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來都把巫奉為神的夯部落的戰士一個個的更加是打了雞血一般興奮,一路上雖然疲憊,但到了森部落外後這群人的士氣一個個都被提升。
心中甚至是已經打定主意,見到那四個部落的人,二話不說先揍一頓再說。
不過這群人興沖沖地衝進森部落,看到的卻也只是溫馨的一幕。
森部落的人大部分已經出來準備迎接他們的到來,旁邊鱷部落的人非常扎眼,身上五顏六色讓人想要忽視都忽視不了。
愣愣地看着這群臉上洋溢着笑容的森部落的人,夯部落的戰士愣住了,「人呢?」
「那些人已經回去了。」葉也十分的激動,他的雙手也不爭氣地顫抖起來。
聽到夯部落的那些人開口第一句話就是問那些欺負他們部落的人在什麼地方,葉幾乎已經激動的無以言喻。
經歷過那樣的起伏之後,又經歷過周圍部落對他們的惡言相向後,再看看這群夯部落的戰士,其中的差距其中的人情冷暖讓葉這大男人都忍不住紅了眼眶。
這大概是神對他們部落的眷顧,在那樣的情況下,能夠遇到夯部落的人。
那時候他們都沒抱什麼希望,當時和夯部落的人進行交易,也只不過是被迫無奈想要換取一些獸皮罷了,沒想到如今卻因為那一些無意之舉獲得救贖。
「走了?」
聽到葉這話,夯部落的戰士拔高了聲音,開什麼玩笑?!
他們特意來尋仇,對方居然跑了。
得知這個事實,滿肚子火氣的夯部落的戰士都有一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憤怒並沒有得到紓解,反而更加憋屈。
這一次夯部落的人帶來的一共有四百來個戰士,個個此刻都已經拔出武器,釋放出殺氣,準備大幹一場,如今一個個地站在原地便紅了臉,卻無處發泄,便忍不住在空中揮舞起手中的武器。
「來晚了嗎?」有戰士不滿。
「距離太遠,我們的速度已經算是很快了,不過沒想到對方居然跑得這麼快。」有戰士咬牙切齒。
「那怎麼辦?」
他們可是特意為了這些人來這裏的,要是讓對方跑了,他們可不樂意這樣回去。
「不是說就是在這附近的部落嗎?」有個人突然想起來。
「好像是。」
「我也是這麼聽說道。」
「鱷部落的人呢?」
「鱷部落的人知道在什麼地方!」
「對呀,鱷部落的人在什麼地方?」眾人紛紛尋找起來。
「那些部落在什麼地方?」
找到一個鱷部落的人之後,一大群臉色通紅雙眼猩紅的夯部落的戰士圍了過去。
站在後面的人聽不見便扯着嗓門兒吼道:「那群混蛋在什麼地方?」
一聽說還能找到對方,滿肚子憋屈火氣的夯部落戰士再次興奮起來。
逮着一個鱷部落的人就不放手,非要讓對方交代那幾個部落到底住在什麼地方。
鱷部落的人本來就膽小怕事,雖然和森部落與夯部落交往一段時間之後已經放開許多,但是遇到雙眼猩紅的夯部落的戰士還是一個個的忍不住膽怯想往後面溜。
不過夯部落的戰士眼疾手快,拽着那些鱷部落的人就不鬆手。
場面在瞬間便亂作一團,若不是因為早就已經和這群夯部落的人來往過,因此清楚這一群夯部落的戰士是什麼樣的人,恐怕在外人看來這就是一場流氓對上小白兔的場面。
森部落的人見到這一幕心中就是激動的,大多數森部落的人都和葉一樣,雙眼猩紅雙手顫抖着,激動得不行。
一直以來,他們部落在周圍幾個部落中都是備受欺負的那一個,因為自身的不足他們一直隱忍着,從來沒有哪個部落為他們部落說上一句話,更甚至是沒有哪個部落願意正眼看他們一眼。
雖然面上裝作對他們部落極為尊重,事實上卻在暗暗施壓……
然而如今,在他們面前站着的這群夯部落的戰士,他們的盟友,卻因為他們的事情而個個面紅耳赤,想要出去殺人。
「這這這……」
葉激動得語無倫次,腦子也有些混亂。
一時之間,他竟然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好,是應該阻止這群夯部落的戰士還是應該幫他們?
