎有叢剛在,封行朗便更能自信自負了。
「信你了!」
封行朗再一次的選擇相信叢剛,「巴頌,讓他下車!我們倆進去。」
黑色的連帽衛衣,將叢剛與漸漸暗沉下來的天色融合在了一起;他隱身在叢林裏,目送着那輛越野車朝佩特堡的方向駛去。
佩特堡里,一片燈火通明。
「義父,封行朗來了。越野車上只有兩個人,一個是封行朗,還有一個是巴頌。在中途停了一回,下了一個人,距離太遠天色又暗,沒看清那人的具體長相。」
「那小子還在提防我這個親爹呢?又想搞什麼暗渡陳倉的事兒呢!」
今晚的河屯,格外的精神亢奮,「雪落沒來,真是可惜了。」
「義父,封行朗這回來得暴沖沖的……小心他又氣着您。」
邢十二旁敲側擊的提醒着河屯。不要只顧着眼前的歡喜,也要預料到潛在的危險。
「阿朗能來,我真的很高興。」
河屯有些亢奮的扯了一下脖子裏的領結,看上去是經過了精心的準備。
邢十二很想說:封行朗之所以肯來,完全是為了撈兒子;好像跟您老人家也沒太多的關係。
但邢十二又怎麼忍心掃了義父河屯的興致呢。
越野車在偌大的石砌城堡里停了下來;邢老五帶着一個穿唐裝模樣的人等在那裏。
「邢少爺,邢先生在大廳里等着您呢。」
穿唐裝的人,看起來並不像是中國人,卻說着一口流利的中文。
「巴頌,我們進去!」
封行朗壓根兒就沒想搭理這個人的意思。
可巴頌卻被體型龐大的邢老五攔住了,「太子可以進去!你必須呆在這裏!」
邢老五的中文並不好,不過最近剛從邢十二那裏學會了個『太子』。
在他的認知里,『太子』應該是對親生兒子封行朗的專用稱呼;有別於他們這群義子。
「巴頌,誰敢攔你,就砍誰!」
封行朗冷聲下令。
『嗖』的一聲,巴頌立刻從腰際抽之出一把匕首,朝毫無防備的邢老五砍了過去。
邢老五一驚,本能的退後避讓;巴頌也不戀戰,緊跟在封行朗的身後進去了燈火通明的客廳。
「諾諾……諾諾!」
對於迎上前來的河屯,封行朗視而不見;他環看着整個客廳,只為尋找兒子封林諾。
「封林諾!親爹來接你回家了!」
「阿朗,十四帶着十五去洗澡了,一會兒就過來。坐了這麼久的飛機也累了吧,先坐下喝口茶。」
這顯然是河屯故意安排的。
他預料到封行朗在看到小東西之後,會直接抱上走人。
知子莫若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