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頓時就是一涼。
他自己家裏沒餵貓,門窗都是關着的,其他的貓怎麼進去?而且,客廳里的吊燈要有多高,貓怎麼能從地上跳到那上面去?真當這世界上有什麼狗屁的狸貓不成?
從醫院回來的那天晚上,馬澄半夜又被枕邊的妻子的驚叫聲弄醒。他迷迷糊糊地問他妻子怎麼回事。他的妻子只說有人掀她的被子,脫她的睡衣!
可是馬澄開燈一看,卻又什麼都沒有。臥室的門也是關着的。不可能有人進來。
他就想:是不是他自己在睡夢中脫了妻子的衣服。可是他的妻子對他說她感覺自己的衣服被脫時,他還是睡着的。
他說得很輕鬆,我本來是打算聽故事的,可此刻背後卻直冒冷汗。
馬澄又說,他當時就以為是自己的妻子被間接性神經癱瘓嚇壞了,以至於現實和夢境都分不清,將夢境裏的東西帶到了現實中來。
然後,第二天早上起來,他竟見到他妻子的手上和脖子上有幾塊淤青!
他當時就被嚇壞。又在他妻子的腳上也找到了幾塊淤青。
民間自古就有「鬼捏青」的說法,這種現象是你在沒被摔着受傷的情況下,身上會莫名其妙地出現淤青。這種淤青就叫「鬼捏青」。因為老人都認為這是鬼捏的。
可實際是,鬼捏青也可以說是一種病。它的病因是人體內的膠原蛋白不足,繼而導致毛細血管壁的韌性不足,稍微被碰着就會致使血管破裂,血液滲透到周圍的組織液中,從而形成淤青。只要補充維生素就可以防止「鬼捏青」的出現。
可一夜之間身上出現這麼多的「鬼捏青」,只怕這已經不是小病了!他再次帶妻子到醫院檢查,而醫生卻說他妻子的生理狀況是正常的。那些淤青也不是「鬼捏青」,而是機械性碰撞所致!就給他們開了消腫去淤的藥。
回來的路上,馬澄就開始想這是不是某一個人的報復?
比如說自己的前女友?或者說是妻子的前男友?他們見自己和妻子成婚後,出於一種報復心理,便裝神弄鬼來嚇唬他們。
他這種猜測也是合理的。他的前女友或者說是他妻子的前男友都確實有作案動機。
於是,馬澄就暗中買了不少針孔攝像頭安裝在家裏。他要把這個裝神弄鬼的傢伙給逮出來。
這天晚上,他的妻子因為害怕,就一直蜷縮在他的懷裏不敢合眼。為了安慰他的妻子,他也只能抱着她入睡。
可是這天晚上,他卻被什麼東西從床上拖了下來,爆打了一頓!然後等他的妻子將燈打開時,卻又什麼都沒有。
聽到這裏,剛開始我也以為是他自己因為恐懼而分不清楚現實和夢境。
然而,他卻給我看了手上、臉上的幾處傷疤。說這些傷痕就是那天夜裏留下來的。
雖然是白天,可我立時就毛骨悚然。這怎麼可能?怎麼他說的這些東西,根本就不像是這個世界本該有的東西!
我是一個無神論者,可現在我都要開始懷疑我的三觀是否正確了!
如果拋開鬼神的學說。我們從最樸素的科學原理着手分析。先我也以為馬澄說的東西全是一種心理作用。可此刻看到他身上的傷疤,我就推翻了這種假設。
如果說開始他妻子被「鬼壓床」是間接性神經癱瘓,那麼他妻子的小內飛到吊燈上去又怎麼解釋?
我們先不談那些曖昧的東西,科學可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
從能量守恆的角度來看。她妻子的衣服跑到吊燈上去,重力勢能加大,這必然要有一種物體對它做功,排除人為、動物的因素,那是什麼東西對這件小內做了功?給了它能量,讓它飛到了吊燈上去?
行!其實你也可以歸罪於電磁場。反正現在解釋不了的事情都可以用電磁場去搪塞。就算是一些江湖騙子,也開始打着它的名義行騙。它可是一種很神奇的東西,看不見摸不着卻又影響我們的生活的每一處。
可實際上,電磁場本身是兩種不同的場,即電場和磁場!儘管這兩種場都看不見摸不着,卻又能傳遞場力,可它們本身也是一種物質。沒什麼特別的。電磁場由電磁子組成,而電磁子其實也就是光量子!
雖然說它們能隔空傳力。可馬澄的屋子裏哪裏來如此強大的電磁場,能將小內弄到屋頂的吊燈上去?
就算是有,那如此強大的電磁場也會衍生出非常強的電磁輻射,直接要了人命!他家裏的電器也怕也會被悉數破壞!
馬澄和他妻子也早就死翹翹了。要不然的話,坐在我面前的就不是人!
我開始有些想入非非,馬澄放下他的衣袖,笑道:「後來,我看了那些針孔攝像機記錄下來的視頻。於老闆,你猜我看到了什麼?」
望着他的笑容,我拿着茶杯的手沒來由地一抖。一瞬間,竟覺得他的笑容是如此的陰深恐怖!
我裝着很鎮定的樣子,問道:「你看見了什麼?」
我想,任何時候,氣場都不能輸掉。否則你一上陣就輸了!
他又喝了一口茶,淡淡笑道:「在廚房裏的那個攝像頭裏,我看到我的冰箱會憑空打開,就像有人拉它一樣。裏面的東西會自動飛出來,跑到砧板上去,然後刀會自己動,將那些菜切好,放在鍋里,然後電磁爐會自己開火,將菜炒熟,最後盤子又會飛過來,落在電磁爐的旁邊,平底鍋又自己將炒熟的菜傾倒在盤子裏。
在臥室里,我看到我妻子的衣服會從柜子裏飛出來,我還見到床會自己陷下去,就像有什麼東西坐在上面一樣。客廳里,沙發自己會動、洗手間裏,水龍頭會自己打開,又自己關掉……
這一切的一切……就好像這些東西都有生命一樣……這是多美妙的一個事情……」
砰!
我手裏的茶杯陡然被我捏碎。手背上的青筋開始根根暴起,額頭上也出現了汗水。
「荒唐!荒唐!太荒唐了!怎麼可能有這些事情!你他媽的說書去吧。還當什麼工程師,有這麼好的編故事的能力和語言基礎。」我心裏在大罵,可不知道為什麼,我硬是生出了一股濃濃的危機感,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就在我背後一樣,用一種惡毒、貪婪的眼光看着我。
我看着馬澄在笑,露出了一口森森白牙!
而隨着我茶杯的碎裂,他頓時止住笑聲,問道:「於老闆,怎麼啦?」
此時,我忽然一個激靈,怎麼從始至終,他說這個故事都這麼輕鬆,就好像他說的不是他自己親身經歷過的事情一樣。還笑得出來?普通的人遇到這種事情,只怕是避之唯恐不及!怎麼還敢和別人再次說?而且還是這樣談笑風生地說?他有什麼目的?
難道他說的都是假的?這個人根本就不是馬澄!
我緩緩反過手來,摸着背上的苗刀。只要情況不對,我立馬拔刀!
而就在這關口。眼前就是一黑,所有的燈都熄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