「對、對了,巫……」
激動得不行葉總算回過神來,他連忙去找巫,想要讓他拿個主意。
結果一回頭卻發現巫也站在他身後不遠處,此刻臉色也是通紅,渾身上下都顫抖着,甚至是還來一隻手不斷拍着自己胸口仿佛要喘不過氣來般。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夯部落的戰士已經問出了那些部落所在的位置,個個都扛起武器就想要出去尋仇。
「咳咳,你們……」
得以從夯部落的人手中逃脫那群鱷部落的人想要溜走,但這次他們並沒有徹底抽身,而去而是一個個站在稍微遠一些的地方,也是雙眼血紅,激動地看着發生的一切。
大部分鱷部落的人都還沒有見過夯部落的人,雖然他們曾經從其他的鱷部落的人口中聽說過夯部落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存在。
——強大,蠻橫,這幾乎成了夯部落的代名詞。
在夯部落那邊所在的森林裏,夯部落是最為強大的存在,而且夯部落的人異常兇狠,殺進野獸來絲毫不見手軟,狩獵能力也非常強悍……
比起鱷部落是完全不同的另外一種存在,但為人卻十分的溫和,就是怪了些,總喜歡露出奇怪的表情。
但那也只是傳言罷了,不是親眼所見,到底失真幾分。
打聽到那四個部落所在的位置,又隱約聽說了軟禁森部落的事情,夯部落的戰士更像是被火上澆油。
「讓他們嘗嘗我們夯部落的厲害,居然敢欺負上門來,找死!」王大聲的吆喝一聲,他的聲音極大,在此時此刻非常振奮人心。
「殺了他們!」
「讓他們見識見識我們的厲害。」
「讓他們好看……」
「……找上門來了都……」
在王的帶領下,所有的夯部落的戰士都皋舉起手中的武器,嘴裏不斷發出咆哮。
同時,王帶頭往森部落外走去。
「咳咳,王……」
森部落的人見狀也連忙派出一部分人跟了上去,如今的情況看的這一群森部落的人個個都熱血澎湃。
他們有一部分人甚至都已經抽出武器,似乎想要加入夯部落的戰隊。
鱷部落的人還在遲疑當中,但是看樣子似乎也準備參上一腳。
「咱們先去灼部落那邊,別讓人小看了我們夯部落。」王也是火大,而且是越想越火大。
夯部落是別人能夠隨意欺負的嗎?
夯部落的威嚴,是別人能夠蔑視的嗎?
當然不是!
而且對方都欺負上門來了,斷然沒有就這麼罷休的可能!
這次灼部落就算不會被重創,至少也要脫層皮才能緩解他心中的憤怒。
惡狠狠的想着這些,王不由得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但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巨響!所有情緒高漲內心澎湃的人都被這一聲巨響狠狠嚇了一跳。所有人都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這一看之下才發現皋此刻正冷冷地站在那裏。
在他身邊的是一大片癱倒在地的碎石,大塊的碎石上還冒着白色的煙氣,那是石塊被打碎時的飛塵。
已經被無視了兩次的皋地站在原地,冷冷的注視着這一群興奮過頭興沖沖想要衝出去的人。
「全回來。」
冰冷的注視這群人一會兒之後,他才開口說道。
本來都已經走到森部落大門口的戰士們一個個的都愣在了原地,回去
不去打那些部落了嗎?
可是……
可是,這口氣他們怎麼咽得下去?
