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着大白那一聲高過一聲的怒吼,大半個夯部落的戰士都開始緊張起來,難道真的是皋出了什麼事情嗎?
和皋稍微熟悉一些的這會兒都往這邊趕來,就怕萬一真的出了什麼事情。
部落當中,在自己石屋內站着的皋也疑惑地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大白這是怎麼了?
他從來就沒有見到過大白如此憤怒!如此暴躁!
聽着那一聲接着一聲的怒吼,皋忍不住皺起眉頭來,這裏可是夯部落的範圍內誰會惹大白?
百思不得其解皋連忙放下自己手中的東西,向着門外走去。
臨出門之前,他倒是記得回頭跟屋裏站着的人交代一句,「我出去看看情況,你先在這邊等我一會兒。」
站在屋內的是夯部落最新的首領,之前其部隊那個男人祁。
跟他交代完後,皋連忙跑出門去。
但他還沒跑出多遠一道白色的光芒就出現在他面前!大白來得很快,幾乎用上了最快的速度,它跑到皋身邊時如同狂風颳來,夾雜着的還有風聲和冰雪。
「出什麼事情了?」踏出去的腳來不及收回皋便停在原地。
他打量着身邊站着的大白,沒見對方身上受傷,也沒有見到其他人對大白做什麼,不由得有些疑惑起來。
「嗷嗚!」
然而回應他的卻是大白一聲充滿怒氣的低吼。
大白此刻心中有千言萬語,但是它卻無法表達絲毫,見到皋之後它連忙繞着皋轉了一圈,心中忐忑着急的情緒卻沒得到絲毫緩和。
繞着皋轉了一圈,見皋還是一臉茫然,大白着急的用腦袋推了推皋,把毫無防備的皋推的一個趔趄躺倒在地。
見到皋倒在地上,大白連忙湊過頭去用鼻子使勁的在皋身上嗅嗅,好像這樣就能夠確定皋有沒有和別人在一起一般。
肚子嗅嗅,大白又用爪子把在地上的皋翻了個身,然後又嗅嗅他的背……
可是嗅到的味道卻讓大白絕望,因為大白確實在皋的身上嗅到了其他人的味道!
那味道很陌生,並不是它的,也不是柳的,不是藤的,也不是山衣的……
而是一股完全陌生的味道!
難道之前那些人說的是真的?!
大白心中更加憤怒,嗅到那味道後怒火如同被火上澆油一般不斷的張牙舞爪。
「嗷嗚!」大白憤怒了,它想要質問皋為什麼要和別人走的那麼近,但卻無法言語。
「嗷嗚!」憤怒間,大白憤怒地用自己的腦袋不斷摩擦在皋的身上,試圖把皋身上那陌生人的味道抹去,讓自己身上的味道停留在皋身上。
皋是它的!
是它的!
是它的!
別人不許搶!
誰敢搶,它就、它就一口咬死他!
「嗷!」
「你做什麼?」皋推開大白不斷湊過來的鼻子,他朝着大白屁股後面看了看,沒見到其他人跟上來。
想到大白移動的速度非常快,就算是那些人想要追上來大概也沒這麼快的速度,皋這才收回視線。
他推開大白毛茸茸的大腦袋從地上爬起來,正準備詢問大白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在屋裏等待着他的祁便從門口探出頭來。
「出什麼事了?」祁問道。
門口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祁早就已經聽到聲音。
聽到聲音大白和皋同時回過頭去,下一刻皋和大白的聲音同時響起。
皋:「沒……」
「嗷!」
大白怒了,這次是真的徹底的怒了!
它一個箭步上前用力的衝到門邊,幾乎化作一道白色閃電的大白輕而易舉就把站在門口的祁撞進屋內,同時更是拆了一邊大門。
一時之間,碎石飛濺。
咆哮聲響起,伴隨着的還有不斷傳來的撕裂和拍打聲。
躲開迎面飛濺而來的碎石,皋連忙衝進屋內,大白這到底是發什麼神經?
