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時允原本還有些得意於自己的表現,被白錦鴻點醒之後再聽這話只覺得不好意思,連忙尷尬地轉移了話題。
「我這次能進入第二輪複賽,多虧了賢……大師替我煉製的法寶和法器。既然這麼巧遇到了,不如一起喝一杯如何?順便也祝賀一下蕭真人進入下一輪。」
姜遠扭頭掃了父親一眼,見他沒意見,便點點頭:「也好。」
很快,一行人便進了白氏麾下的一座酒樓之中,要了個僻靜的包廂各自落座。
姜定山和白錦鴻兩人當年也算是熟人,如今時隔二十年再次見面,不免也是一陣唏噓,感慨良多。
姜定山順勢把姜遠和薛靈兩人介紹給了白錦鴻。
白錦鴻對兩人也是耳聞多時,相互間也早有往來,如今雖是第一次正式見面,卻早已算不上陌生。不過,作為長輩,初次見晚輩,他少不得給出了兩份見面禮。
他給的是兩枚封印了高階法術的玉符。
高階法術只有天人境修士才能掌握,這兩枚玉符和白時允在擂台上用的龍捲風玉符差不多,幾乎就相當於是一件一次性法寶了,在市面上的價格起碼得兩千金銖往上。
作為給小輩的見面禮,這已經非常有誠意了。
姜遠和薛靈兩人雖然身家豪富,不差這兩千金銖,卻也不是不識好歹的人,自然領了這份情。
「對了~」
姜定山忽然一拍腦袋,想起一事:「這次要不是錦鴻大哥的舉薦,我也不能參加文武法會,你還不辭幸苦替我鋪路,這份情我姜定山記住了。錦鴻大哥,我敬你一杯!」
說着,他便抬手敬了白錦鴻一杯,神色感激。
白錦鴻擺擺手:「不用客氣~你跟時允是好兄弟,我這個當人大哥的,自然得幫襯着一點。」說着,他斂袖給姜定山斟了杯酒,正色道:「定山,國主本就不喜歡姜定北,也不想讓他奪得此次文武法會的武道魁首。我已經在國主面前替你打了保票,按照他的性子,決賽的時候多半會微服私訪來親眼
看一看。」
「決賽的時候,你可一定要好好表現,爭取贏得漂亮一點。」
姜定山聞言眯了眯眼:「放心,對那個人,我一定不會有半點留手的。」
說罷,他端過酒杯,猛地仰頭一飲而盡。
……
與此同時。
忠武侯府。
厚重的牆瓦屋檐奢華大氣,卻線條凌厲,色澤冷硬,帶着武將世家特有的殺伐之氣。就連屋檐下來來往往的僕從,都顯得格外沉默。
「快快快!二少爺不喜歡我們在他面前晃來晃去,在他回來之前,我們必須打掃完!」
姜定北院中,鬚髮皆白的老管家站在綠樹掩映之中,揮着手一疊聲地催促道。
穿着青衣小帽的僕從被他支使地團團轉,滿院子忙碌,細細看去,所有人的動作卻是亂中有序,擦洗的速度更是飛快,抹布擦過的地方連一絲灰塵都沒有,光潔得就像是新的一樣。
忙忙碌碌中,時間過得飛快。
驀地。
一個青衣小廝猛地從門外竄了進來:「快!二少爺回來了!」
這一句話,就像是在院子裏投下了一個炸彈一樣,所有人臉色一變,手裏的動作瞬間加快了速度。
不過一眨眼的時間,他們手裏的擦洗工具就神奇地消失了蹤影,凌亂的衣服和歪了的帽子也被扶正。所有人飛快按高矮胖瘦在門口站成了一排,目光齊刷刷地往門口看去,眼含期待。
不過片刻。
一陣輕微地腳步聲就在門外響起。
緊接着,三個人影出現在院門外,跨過門檻走了進來。
這三人皆是一身戎裝,滿身煞氣。其中,為首的青年一身將鎧,器宇軒昂,氣質如山嶽般沉穩厚重,隱隱然,卻又好似藏着萬千鋒芒。
尤其是那雙眼睛,更是黝黑如墨,仿佛有萬千思緒流轉其中,深邃,卻堅定。
看到他,老管家眼前一亮,當即恭敬地施了一禮,深深低下了頭:「恭迎二少爺!」
「恭迎二少爺。」
所有人齊齊低頭施禮,聲音整齊劃一,就仿佛訓練過無數次一樣。
「起吧~」
姜定北朝他們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便帶着人快步走過院子,進了屋裏。
一直到他的人影徹底消失,院中的一眾僕從才緩過神來,緩緩鬆了口氣。幾個剛來的僕從不自覺地看向屋門的方向,眼神又敬又畏。
那就是他們的主子,侯府中最有希望繼任成為下一任忠武侯的二少爺,姜定北。
堂屋裏。
姜定北隨手扯掉披風,淡聲道:「派人去查,白時允最近接觸過什麼人,做過什麼事情,有沒有什麼反常的地方。」
跟着他進門的小將目光一閃,臉上露出狐疑之色:「主子,您這是……」
「白時允的性子我再了解不過,他不是那種會主動挑事的人。他今天的行為太反常了,肯定是發生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事情。而且,他今天在擂台上,偏偏提起了那個人……」
說到這裏,姜定北眸光一暗,思緒深藏的眼底驟然划過一抹寒光。
「我懷疑,是我的那位好弟弟回來了。」
這一句話,就像是提起了某個禁忌一般。
屋內驟然一靜。
姜定北身後的兩個小將面面相覷,臉上皆露出了不可思議之色。
過了好一會兒,其中一個年長些的才小心翼翼地開了口:「可是主子,您當年明明已經廢了那個人的丹田,親眼看着他掉進了地下冰川,他怎麼可能……」
「這世上,沒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的。」
姜定北面無表情地解下鎧甲,聲音淡漠無比:「只要我一天沒有親眼看到他的屍體,我就一天不會相信他的死訊。像他那樣的人身上,發生任何事情我都不會覺得奇怪。」
聽到這話,他身後的小將一愣。像姜定山那樣的人?那是什麼人?主子這是什麼意思?
然而,沒等他細細思考,姜定北的聲音就再次傳來。
「這件事你親自去辦。我要你掘地三尺,把最近一年內白時允接觸過的所有人的詳細資料全部整理出來。記住,是『全部』資料。」
他連忙停止了胡思亂想,低頭恭敬地應了一聲:「是,主子。」
「還有,把姜志姚也給我盯緊了。」姜定北一臉冷漠地道,「《九龍策》還在姜志姚手裏,他如果真的回來了,肯定會想辦法把《九龍策》要回去。」
說到這裏,他眼神一暗,眼底驀然有一抹殺機一閃而逝:「這一次,我絕不會再給他半點逃脫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