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小心偷雞不成蝕把米,畢竟菜梗太老了嚼着還會硌牙呢
陸澤此時看到季冉出現在這兒,只覺得腦仁都要大了。
他隱隱只覺得,要完了。
誰知季冉卻是一臉的驚訝,特別是在聽到了那位記者的問話之後,她像是下意識的回答道「我先生和我一塊兒過來的,他當然在這兒。」
隨即季冉朝陸澤走過去,看了他一眼,再看向陸臻兒,「聽說陸小姐身體不舒服,所以我特地上來看看,」說着語氣一頓,微微淺笑,「我都不知道,陸小姐只是住個酒店,生個小病,竟然就有這麼多記者過來了啊。」
這話一出,莫說是那些記者,連陸澤都微微愣住了。
這唱的又是哪一出?
很快,陸澤就明白了季冉唱的是哪一出。
因為他在對方望過來的眼底看到了些微壓制的冷意和憤怒,很極致。
她是在壓抑着怒意在給自己的丈夫解圍!
也是,且不管顧邵庭是不是真的出/軌了陸臻兒,單是他們在一間房間裏共度一/夜,這樣的新聞爆出來,不僅是顧家,連季家都會有所波及。
陸澤不愧是商場裏打滾過來的老狐狸,當下一張俊臉上便漾了笑意,仿佛剛剛才看到陸臻兒似的,揚聲道「原來是陸小姐住在這兒,可是也不知道從哪兒傳出來的不靠譜消息,硬說你們家老顧和陸小姐在這兒廝混。」
季冉臉上笑意不達眼底,眸光一一略過那些表情驚訝的記者,仍是語氣輕緩道「我不知道各位記者是從哪裏聽來的這種荒唐消息,但是---」她語氣一寒,「就算是記者,捕風捉影、造謠生事,這也是要負法律責任的吧!」
聽到最後一句,那群記者不禁面面相覷起來。
大家心裏都冒着疑問,難道...真的是弄錯了?
季冉看他們沒人說話,臉上仍是掛着笑意說道「好了,各位大清早的堵在這裏,想必都還沒吃過早餐,都下去一樓吧,今天的早餐陸大少請客。」
......
最終那些八卦記者們還是一步三回頭地散了。
季冉和陸澤一唱一和的,這一個兩個,都不是他們這些小記者能招惹得起的人物。
但對於顧邵庭昨晚究竟有沒有和陸臻兒在這間房裏共度一/夜,這個疑問還是盤桓在了眾人心裏。
......
整個樓層都清靜下來之後,季冉臉上一直維持的笑意終於沉了下去。
她就這麼站着,眸光靜靜地看向陸臻兒,一言不發,臉上看不出是怒還是悲。
陸澤撓了撓頭,他走過去,想說些什麼,可是季冉卻淡淡打斷了他,「我先走了。」
說完,不再多做停留,轉身進了電梯。
等電梯門關上,陸澤從譏誚地看向一直站着從頭到尾沒出過聲的陸臻兒,淡聲道「我是不是該夸一句,陸小姐好手段?」
陸臻兒看着季冉隱忍的身影隔絕在電梯裏,雖然臉上仍是一副病容,但心底的得意早已掩飾不住了。
只不過出乎她意料的是,季冉這個女人還真是能忍。當着一群記者的面,她竟然還能這麼鎮定地扯謊,硬是聯合陸澤逼走了那些蘇紅找過來的八卦記者。
明明知道自己的丈夫和別的女人廝纏了一/夜,她還可以裝的這麼鎮定自若。
季冉,你不過是在打落牙齒和血吞,顧全自己的臉面罷了。
顧邵庭始終會回到我身邊,你得意不了多久了。
所以,在聽到陸澤這句話之後,陸臻兒皺了皺眉,「我不知道陸少你是什麼意思。」
「陸小姐這麼聰明,怎麼會不知道我是什麼意思。」陸澤嗤了一聲,「不過我好心奉勸你一句,小心偷雞不成蝕把米,畢竟菜梗太老了嚼着還會硌牙呢。」
說完,陸澤唇角噙着若有似無的笑意,轉身輕飄飄地走了。
陸臻兒卻因為他最後的那句話,氣的渾身顫抖,幾乎扭曲了一張精緻美艷的臉。
他說她老?!
她今年不過才二十六歲!
這個陸澤,以前怎麼沒發現他嘴巴這麼毒!
......
