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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混蛋封行朗的憤怒,和對親爹的眷愛,其實並不衝突。
小傢伙很想問問邢十四:自己的親爹傷成什麼樣兒了?要緊不要緊?
但還是忍住了!誰讓該死的親爹自己有錯在先呢!被媽咪拿刀砍了,也是他自己活該!
只是……
「老十二是越來越沒用了!」
小傢伙還是怒怒的抱怨出了幾句,「就知道談戀愛!都快談傻掉了!」
「啊……對了,老十二跟你的那個小老師進展得如何了?」
閒着也是閒着,邢十四難免會好奇的多問上幾句。
「不告訴你!除非你先告訴我:我混蛋親爹都跟哪些不三不四的女人玩了?還被人給偷拍了照片?」
見邢十四對邢十二和小老師的話題感興趣了,便決定好好的利用了一下這個話題。
「就是夜莊那些服務男人的女人啦!說是白默給介紹的……」
其實邢十四隻是說出了他所知道的部分。但這後面一句話,就有偏向性和誤導性了。
「該死的大白白!他的皮又痒痒了吧!以為老老白打不動他了,他就要唯恐天下不亂啦!」
小傢伙厲厲的將心頭的不滿情緒發泄到了白默身上,「哼!等我回去申城之後,就帶上老十二好好的去揍他一頓!」
「為什麼不帶上我啊?」邢十四有些失落的問。
「因為你是個膽小鬼!」
小傢伙毫不給面子的抨擊了邢十四一句後,又哼聲說:「像打架這種事,也就老十二最擅長了!」
「……」邢十四久久的沉默。
十幾個小時,下高速,又上高速;再穿過那些忽上忽下的省道和顛簸破敗又狹窄的縣城水泥路。
夜幕下,小傢伙被崎嶇不平的水泥路給顛睡着了。
邢十四也成功的聯繫上了義父河屯。
對於河屯的訓斥,他向來都是全盤照收。
「遇上阿朗了沒有?」
「還沒……」
「那你放慢速度,把十五照顧好。等着跟我們匯合。」
「好的義父。」
邢十四剛準備找個地方休息一下,以等待跟義父河屯匯合,就發現一輛黑色的雷克薩斯從他左側超車而過。
「邢太子?」
邢十四看到一閃而過的車牌着實眼熟。
本能的想鳴笛,可看到酣睡在座椅上的小十五,還是改用了雙閃示意。
可前面的那輛雷克薩斯卻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在夜幕中一路呼嘯而去。
如果真是邢太子從他左側超車而過,是不可能認不出他開的這輛防彈越野車的。這可是義父河屯專門為接送他的大孫子所定製的。
邢太子應該已經知道他帶着小十五離開申城找媽咪來了啊,他看到他們的車怎麼可能不停呢?而且又不在高速上……真沒理由不停車查看他親兒子的啊!
當然,當時的邢十四或許根本理解不了『擒賊先擒王』的道理。
或許並不是封行朗不想停車跟大兒子先匯合,而是他覺得即便他當時停了車,也改變不了小傢伙執意要去石郫縣找媽咪的決定!否則小東西也不會大費周章的搞這一出離家出走了!
因為此時此刻,他依舊交不出小傢伙的媽咪!
也只有先搞定妻子林雪落,才能平息這一切!
……
互聯網銷售模式,要遠比左安岩他們想得困難重重。尤其是這種宰殺生鮮肉類。像石郫縣放養的這種大規模的山羊出欄,一般都是運輸到縣城去的。可縣城的價格低廉到連本都回不了,更別說利潤了。遠程運輸的成本,也高得離譜。只能就地宰殺。可包裝,冰庫等等的,都成問題。
從哪個環節下手,都是麻煩不斷且困難重重。
左安岩他們在合作社一直忙碌到深夜十二點多;原本想晚上一起留在合作社的雪落,被左安岩安排到村長家留宿。
剛開始還哈欠連天的雪落,在跟着村長走了一會兒羊腸小路之後,到是沒了睡意。
然後就是止不住的想念自己的兩個孩子。尤其是小兒子蟲蟲,還不到兩周歲……是最離不開她這個媽咪的時候!可她卻任性丟下自己的兩個孩子離家出走了!
可一想到此行竟然見到了活着的叢剛……雪落覺得決定此行真的值了!
相當的值!
要早知道來石郫縣能見着叢剛,雪落會插上翅膀飛過來的!
「叢大哥……你還在嗎?好想再見到你……」雪落四下張望着。很想能再次見到叢剛。
這一瞬間,雪落心頭對叢剛的想念,竟然蓋過了自己的兩個孩子!?
或許是因為她跟叢剛經歷過多次的生死一線,所積累起來的感情,比親情更親;
擔心雪落受寒,村長給抱來了三條被子。冷是不冷了,但這重量也壓得雪落夠受不了的。
實在困得不行的雪落,也不管這厚重的被子,以及床上時不時還能擱到自己肉的豆子之類的異物,倒頭就睡着了。
只睡了四五個小時的雪落,就被那隻盡心盡職的公雞用高亢的打鳴聲給吵醒了。
雪落眯開眼看了看窗外:天才剛亮,一切還籠罩在輕淺的墨色之中。
着實睏倦的雪落想縮回被子裏再小睡一會兒時,卻感覺到院落里那顆歪脖子的棗樹下好像站着一個人。
雪落的第一反應就是:難道是叢大哥?他又來現身了?
雪落立刻翻身下了床,套上自己的外衣匆匆忙忙的跑出去一看究竟。尋思着這回可不能再讓他從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給跑掉了!
剛要開口叫喚的雪落,在看到棗樹下男人的背影時,便默聲了。
天氣是寒冷的,可內心卻被此人的到來而慰燙了。
男人依樹而立,挺拔且高大的身姿,還真有種玉樹臨風的俊逸感!
聽到身後有響聲,男人緩緩的轉過身來,目光溫潤且柔情的看向正注視着自己的女人。
「還沒解氣呢?」
男人的聲音低沉而沙啞。透着遠道趕來的疲乏。還有因熬夜開車而血絲滿染的眼眸。
其實從男人出現在自己眼帘的那一刻,雪落便已經原諒了這個男人。
男人包容了她的任性,選擇一路追隨她而來。
薄薄的晨光照在男人的英俊臉龐上,別樣的含情脈脈。
見女人注視着自己久久的不肯開口說話,封行朗緩步上前,握住女人微顯寒意的小手,慢慢的捂住,緊緊的貼在自己的心臟上:「這裏,只裝了唯一的林雪落……再也裝不下其它的女人了!只此一生,只愛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