「祁?」進屋之後,皋立刻去找了另外一個人。
不知道巫知道他一回來就弄死了夯部落的新首領會是個什麼表情。
大白的攻擊力他可是再清楚不過,想要在大白的爪下活命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若是再遲一點說不定這會兒對方已經斷氣。
屋內此刻已經亂成一團,祁被大白撞飛進屋內砸壞了不少東西,而後大白自己又擠進屋子內放肆攻擊,這片刻的時間石屋幾乎已經毀於一旦。
牆壁上,地上、屋頂上幾乎都是大白利爪撓出來的痕跡,本就已經經過加固的石屋此刻搖搖欲墜。
看到這一幕,皋怒了。
他這石屋從修建好到現在為止,他真正住的時間還不到十天,現在倒好,白直接給他拆了!
看到這一幕,就算是泥人也有了脾氣!
大白卻還在繼續攻擊在屋裏到處躲閃的祁,那祁部隊出生的男人也算是厲害,居然能夠在大白的攻擊下躲藏這麼久時間。
但如今的他也早已經是強弩之末,身上有着大大小小數條傷口,獸皮也早已經被血染紅。
若是皋再晚一點出手,對方定然沒命。
皋衝進屋裏,他徑直朝着大白而去,靠近大白之後他伸手抱住大白的後腿,在大白還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之前便瞅着大白硬生生把它扯起來扔飛出去!
大白被扔飛出去之後撞在牆上,最後連同牆壁一起撞飛出去。
和大白在一起生活這麼長的時間皋別的沒學到,力氣倒是大了不少。只是他這一扔救了人解了氣,可石屋卻直接缺了三分之一。
被扔出去的大白在地上打了個滾又爬了起來,它全身的毛都炸了,變得圓滾滾的,毛茸茸的。
「嗷嗚!」大白哀嚎一聲。
平常它也沒少被皋扔出去,可這次它卻覺得摔得好疼,頭疼、爪子疼、尾巴尖都疼。
「嗷……」大白作勢又想要衝上去。
站在缺了三分之一的石屋內的皋回頭看向大白,他命令道:「坐下!」
大白停頓了一下,然後它就地蹲好,只是還是伸長了脖子憤怒的低嚎。
「你發什麼神經?」皋看了一眼還活着的祁,他走出石屋來到大白身邊。
印象當中這人沒有惹大白呀?!
難道是這傢伙偷吃了大白的食物?
不能啊,他們才回來,對方也沒機會下手。
琢磨着能夠讓大白如此憤怒的原因,皋來的大白身邊一巴掌呼在大白的腦門兒上,「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發生什麼事情了?」
大白不會無理取鬧,更加不會有意針對誰,但它現在的舉動明顯是針對着那祁部隊的男人,難道是這傢伙真的在什麼地方得罪了大白?
要是那樣,那他可就慘了。
「嗚嗚……嗷……」大白委屈了,看着臉上帶着疑惑和氣惱表情的皋。大白委屈極了!
它本來還不相信那些人的話的,但現在卻信了。
皋不要它了。
莫名的委屈讓大白心裏十分不舒服,呼吸都有些困難,它瞪大眼睛重重地呼吸着,不過作為一頭長毛的野獸它的舉動反而像是怒目直視。
大白才不管這些,它伸出爪子用力一撈把皋撈到懷中讓他靠在自己柔軟的肚子上,然後像是以往一般死命蹭蹭蹭個不停。
皋是它的!
皋是它的!
這屋子也是它的!
雖然這屋子小了點,不過這可是皋特意為了它而闊大的屋子,它不允許別人走進它和皋的屋子。
誰要是敢來,那就咬死他!
