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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感覺玄之又玄,就仿佛,姜遠只要心念一動,就可以輕易掌握朱雀的生死一般。
做完這些,朱雀長出了一口氣,隨即脫力般的驟然癱軟在地。妖族的語言直指大道,每一個音節都消耗巨大,它好不容易才恢復了的一點點真元,這下子直接就消耗了個乾淨。
沒了真元和南明離火護體,極北之地的酷寒一點點透過羽毛沁入體內,它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連忙展開翅膀抱緊身體,藉此汲取些微的暖意。
姜遠瞥了它一眼,隨手給她丟了瓶普通的療傷丹藥和恢復元力的丹藥,便垂眸看向自己的左手手背。
就這麼一小會的功夫,那展翅欲飛,栩栩如生的金色朱雀印記已經漸漸開始變淡。他知道,再過不久,這枚印記就會徹底消失,無法再用肉眼看到,唯有神識掃過的時候,才能察覺到些許痕跡。
「這是我族的主僕契約,一旦簽訂契約,我的生死便掌握在了您的手中。從今以後,您就是我的主人,您可以吩咐我做任何事。」
朱雀解釋道。吞下丹藥,它總算緩過來了一些。
姜遠微微頷首。
他上輩子也收過靈寵,妖族的主僕契約他自然是知道的,並不用朱雀特意解釋。
他抬眸看向朱雀,目光凝實仿若實質:「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靈寵,僕從,只要你好好辦事,我自然不會虧待你,但若是陽奉陰違,或者背叛於我……」
朱雀瞳孔一縮,還沒等姜遠的話說完,便斷然道:「主人放心,朱雀必定盡心侍奉主人,絕不會背叛。」
對實力的渴望,長久以來的心結,讓它拋棄驕傲選擇了臣服姜遠,但它的驕傲,也讓它絕對做不出背信棄諾的事情,既然決定了臣服,那就是徹徹底底的服從,絕不會有任何怨言。
姜遠的目光凝注在它身上,只一瞬間,就從它的眼中讀懂了它的心思。
他眉峰一揚,眉眼間終於露出了笑意:「好!你放心,我很快就會離開此界,到時候,我自會實現諾言,帶你離開。」
「多謝主人!」
朱雀金色的雙眸中驟然划過一抹狂喜之色,眼底的神光亮得驚人。卡住了它修行的枷鎖眼看着掙脫在望,修為終於有了更進一步的可能,它如何能不欣喜若狂?!
從驚喜中回過神來,它連忙匍匐下身體,深深垂下了高傲的頭顱,以一種最謙卑的姿態朝姜遠至禮。那一聲主人,也喊得遠比之前更加真摯熱情。
「起來吧~」姜遠抬手揮出一道元力將它託了起來,「這本就是我對你的承諾,不必如此。」
「恭喜少爺成功降服神通境妖獸~」
血煉老魔見狀連忙迎了上來,抬手恭喜道。
黑寡婦緊隨其後,瀲灩的眼波中儘是驚嘆之意:「想不到少爺對此界妖獸的心理竟也把握得如此精準,一開口就直指要害,這常人難以降服的神通境妖獸少爺竟也是手到擒來,屬下當真是佩服。」
沈堯跟在後面,也是一臉驚嘆之意,嘴裏連稱恭喜。
姜遠擺了擺手,不過是利用了朱雀的心理弱點而已,沒什麼值得稱道的。
他的視線從三人身上掠過,在黑寡婦身上頓了頓,旋即收回了目光,重新看向朱雀,繼續說道:「如今你既然已經成了我的靈寵,這一身傷勢我也不能不管。」
說罷,他抬眼掃了血煉老魔一眼。
血煉老魔當即會意,隨手一揮,朱雀身上的血色鎖鏈便如靈蛇般蜿蜒而走,瞬息間沒入了他的袖擺之中。
朱雀下意識地拍了拍翅膀,活動了一下爪子,神色瞬間輕鬆不少。
見狀,姜遠也不說話,右手一伸,一株翠葉如玉的幼苗瞬間出現在他掌心之中,絲絲縷縷的靈霧在枝葉間纏繞,一股仿若來自亘古的先天氣息瀰漫開來。
他捏住莖幹輕輕一拂,一滴晶瑩剔透的露珠便自葉片上滴落,瞬間沒入了朱雀體內。
剎那間。
仿若來自亘古的氣息驟然擴散,一股柔和的光芒自朱雀體內徐徐綻放。
黯淡的朱紅色翎羽幾乎瞬間便恢復了璀璨的光澤,純淨的南明離火再次燃起,在陽光下搖曳生輝。朱雀體內,經脈上的裂紋更是在瞬間就被撫平,乾涸的細胞受到滋養,幾乎瞬間就恢復了活力。
不過片刻間,原本已經接近油盡燈枯的朱雀便恢復了活力,優雅尊貴的氣質重新回到了身上,乍一看去,除了仍舊異常瘦削之外,幾乎看不出和戰鬥前有什麼區別。
朱雀拍了拍翅膀,扭頭看了自己一眼,又看了看姜遠手中那根纖細的幼苗,震驚得幾乎整隻鳥都呆住了:「先,先天垂楊柳?!」
「怎麼,你認識?」姜遠挑眉看向它。
「認識,當然認識。」
朱雀愣愣地看着那株幼苗,金色的瞳孔中滿是震驚和不可思議。
雖然幼苗期的先天垂楊柳看起來跟成年的很不一樣,但這氣息跟傳承記憶中的一模一樣,它絕對不會認錯。尤其,那柳枝中流傳的澎湃空間之力,就連它都望塵莫及,也就只有先天垂楊柳這樣天生便擁有空間之力的先天靈根,才有可能擁有。
「先天垂楊柳乃是天地初開之時便有的先天靈根,傳聞中,它早在開天闢地之前便已經存在,擁有着破開空間,週遊諸天萬界之能。我的傳承記憶之中,就有一株先天垂楊柳。」
「大概三四十萬年前,我族的先輩用巨大的代價從先天垂楊柳手中換得一根柳枝,煉製成本命靈寶,方才能破開此界,帶領着我們妖族在另一個世界紮下了根。此後數十萬年,每隔千年,便會有族中使者破開空間回到這裏,將族中修煉有成的妖王帶走。」
沉靜在記憶之中,朱雀眼神中不自覺地閃過一抹亮色。
即便傳承而來的記憶支離破碎,可僅憑那些散碎的片段,它都能想像到那個時代的輝煌。那是它們妖族的黃金時代,曾經湧現出無數的傳奇妖王,據說在其他世界,還有更加強大的大妖和妖君存在,哪像如今,人才凋零,妖王滿打滿算竟只剩下了四個……哦,不,是三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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