「這件事情從長計議,你們先回來。」皋說道。
大白聽到這邊發出的聲響,也已經從它這段時間一直呆着的地方走了出來,看到皋站在原地似乎有些憤怒,它立刻衝着那些夯部落的人呲了呲牙。
大白可不管這些人到底是什麼地方的人,夯部落也好,森部落也好,敢惹皋就都得受它的氣。
大白來了之後,這群夯部落的人總算是恢復了一些理智。
一個個的收斂了身上的殺意,慢騰騰地踱步回了部落。
面上是極不情願的,但也沒有人再多說一句。
所有的人都收起了自己的武器,或有十分不滿的,也只是哼哼一聲罷了。
只是他們的不滿卻並不是針對皋,而是針對那些逃過一劫的部落。
待到所有人都回來之後,皋這才用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做事不要衝動,要學會深謀遠慮,以後要面對的就不值是石部落的人和鷙部落的人了。對方恐怕早已經有所準備,你們這樣直接衝上去根本討不到任何好處。」
皋說着,這群人就安靜地聽着。
見自己地說辭有用,皋鬆了口氣。
他也有些怕這些夯部落的人不聽勸就直接衝上去跟對方對着幹,那樣一來恐怕他們也只會兩敗俱傷,沒有任何好處。
「這件事情自然不可能就此罷休,但也不是現在就去找茬。在森部落的地界範圍內我們夯部落的是戰鬥力太過薄弱,如今就算是真的跟其他四個部落起了爭執,一旦我們部落的人離開倒霉的也是森部落的人。」皋說道。
他這話出口,夯部落的人臉色有些難看。
不過,夯部落的人也並不是肌肉都長到腦子裏面去了的傻子,這點道理他們還是懂的。
這次夯部落來的人總共也才四百多個,對方一個部落少說上千來人,根本沒什麼勝算。
只是皋自己卻沒有意識到,那樣的情況下可不是任何一個人站在這裏隨便說上兩句,大家就能夠想虛心接受並且冷靜下來的。
除了部落的巫,還沒人能做到這點。
如今能夠站在這裏說上兩句,能讓眾人冷靜下來,這個人只是皋。
森部落的人冷靜得更快,皋所說的話,皋的顧慮他們也懂,所以立刻就做起了和事佬。
他們岔開話題,開始為夯部落的人安排起住所。
這一天註定不能夠安心的休息,本就滿肚子火氣的夯部落的戰士在聽說了之前發生的那些事情之後,更加是一個個的都黑着臉。
雖然也驚訝大白和皋居然敢獨闖四個部落佈下的局,但聽說那件事情之後,他們更直觀的表現則是憤怒。
那樣的情況下,要是對方真的失手傷了皋或者大白,那他們幾個部落和夯部落的梁子就算是徹底的結下了。
再一聽說大白最近因為受了傷,所以一直精神不振,大半夜的整個夯部落的戰士都湊到了大白身邊。
大白在他們夯部落也算是個吉祥物,而且還屬於那種大家都默認了的吉祥物,雖然凶了一點,雖然不親近人,雖然總是從他們齜牙咧嘴,雖然時不時就來上一嗓子嚇得半個夯部落的人都抽武器,雖然劣跡斑斑……
……
總之,大白這夯部落的吉祥物,這個名聲算是坐實了的。
大半夜的被這麼多人圍觀,大白的脾氣可不好。衝着這群人就是中氣十足的一嗓子,吼得大半個森部落的人都耳朵發疼。
吼完了也不管這些人,徑直找了個地方趴下就準備睡覺。
那些夯部落的人在聽到大白如此中氣十足的一嗓子之後,一個個的臉上帶着心滿意足地笑容,回家洗洗睡了。
大白不在部落的這些天,這些光棍都不高興了。
總覺得心裏有點什麼地方不踏實。
如今被大白狠狠地吼了一嗓子,再看看大白那張獸臉上的不耐煩和威脅,這群老光棍總算是明白過來,他們這敢情是寂寞了呀!