皋在大白懷中努力的掙扎着,但是這一次大白用了很大的力氣讓他無法掙脫,他張嘴想要說點什麼卻立刻吃了一嘴毛。
跟隨着大白的足跡還有聲音來到這邊的王和石頭等人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在他們面前的石屋已經被拆,搖搖欲墜,看樣子隨時都會倒塌,而他們新一任的首領此刻正渾身是傷地站在石屋不遠處。
石屋的主人皋,時刻正被大白壓在肚子下摧殘!他臉色通紅,幾乎快被大白用毛憋死在肉爪子和肚子間。
看到這一幕,眾人茫然了。
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麼?
嘯等人來到新首領祁身邊詢問事情經過,得到的卻是一臉茫然的表情。
別說是後來的嘯等人了就連祁自己都不明剛剛發生了什麼,他都不明他到底是什麼地方惹到這頭凶獸了才被攻擊。他只不過按照巫所說的給皋送些食物罷了,來了之後連話都還沒來得及和皋說上三句……
嘯等人可不敢靠近憤怒中的大白,雖然在他們看來皋幾乎快被大白折騰都斷了氣,可是他們知道大白不會真的對皋做什麼。
但如果要是換成他們,呵呵……
大白才不會爪下留情。
大白懷中幾乎快要斷氣的皋也火了,他運起體內神樹的力量憤怒的推開大白的爪子,然後在大白反應過來之前動作迅速的脫離了大白的爪子,如同泥鰍一般從大白懷中逃走後皋握緊拳頭一拳呼在大白腦袋上。
「砰!」
一聲悶響後,大白被撂翻在地。
大白卻還不甘心,它又抬起頭想要撲向皋,這次皋早有準備,在它爬起來之前又一次把它撂倒在地。
看着大白翻身的功夫,皋連忙倒退好幾步和大白拉開距離,預防再次羊入虎口。
「給我好好反省反省,不然別讓我看見你,走開。」皋回頭吐着嘴裏的毛,長毛了不起啊!
吐乾淨嘴裏的毛,皋回頭就看到自己那已經在剛剛徹底塌了的石屋,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離我遠一點!」回頭惡狠狠的對大白說道,皋淚流滿面。
之前他好歹還是個有房有車的人,現在好了,一乾二淨,一窮二白了。奮鬥那麼久好歹算是奔小康了,這下一朝回到解放前了……
不,當初他清醒過來時好歹還有個漏雨的石屋,現在好了,漏雨的石屋也沒了。
「越遠越好!」皋拳頭捏得咔咔作響,這還是他第一次真的有了一種想要衝上去把大白抽筋剝皮的衝動。
正準備再次撲上來的大白聞言腳下一個踉蹌,它停住了。
皋讓它走……
皋不要它了?
大白愣住了。
它茫然地看着皋離開的背影。
皋不是說它是皋的嗎?
那為什麼讓它走開?
皋不要它了?
真的不管它了?
「嗷……」
大白喉嚨間發出低吼,那聲音低沉沙啞,如同哭泣般。
皋要和別人在一起,不要它了。
大白努力做出可憐的表情,它低聲哼哼着。這一招以前對皋總是管用,皋肯定會回頭來摸摸它。
但是這一次皋並沒有回頭,他並沒有因為它難受而回頭,而是越走越遠,只留給它一個背影。
皋真的生氣了嗎?因為它攻擊了那個他選作伴侶的人?
大白開始不安起來。
它追着自己尾巴轉着圈兒,捉急得不行。
但是皋卻在這段時間越走越遠,完全沒有任何留戀。
「嗷……」知道自己這一次真的把皋惹怒了,大白哀聲低嚎。
它忐忑地往前走了一步,靠近皋的背影。
已經六神無主的大白低垂下頭趴在地上,它把毛絨絨的大腦袋放在自己兩隻爪子上,耳朵也耷拉下來。
它滿含期待地看着皋,它決定了,只要皋不走了,皋看回頭看看它,它就不生氣了……
它只要能夠每天把皋抱在懷裏一起睡覺就可以了,它有很多很多毛,冬天可暖和了。它跑得可快了,能一下子跑好遠好遠。它能狩獵到好多好多食物,能把皋養得胖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