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跟我說清楚!」
姜靈猛地放下茶盞,瞪大了眼睛看着姜遠,一臉的不知所措。她好不容易有一個合得來的閨蜜,該不會變成死仇吧?!
看着姐姐這副表情,姜遠在心裏嘆了口氣。這就是他不得不把這件事說出來的原因。
「其實,當初……」姜遠眼帘微垂,緩緩開了口。
當初山鷹戰團的事情,他完全是先斬後奏的,關於作為幕後黑手的文睿晗的事情,他也只是三言兩語匆匆帶過,根本沒有細說。
畢竟,對於當初的姜氏來說,南煌文氏還是個龐然大物,知道了文睿晗的身份,也不過是讓父親和姐姐憑添煩惱而已。
後來,等姜氏足夠強大的時候,這件事情也已經時過境遷,沒有人問起,姜遠自然也不會特意去提。
如今,既然提起,姜遠便乾脆將當初那些沒有詳說的細節全部說了出來,包括文睿晗是因為想要討好某人,而故意針對姜氏這一點也沒有遺漏。
聽姜遠說完,姜靈已經從一開始的震驚和不敢置信中緩過神來,神色卻分外糾結:「這些事,你怎麼偏偏到現在才說?現在我該怎麼辦?你要我怎麼能繼續心安理得地和她姐妹相稱?」
說着,姜靈捂着腦袋,一臉的煩躁不安。
姜遠默默嘆了口氣。
比起文曼筠和姐姐,他跟文曼筠之間的事,才是真的剪不斷,理還亂,連他都覺得頭疼。
不過,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這件事終究是要解決的。
抬手按了按眉心,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姜遠抬手拍了拍姐姐的肩膀,安撫道:「算了~這件事你別管了,我來處理吧~」
說着,他便岔開了話題,說道:「你還沒告訴我呢~你叫我回來,到底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哦~其實不是我有事,而是父親。」
說到這個,姜靈頓時打起了精神,暫時把文曼筠拋到了腦後。
「這段時間父親有點不太對勁。我總覺得他心裏憋了什麼事情,問他,他也不說,只一個勁地悶頭做事,要不就是關起門來喝悶酒。我勸了好幾回都沒用。再這麼下去,遲早會出事。」
說到這裏,她忍不微微蹙眉,神色間說不出的擔憂:「我叫你回來,就是想叫你一起想想辦法。你的話,或許能讓父親把心裏話說出來也說不定~」
她畢竟是女兒,跟父親就算再親近,跟兒子終究還是有些不同的。有些在女兒面前不方便坦露的心聲,在兒子面前,說不定就能說得出口了~
然而,聽到這話,姜遠眼神卻不自覺凝重了起來:「你是說,父親有心事?」
「是啊~」姜靈頭疼地按了按眉心,「不管是什麼事,總得說出來才有辦法解決。父親現在這個樣子,我都快愁死了~」
聽到這話,姜遠眼底驀然有一道暗流閃過。
可惜,有些事情,就算說出來,也未必有辦法解決,只會多一個人煩惱而已。
父親為人厚道,性格樂觀,能讓他煩惱的,必定不會是小事。
他雖不知父親究竟是在為什麼事情煩惱,但有上輩子的經歷,他也不至於毫無頭緒。
他的腦海中,不自覺的回想起了上輩子知道的那些事,關於父親,關於父親的身份來歷,關於傳聞中那個早逝的母親……
思索中,他修長有力的指尖在矮几上不自覺地輕點,有節奏的敲擊聲緩緩響起,在空蕩蕩的水榭中迴蕩開來,襯得環境愈發安靜的過分。
片刻之後,敲擊聲猛地一停,他緩聲開口:「我明白了~今明兩天,我會去找父親談談,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那就好~你總是比我有辦法。」姜靈鬆了口氣,眉宇間的擔憂頓時消散了不少。
然而,就在她剛剛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她腰間的一枚青色玉符流光一閃,忽然劇烈顫抖起來,發出陣陣嗡鳴。
「嗯?」
姜靈眼神一凝,臉色陡然沉了下來。
這枚傳訊玉符對應的子符,她特意交給了父親身邊的貼身小廝,就是為了以防萬一。傳訊玉符忽然有動靜,該不會……
想到這裏,她不敢再想,指尖一彈,一道元力頓時如閃電般飈射而出,瞬間擊碎了腰間的玉符。
下一刻,一個焦急聲音頓時從破碎的傳訊玉符中傳了出來:「大小姐!不好了!老爺在修煉的時候吐血昏迷了!您快回來看看!」
「什麼?!」
姜靈猛地站了起來,臉色陡然間一片煞白。
這一下起得實在太猛,她瞬間覺得頭暈目眩,幾乎站立不穩。
姜遠及時伸手扶住了她,沉聲道:「別急,可能只是練岔氣了~先回去看看再說。」
乍然聽到這個消息,他的臉色也不好看,眼神格外凝重,表現得卻比姜靈鎮定得多,也更加沉得住氣。
聽到姜遠的話,姜靈也冷靜了幾分,猛地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沒錯,可能只是練岔氣了~我不能自己嚇自己。先回去看看再說~」
說着,她腳尖一點,就準備躍上天空,朝春山鎮的方向飛去。
姜遠猛地拉住了她:「等一等,飛遁速度太慢,我叫歐陽梟帶我們過去。」
說着,他便取出一枚傳訊玉圭,聯絡了正在他院中待命的歐陽梟。
不過一晃眼的功夫,歐陽梟就出現在了姜靈院中,帶上兩人,瞬間化為一道血光消失在了天空之中。
天人境的強者的飛遁速度遠遠超過靈台境,再加上法寶加持,不過片刻,三人就已經趕到了位於春山鎮的姜氏老宅。
「情況怎麼樣了?」
剛一落地,姜遠就立刻趕到了父親院中,朝父親身邊的貼身小廝詢問道。
姜靈一臉憂色地緊跟在他身後。
那小廝見兩人這麼快就趕了回來,不免一愣,不過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答道:「啟稟少爺,老爺在臥室,仍舊處於昏迷之中。管家已經派了人去請醫者和煉丹師,不出一刻鐘就能趕到。」
「嗯。」姜遠微微頷首,抬腿便進了父親的臥室,「歐陽梟,你留在外面等醫者和煉丹師,我和姐姐進去看看情況。」
「是,少爺。」歐陽梟躬身領命,隨即轉身便去院門口等着了。
姜遠和姜靈兩人匆匆進入臥室,只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大床上的父親姜定山。
明亮的燈光下,姜定山臉色蒼白,眉心緊擰,額頭冷汗淋漓,看上去狀態相當糟糕。尤其是那一身元氣波動,更是雜亂無章,神識一掃,就能清晰地感覺到,他體內元氣根本已經是一團亂麻。
姜遠眉峰一擰,眼底瞬間划過一抹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