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人議論紛紛,一種莫名的恐怖開始在夜色中蔓延。
這是對未知力量的恐懼,也是對這些史前生物的恐懼。
「卓,你看現在這傢伙開始攻擊家畜了,也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會攻擊人。它一定還沒有走遠,你說……這些人的安危怎麼辦?」
我看着眼前這堆噁心的肉,沉思了一會兒,道:「這不是我們應該擔心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交給警察?」
「不是!」我繼續搖頭,起身站起,道,「我們……還是繼續找人吧!」
「不管呢?」
「對方根本就不是野獸,我們為什麼還要花心思去管這些不相干的事情?」
眼前的這隻山羊,的確死得很慘,可在見到它之後,我心中的石頭終於是落下了。
「不是野獸?」
我剛才的這一句話,對他們來說太過於沒頭沒腦。
可這隻山羊真的不是被怪獸咬死的。
「我們邊走邊說吧!」既然心中的石頭落下了,那我們也就沒有必要再呆在這裏。
我打算回到剛才追丟阿雪的地方,繼續尋找線索。
夜裏,響着人在水泥路上走動時發出的沙沙的聲音,我輕輕吸了一口氣,道:「剛開始我也認為這是什麼怪獸的傑作。可看到這隻山羊的屍體之後,我就改變了想法。」
「嗯!這怎麼說?」秦瑤小聲地問道。
於我,落柯心裏面明顯還有隔閡,因此他也不怎麼愛和我說話。
我道:「你們誰見過野獸是這樣撕咬獵物的?這根本就是不計後果地亂咬!除非是打架。可對方的力氣明顯要大於這頭山羊的力氣,所以不存在打架這種說法。
動物不同於人,他們獵殺獵物,只是為了填飽肚子,不會將力氣花在沒有用的事情身上。而人獵殺動物,其目的可不能單單用為了生存這個理由來解釋!
很顯然,這頭山羊不是死於被獵殺,因為它身上的肉並沒有被撕出來。
如果對方真的是一頭兇猛的野獸,它在獵殺山羊之後,至少會用牙齒把它身上的肉撕下來吃掉。而不是連帶着骨頭把它嚼爛。
如果這樣的話,那我們現在看到的就不是一堆肉,而是一路血淋淋的骨架。
就算對方的體型真的很大,可以輕而易舉地嚼碎山羊的骨頭。可它也不會浪費食物。它應給是整個兒地把山羊吞下肚去。
所以,這頭山羊並不是什麼怪獸咬死的,而是人咬死的。」
人才是這個世界上最恐怖的怪獸!
「人咬死的?」秦瑤皺着眉頭,有些遲疑,不是很相信我說的話。
「這只是一個比喻。」我繼續道:「人要弄死這頭山羊,那可以說是輕而易舉。就算要把這頭山羊活生生地咬死,然後嚼碎,這也不是什麼難事。
人是沒有那麼強大的力量,可人有一個聰明的大腦。這是人類最厲害的武器。光憑嘴巴,肯定嚼不碎這頭山羊,可如果是機器呢?機器的力量不知道要比人的大上多少倍,要嚼碎一頭山羊,易如反掌。」
「似乎是這個道理!」
「直接就是這個道理。」我看着前方,那裏黑漆漆的,偶爾還能看到玉米長長的葉子在風中搖晃。繼續道,「就猶如我之上看到的汽車,如果不是人幹的,那還會是什麼野獸乾的?一個野獸可不會無聊到去啃一輛根本就啃不動的汽車。
所以我猜想,那汽車,一定是一個實驗品,用來實驗那台會咬人的機器用的。這也就能解釋汽車為什麼會孤零零地出現在蘆葦叢中了。而現在咬死這頭山羊,才是對方真正的目的。」
我說到這裏,秦瑤就搖了搖頭,「可你之前也說過了,汽車的周圍,有巨大的,像恐龍一樣的腳印。機器會留下腳印嗎?」
「能!只要那台機器配備靈活的液壓系統,想要像一隻野獸一樣走路,根本就不是什麼問題。只是我想不明白的是,對方這麼大費周折地製造一台機器,其目的是什麼?只是為了咬死一頭山羊?明顯不太可能。」
「嗯!這的確有些小題大做。除非對方錢多人傻,要不然還真的沒有辦法解釋這個現象。只不過這也是一件好事情,既然不是什麼野獸,那這些人就不會有什麼危險了。
製造這台機器的人,總不能用這台力氣去殺人。若是真的出了人命,這事情可真的就鬧大了。」
秦瑤邁着輕盈的步子,走在我的身邊,右手矜持地絞着自己的秀髮,也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學會了這麼一個動作。
這個動作,通常情況下只有那些年輕的女娃娃才會。
紅裙隨着她的腳步有規律地擺動,猶如一直紅色蝴蝶不斷扇動的翅膀。
「我們現在要從什麼地方開始尋找?」她輕輕地問道。
「從什麼地方斷了線索,就得從什麼地方把線索撿起來,人總不會憑空消失的。總會有些痕跡留下。」
落柯有些遲疑地道:「都這麼晚了,我們真的還要找嗎?」
「找?為什麼不找?」秦瑤不滿地瞪了他一眼,落柯立刻就不說話了。
他找不找和我沒有多大的關係,反正我是一定要尋找的。這件事情,不僅牽涉到阿雪,還牽涉到老爹和丫丫。
我現在只想儘快地尋找到他們。
正說着,前面的夜色中,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就冒出了一個人!
不錯!他什麼時候出現在路上的,我竟是沒有發覺。
他也不用手電筒,就憑藉着微弱的光線在水泥馬路上行走着。
他走得很快,步伐也相當地矯健。整個人,給別人一種硬朗的感覺,這是一種很獨特的氣質。
而擁有這種氣質的人,只有軍人!
雖然我也是一個軍人,可因為我是特種兵,我的氣質不能太特殊,太特殊了就不容易隱藏自己。
前方突然出現一個軍人,這原本也沒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關鍵是,這軍人的背影很熟悉。
就算他背着一個巨大的包裹,幾乎遮住了他的整個背影,可那種熟悉感還是撲面而來。
當然,他的着裝只是便裝,不是迷彩服。
這個人,居然是莫依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