夯部落的人和大白的相處模式是其他的部落模仿不來的,因此看到這一幕,森部落的人大多數人臉上都帶着驚恐的表情。
森部落的人之前對大白就極為尊敬,但心中也是懷着些害怕和忐忑不安的,讓他們像夯部落人一樣去招惹這頭凶獸,打死他們他們都不干。
同時,在鱷部落和森部落這兩個部落的心目當中,夯部落的人戰力強悍、性子怪異、及高人膽大的名聲也算是徹徹底底的坐實了。
夯部落的人來了,這事兒也就好辦了。
那些屬於觀望當中的部落,此刻看到這麼一群人殺氣沖沖的衝進森部落,消息也早已經走散開來。
雖然沒有看到皋所說的那些凶獸讓他們有些疑惑,但是光看這群人就知道這些人並不好對付,因此之前聯盟的大山部落、雨部落、夜部落與灼部落四個部落意見也有了分歧。
夜部落和雨部落早已經萌生退意,此刻看到真的有人幫助森部落,因此他們立刻就已經提出要退出。
畢竟,他們兩個部落不像大山部落和灼部落那般真的十分強大,這些年來他們雖然沒有少在森部落身上撈油水,不過面上還是想要維持和平。
每年的藥草,他們還想從森部落換取。
大山部落剛開始還處於觀望當中,但是很快也決定不再參與這件事情。
顧慮也是一樣,以前森部落沒有靠山他們可以盡情欺負蹂躪,但如果要是森部落有了靠山以後不再和他們交易藥草,倒霉的也只會是他們。
而如今讓他們更為頭痛的事情卻是,到底要怎樣才能挽回在森部落當中的形象?
這個冬天才過去一半不到的時間,最為寒冷的時候還沒來到,若是接下去的時間不能換取藥草,後果他們不敢想像。
至於灼部落的人,那是最為不甘心的!
所有的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眼看着計劃就要得逞,他們部落就能因此而壯大,沒想到事情快成了半路卻殺出個程咬金來。
看到其他三個部落分別提出退出,灼部落那個年輕的隊長眼中卻是不屑的表情。
這三個部落也只有淪為被利用的存在,他們根本還沒有意識到森部落的人到底是多麼稀奇的存在。
藥草這東西不僅僅是在他們幾個部落之中有着極為重要的意義,那東西就算是隨便放在任何一個部落面前也是極為重要的。
若是以後能夠把這些藥草控制起來,不再隨隨便便的對外交易,讓那些不再服從他們的部落失去藥草,那麼他們部落勢必會成為這附近所有部落當中最為強大的一個。
掌控住了藥草,掌控住了周圍其他幾個部落的人,到時候他們再想要向更繁華強大的部落提出交易那就只是遲早的事情!
思及至此,他也更加憎恨那夯部落。
若是夯部落的人不存在,區區一個鱷部落他根本不放在眼裏。
就算是其餘三個部落不再參與這件事情,他再多花一些心思,也能夠把森部落拿下。
那人咬碎了一口貝齒,如今卻也只能忍耐。
打狗也要看主人,如今這森部落他是不敢再輕易觸碰,也只能想想其他辦法。
但是想起過段時間那個部落會有一場巨大的交易會,年輕的隊長又鬆了口氣。
想想那強大的部落所舉辦的交易會,灼部落的隊長又覺得自己有些小家子氣了,和那樣強大的部落相比,區區一個森部落,區區一個鱷部落,區區一個夯部落又能算作什麼?
在那樣強大的部落眼裏,這三個部落根本不值一提。
在那樣強大的部落眼裏,別說是這三個部落加起來了,就算再加上他們自己的灼部落、大山部落、雨部落、夜部落,恐怕也根本入不了對方的眼。
只是在這麼想一下,年輕的隊長又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面色有些難看。
螻蟻怎麼和凶獸匹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