地下停車場。
雖然光線不怎麼好,可季冉還是一眼就看見了那輛熟悉的黑色賓利。
她平靜地走過去,拉開車門,上車。
臉上既沒有悲傷,也沒有憤怒。
可是只有這種到了極致的平靜才會讓人覺得不安。
狹小的車廂里安靜的仿若都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氣氛沉默的詭異。
安靜了不到十秒,顧邵庭先開口打破了沉默,他昨晚沒洗澡,也沒休息,整個人看起來有些頹唐,眼瞼下方是一片烏青,他的聲音有些沙啞,語氣卻帶了一絲小心翼翼的祈求,「老婆,你願意聽我解釋嗎?」
「如果我不願意聽你解釋,那麼我們現在已經站在民政局門口了。」
「我......」
她的語氣壓抑着憤怒,顧邵庭剛開口說了一個字,便不知如何再說下去了。
他知道,不管他今天如何解釋,季冉都不會完全地相信他了。
季冉見他說了一個字之後就不開口了,冷笑一聲,眸底一片淒涼,「沒想好台詞嗎?沒關係,慢慢想,想好了再解釋。」
她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會用這樣嘲諷冷漠的語氣和顧邵庭說話。
現在說也是錯,不說也是錯,顧邵庭抹了一把臉,「我們回去再說,好嗎?」
季冉心裡冷笑一聲,說了句「隨你」。
她其實現在,也沒什麼心情來聽顧邵庭解釋。
解釋什麼呢?橫豎他昨晚和陸臻兒在一起是事實。
......
錦繡園。
一路回來,季冉一言不發,甚至連臉上的表情都沒有變過。
顧邵庭看她這個樣子,心頭更是忐忑。
見季冉要回臥室,他終於還是忍不住,上前拉住她的袖子,有些語無倫次地開口道「她昨晚在酒吧喝醉了,摔了一跤,又因為空腹喝酒發了一/夜的高燒,我......」
說到底,陸臻兒始終是他真心愛過的女人,她昨晚在他面前哭得那麼失態,又是摔跤又是生病的,顧邵庭真的狠不下心丟下她。
他原本是想用酒店的座機給季冉打個電話的,可是陸臻兒一直高燒不退,找了醫生過來給她打退燒針也沒效果。
凌晨快一點的時候鹿苑那邊的物業打了電話過來,說是公寓維修的時候出了點問題,需要個人過去看看。
蘇紅便去了。
顧邵庭按照醫生說的方子給陸臻兒做物理降溫。
忙到最後,他已經忘了要給季冉打電話這回事。
直到凌晨六點多,陸臻兒燒退了之後才醒過來。
酒店的值班經理認識顧邵庭,所以當他大清早地看到一批記者湧進酒店的時候,第一時間就打了客房電話通知顧邵庭......
他這麼解釋了一通,季冉卻只是似笑非笑地,那樣的表情落在顧邵庭眼裏,他心裏「咯噔」一聲,就聽季冉說道「喝醉、摔跤、發燒,這些事情不是有陸小姐的經紀人和助理嗎?你在酒店照顧她一/夜,是以上司的身份呢,還是以前任男友的身份?」
顧邵庭啞然。
季冉掙開他的手回了臥室,門「砰」地一聲合上。
......
鹿苑。
陸臻兒的燒已經完全退了。
此刻她面無表情地坐在梳妝枱前,那一張漂亮精緻的臉上透着些微病態的白色。
蘇紅端着一杯熱牛奶從廚房裏出來,陸臻兒一手撫在面頰上,突然轉頭問她,「紅姐,你說,我是不是老了?」
蘇紅訝然,「你今年才二十六歲,怎麼會老?」
是啊,二十六歲,她依然是膚白貌美,身材姣好,氣質婉約,哪裏都不比那些二十出頭的小姑娘差。
可是一想到陸澤說的那句【菜梗太老了嚼着還會硌牙呢】,陸臻兒心裏就是一陣咬牙切齒。
她自詡,除了年齡上季冉比她晚生了幾年之外,其他的,那個女人根本沒有一樣比得上她。
想到這,陸臻兒臉上的表情緩和了一些,蘇紅把熱好的牛奶遞給她,面上帶笑地說道「雖然季冉打亂了我們的計劃,不過你放心,上一次顧總送你回去、還有昨晚酒吧里、酒店那邊,我安排的人都拍了不少照片,等這些都爆出來,所有人都只會說,季冉為了掩飾自己的丈夫出軌,不惜出言恐嚇記者,屆時再把之前的髒水潑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