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你想聽什麼曲子?」葉倩兒起身,做到早已架好的琴台前。
「那就先奏那一曲《鳳求凰》吧。」葉雄想起葉倩兒在接風宴上的風采。
「錚——」葉倩兒素手一划,一曲《鳳求凰》就從指尖流淌出來。
跟之前不同的是,此番演奏,葉倩兒懷的是歡呼雀躍之情,是以曲風歡快,別有一番風味。
葉雄儼然已是醉了,只不過讓葉倩兒高興的是,她沒有再爹爹的眼睛裏看到娘親的影子。
這說明,葉雄是純粹的在聽她葉倩兒彈琴,為她的琴藝沉醉。
一曲已畢,葉雄回過神來,拊掌稱讚。
「乖女兒,你的琴藝大有進步啊!」
「謝爹爹讚賞,以前是倩兒不懂事,辜負了爹爹的厚愛。所以想明白以後,自然是更加勤奮!」
葉倩兒微微一笑,其實原主兒的琴藝早就已經練得很好,只是故意藏拙,不顯山露水罷了。
「倩兒,你過來,爹有東西要給你。」葉雄掏出一個錦盒,向葉倩兒招手。
「這是什麼?」葉倩兒依言湊上前去。
她看到錦盒裏躺着的是一枚扳指,上面鑲嵌着一隻雄鷹,以及一些看不懂的文字。
「這是北疆遊牧民族的信物,是他們首領贈與爹的。持此扳指,去到他們的部落,即可奉為貴賓。」
「爹爹不是去打仗了嗎?怎的聽起來跟他們交了朋友?」葉倩兒心中大喜,這扳指,絕對不簡單啊,就算以後在這裏混不開了,還可以去北疆覓得立足之地。
「北疆遊牧民族之所以總是尋釁找事,無非是生活條件惡劣所致。我請求聖上通關貿易,許他們以牲口換糧食,互通有無。」
「生活無虞,他們自是不會再興起戰事了,畢竟所有的百姓都有共同的心愿,那就是安定。」
不知怎的,葉雄居然跟葉倩兒說起了政事。
「是啊,沒有人喜歡打仗的。」葉倩兒給葉雄斟上茶。
「這扳指爹爹給了你,若是日後有空,去遊玩一番也不錯,體驗一下異土風情。」說着,葉雄就把錦盒遞給了葉倩兒。
「謝爹爹。」葉倩兒高興的接下,去草原騎馬,是前世的她最嚮往的事,畢竟那意味着自由。
「再給爹彈一曲,此次出征,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若是你已經出嫁,爹就很難聽到你彈琴了。」
葉雄一臉惆悵,一次出征,錯過葉倩兒及笄,這次出征,恐怕就錯過女兒婚嫁了。
「好,今日倩兒就給爹爹彈一首自己的新做,請爹爹想着家鄉的妻兒,早日凱旋。」
「好!」
「山也迢迢,水也迢迢,山水迢迢路遙遙……」
葉倩兒一展歌喉,唱的是前世看的電視劇里的歌曲。
這個曲調簡單,她前幾日微一思索就想出了曲譜。此時唱來,更是娓娓動聽,催人淚下。
將軍府里每一個聽到此曲的人,都有不同的心境。
大房蘇氏自是恨得咬牙切齒不說。三房段氏,因為將軍在家時間過短還在傷心。四房陳氏,此時卻是呆愣愣的坐着,目光呆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婉月園窗外的扶南,也是隔着窗欞痴痴相望,如此動人的曲子,婉轉的歌喉,仿佛九天降落的仙子。他的心再次沉落。
短短的曲子,葉倩兒愣是彈了三遍才停手。看着葉雄微微濕潤的眼眶,葉倩兒覺得時機成熟了,起身跪在葉雄身前。
「稟爹爹,倩兒有個請求。」
「我兒這是怎麼了,有什麼話起來好好說。」
葉雄頗感意外,自己的這個女兒,從來沒要求過什麼,更別說下跪求他了,所以趕緊扶她起來,嘴裏更是連連答應着。
「今日女兒去見了楊家的少爺楊易,一時興起玩的久了些,回來時卻看到大娘在杖責采鳶,若不是女兒回來的及時,恐怕都見不到她了!」葉倩兒拿出手帕拭了拭淚。
「這事晚飯時我聽你大娘說了,她也表示了懊悔,不該草率定罪。不過你大娘管着這麼一大家子的這許多事,一時失察也是有的。」
「她是長輩,你日後多敬着她些。」顯然蘇氏早一步做了準備。
「倩兒知道是自己不對,但是既然已經得皇上口諭,可以自找夫婿。女兒又不想失了將軍府的面子,這才去找楊易了解一番,以後這樣的事還會有很多,女兒實在不知該怎麼辦了。」
「我去跟你大娘說,以後准許你自由出府就是了。反正你也有侍衛跟着,也不怕有危險。」葉雄說着,還往門外看了一眼。
「謝爹爹,不過這事,還是應該在人多的時候說,不然我怕有人誤會大娘偏心。」葉倩兒不放心的叮囑。
「好了,你的目的達到了,我走了。」葉雄起身,一句話把葉倩兒說的面紅耳赤。
「女兒的那點小伎倆,自然瞞不過爹爹。」葉倩兒不好意思的笑笑,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好了,我去你三姨娘那裏,在女兒房裏過夜,總歸好說不好聽,你好好練琴,出征之前,爹每晚都回來你房裏聽琴的!」
「女兒送爹爹。」
葉雄笑笑,自己打開房門大踏步出了婉月園。路過扶南身邊,還別有意味的點了點頭,搞得葉倩兒惴惴不安。
葉雄此去芳香園,自然是與段氏百般溫存不談,倒是提醒了段氏,他不在的時候,不要太針對蘇氏,畢竟蘇氏是正妻。
段氏雖不甘心,但是礙於將軍軟言細語,只好勉強答應,只要蘇氏不欺負到她頭上來,便讓她一些又何妨。
第二日,在去校場點兵之前,葉大將軍特意召集了全家人到了正廳,宣佈了兩件事。
一是葉倩兒可以自由出入將軍府而不用受約束;二是任何人不准當面質疑蘇氏的權威。
此話一出,一開始感到憤慨的大夫人,轉眼間就安詳了起來。將軍的話,無疑是對她最大的肯定。
當然,葉雄後面也說了些讓她嚴於律己明辨是非的話,算作是驚醒,誰都知道那都是可有可無的。
只要不能撼動自己的地位,蘇氏就不會跟他人計較,當然,葉倩兒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