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駭然地望着那個人,問道:「你到底是誰?」
那個人沉默了許久,終於開口了,她哽咽道:「於彤,你已經忘了我?你一開口,問的竟然是小若,不是我?」
聲音很悅耳,果然是一個女人!
我心口突然發堵,從她的話來看,我們似乎認識,可我怎麼想不起是誰來?
「你到底是誰?」
「你連連我的名字也忘記呢?」
心中真是說不出的納悶,我向她看去,只見這個背影異常的熟悉,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
她輕輕地道:「月如霜,可留好夢?山之雪,可曾憶得?翠袖輕羅,回眸淺笑,道一聲暮春青柳,殘雪安好?」
「雪?山?雪山」我猛然想起了我穿越山脈時看到的那張詭異的臉。
「你是你是你是」我只差驚叫出來。可我卻更加恐懼地發現:自己竟然已經發不出聲音來了!
這是怎麼回事?我我怎麼不能說話呢?
「你想起我來啦?」她的話語中,透着濃濃的喜悅,背影一抖,就欲轉過身來。
我幾乎癱坐在地上,喉嚨里發出咕嚕咕嚕地聲音,我想喊,拼命地喊:「別轉過來!別轉過來!」可是我發現我已經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身體無法動彈了!
最大的恐懼莫過於此,你連逃都不能!
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我幾乎窒息。我閉上了眼睛。還好!我的眼睛還能受我控制!
「你為什麼不敢看我?」那個聲音幽幽地問道。
「你走開!你走開!」我幾乎瘋了!可下一秒就發生了一個讓我抓狂的事情!
她竟然走了過來!對!我看不見。可我感覺得到木製的地板在震動!在震動!那麼緩慢!似乎她正如水上的仙子一樣,凌波踏水,緩緩而來。可只有我才知道,在那個山谷中,那張臉有多駭人!我一輩子都忘不了!對!都忘不了!
「你為什麼不看我?你就看我一下都不行嗎?於彤我我有這麼難看嗎?以前你還說這一世,你看我都看不夠可現在現在我來了你你為什麼又不看我於彤」她的語氣里,透着傷心與絕望,幽怨和痛楚。
如果光是聽這個聲音,我一定會以為是一個古代,倚門回首,臨窗輕嘆,望斷天涯路,靜等丈夫回歸的古典東方女子。那種幽怨、那種溫文婉約,足以激發任何一個男人的保護欲。
可現在,我卻害怕得要命。我害怕那風衣的下面,是那張臉!
「於彤」她的語氣有些哽咽。
吧嗒!一滴冰涼的東西落入了我的頸窩似乎是淚水!
肩膀上突然一沉,我感覺得道一雙冰冷的手落在了我的身上,她懇求道:「你就看我一下都不行嗎?就一下?」
我心中恐駭之極,我想起了那張臉,還有那張臉周圍數不盡的頭髮。
「你你走我我不認識你我沒見過你沒見過你」嘶啞着嗓子,哆哆嗦嗦地吐出了幾個字。
「你這個薄情郎!負心漢!你不要我了是不是?」
「啪!」
臉上一痛,一個清脆的耳光落在了我的臉上。
心中大為錯愕。不禁睜開了眼睛!瞳孔瞬間放大。
在陽光中,一抹靚麗的白影正站在我的面前!
她背對着陽光,而我面對着陽光。因此看不清她的臉。
我大駭,倒退了一步,剛才剛才我看到的不是黑色披風嗎?怎麼怎麼變成白影呢?
「你終於終於」她的語氣中透着濃濃的喜悅。
我看清楚了,她確實穿着白衣,可沒上卻披着一件黑色的披風!
陽光明媚,依舊看不清她的臉。可讓我鬆了一口氣的是她臉龐的輪廓,不是那張詭異的臉!
很熟悉的感覺!
「彤子!」猴子的聲音突然響起,緊接着我的臉又是一痛。又被扇耳光了丫的!
我捂着臉,怒火騰騰地冒了出來。等我抬頭向那個女子望去。卻是一怔,背上冷汗直冒。
她她竟然竟然從我的房間裏消失了!
忽然就消失了!對!就是忽然!就在我捂着臉的這一瞬間!
我四處望了望,還是沒什麼人影。
丫的!遇見鬼呢?
「彤子,你說什麼鬼話?快給老子醒過來?出大事了!」猴子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我一個激靈,從床上翻身坐起。
揉了揉眼睛,四周黑漆漆的,哪有什麼陽光?
似乎停電了。房間裏的燈也關着。插座上的指示燈也熄滅了。就只有猴子手裏的一把手電筒在發出雪白的光芒。
丫的!這就是夢裏面的那個陽光?
還有打我的人竟然是這隻死猴子!
我大怒,罵道:「丫的!你打我幹嘛!不痛啊?」
猴子陰沉着臉,道:「不打你你還會醒嗎?剛才也不知道你中了什麼邪,我怎麼叫你你都不醒,還一個勁地說着我聽不懂的胡話!」
我呆了一呆,想起了那個奇怪的夢。難道是因為這個夢?我沉睡在了這個夢裏?可不至於啊?夢是大腦受到外界或者是內部的信號刺激後產生的一種影像。可我於彤至今單身,沒一個女票,更沒有辜負過誰。可夢中那個女子為什麼說我辜負她?難道真的是中邪呢?被山精狐魅纏身,就像聊齋志異中的一樣。
猴子狠狠地拍了我一把,道:「還在這裏發呆!快穿着衣服跟我走!小若那小丫頭突然不見了!」
「什麼?」
我如遭五雷轟頂,身體瞬間就僵硬?小若不見呢?這怎麼可能?沒有這個道理啊?難道這個小妮子又逃跑?可不對啊?
我胡亂地披着衣服,和猴子走了出來。過道里慘白的應急燈也亮了,看樣子是真的停電了。
衝進小若的房間,我立刻就是一震。只差暈倒。
小若不是自己走的!
這比什麼都可怕!對!比什麼都可怕!
她的拖鞋在在床前好好地放着,外衣也都在衣架上。背包、手機什麼的,更是一樣都沒有帶走。
被子還凌亂地堆在床上,伸手一探,還有餘溫!
絕對出事了!絕對出事了!
我幾乎瘋了。小若一個女孩子家,不可能只穿着睡衣就在外面亂跑。而且這裏極冷,如果晚上只穿着睡衣在外面,那會被凍死的!
她去了哪兒?怎麼突然就不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