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身疼,心更疼。
因為這兩個多小時裏,那個女人自始至終都沒有從房間裏走出來關心他一下!
連偷偷摸摸的關心都沒有!
封行朗睡前怎麼躺的,此時此刻依舊只是合衣橫在沙發上;身上並沒有他想像種的愛心絨毯之類的避寒衣物。
這女人的心,怎麼說變就變呢!而且還變得如此的讓人心寒。
黑暗中,封行朗靜默了片刻,用雙手蹭揉了一下自己有些僵化的臉頰,深呼吸之後,便從沙發上起身,上前去叩被女人關緊的臥室房間門。
雪落並沒有真正的睡着,她的一顆心七零八落的。
一直在反思:自己跟封行朗這麼鬧騰,算什麼回事兒?
難道真像袁朵朵所說的那樣:自己完全是在矯情麼?
可雪落並不太認可袁朵朵的說法。至少自己並不只是在矯情。
一切安之,自己不應該懷有一點兒自己想要的追求麼?
如果封行朗真的不在乎她,那她這個婚也算是離對了!
如果封行朗在乎她,那這樣的離婚只會讓將來生活更加的美好,不是嗎?
雪落也知道:以封行朗的戾氣和倨傲,他是不可能遷就她的。送她一束玫瑰花,估計大部分都是看在她給他生下了兒子諾諾的份兒上吧!
篤篤篤……
封行朗突然的叩門聲,着實嚇了胡思亂想的雪落一下。
「雪落,有止痛藥嗎?我……我好像咳血了。」
門外,傳來封行朗乏力的聲音。
咳血了?
雪落一驚,幾乎是從庥上連滾帶爬着衝過來給封行朗開門的。
房間的門剛一打開,封行朗整個人就萎蔫的向她傾倒過來;雪落本能的張開雙臂抱住男人搖搖欲墜的身體。
「封行朗,你怎麼了?你別嚇唬我啊……」
雪落慌神了。開門的時候也猶豫過:會不會是男人跟她耍無賴;可當封行朗整個人病態的朝她傾倒過來時,她真的嚇壞了,用自己嬌小的身體全力的支撐着封行朗高大的體魄。
「內臟疼……剛剛好像咳血了,有止痛藥嗎?」
終於將女人如願以償的緊擁在了懷裏;為了貼合得更加緊密,封行朗將自己的俊臉深埋在雪落的頸脖之間,嗅着她的沁甜,用鼻尖輕蹭着她頸脖間的細膩。
「應該沒有,我去找找……」
雪落想拔身去藥盒尋止痛藥,卻發現男人一半的身體都壓制着她,「封行朗,你先振作點,我把你扶到沙發上去吧。」
封行朗的步伐很踉蹌,恰到好處的兩人一起滾在了沙發上。他半壓着女人,用上了足夠讓女人無法掙脫開的力道。
「別動!讓我抱一回兒就好。」
男人的聲音沙啞着,帶上了疼痛過後的乏力,「是真疼……」
雖說男人的言語中帶着輕浮之意,可雪落還是感覺到封行朗貼着她臉頰的額頭上,正溢出細細密密的薄汗。
雪落不敢亂動,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觸疼到男人,讓他二次受傷。
「封行朗,我還是送你去醫院吧。」
「老子最討厭醫院裏的消毒藥水味兒了……你親我一下,應該比止痛藥管用的!」
封行朗將頭埋進了雪落的睡衣里,一陣亂蹭帶亂拱,便不費吹灰之力的啜到了雪落的細軟。
那是女人最為感知的地方,雪落清晰的感覺到封行朗口中的滾熱。男人應該是在發熱。
關心則亂的雪落,在封行朗狠嘬了她一口後,似乎才意識這個男人又在輕薄她!
「封行朗,你這麼肆意的輕薄我,真的好嗎?」雪落冷生生的問。
「還不是害怕你會跟我離婚……」
封行朗拉長着聲音,索性將自己的整張臉都埋了上來,帶着了討歡似的浮魅。
「你會害怕我跟你離婚?呵呵,我沒聽錯吧?這像是堂堂封二公子說出來的話麼?」
這男人吃錯藥了麼?也會對她服軟?還是他變相的陰謀詭計?
「我承認,之前的確虧待了你們母子,我不是一個好丈夫好父親!不過有意見,你完全可以跟我提啊,我會真心改過的!」
微頓,男人的身姿加力向前一擠,更為貼近懷中的雪落;
如此的零距離,更好的施展着封行朗那挺拔的男人魅力。身體生疼着,但某處還是躍躍裕試的。
男人不相信都無縫貼近了,這婚還能離得成麼?
「封行朗,如果你真的在乎我,那就跟我離婚吧……算我求你!」
雪落不知道怎麼表達自己此時此刻的心情。只覺得心裏特別的堵得慌。感覺有股排解不出體外的陰寒憋悶之氣,一直困擾着她。
「為什麼?」
男人冷凝下自己的一張俊逸的臉龐。生冷的責問。
「因為……」
雪落湊上男人的耳際,淺聲的耳語。
封行朗深深的凝視着身之下雙眸寒淚的女人,靜靜的聆聽着。
良久,他才勾動了一下唇角,緩聲開口道:「不離婚,我也可以……」
「不行!不離婚,你只會有恃無恐!」雪落執意着。
隨後,雪落的心愫又緩緩的回落下來。
她深眸着男人的眼底,兩行晶瑩剔透的淚水,便慢慢的從眼框裏滾溢出來,從她白淨的臉龐上滑落。
一滴再一滴,好像滴進了男人的心裏去了!
「封行朗,我知道自己的行為真可笑,也很可悲!」
雪落咬住了自己的唇,不讓自己的淚水泛濫成災,因為她不想在男人面前表現得如此的軟弱不堪。
她一直想知道:自己在男人心目中究竟以何種形式存在着。
只是以他兒子母親的形式存在?又或者只要替他生下孩子的女人,都能像她這樣變得封二太太?
還只是為了安慰並遊說他大哥做手術,而產生的衍生品?
「封行朗,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也知道自己特別像個傻子……你身邊的女人,不應該像我這樣劣質!」
雪落側過頭去,靜靜的看着窗外暗沉沉的天。
默了好一會兒,她才緩緩的嘆息一聲,「算了……我明天就搬去封家,做回我錦衣玉食的封太太!」
「我同意離婚!」
男人的聲音淡淡的,可每一個字眼都格外的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