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瑾嚴瞥過被她握着的手,長而微卷的睫毛垂下,遮掩了一絲深邃和理智,低沉開口,「你想怎麼泄憤都行。」
聽罷,安靜咬着唇角,心裏不是沒有動容,因為她也不能確定是不是他知情,剛剛只是氣得沒有了理智才會沖他發火,驀然鬆開了他的手,冷冷移開視線,「陸瑾嚴,你別再裝好人了,我想殺了你弟弟,你也肯?」
只見他果然猶豫地沉默,她扯了扯唇嘲諷,果然是一家人,畢竟都姓陸,他會幫着她這個外人而去懲罰他自己的親弟弟?
她不會再依賴他了,這個男人也是一樣,此刻就是他看着她的目光,她都極其討厭,仿佛被他看透……她已經不乾不淨的身子。
那種屈辱,她這輩子只體會這一次。
她緊緊扣住了手心,身子微顫,這時,陸瑾嚴不由她掙扎得將她摟緊了炙熱的懷裏,帶着薄繭的男性手掌在她背後輕撫,如紅酒般的嗓音迷人又沉得不行,「殺人是要承擔法律的,有一種方法叫生不如死。」
安靜在他懷裏愣了愣,她停下了掙扎,抵着他的勁腰,仿佛被她背後的手安撫了,她漸漸轉移了注意力抿着唇,「我……我當然知道殺人要承擔法律,但我不在意。」
他肯定是在敷衍她,不然他怎麼可能為了她,和他親生弟弟反目,他那麼做怎麼跟陸老爺子和陸家交代。
她知道自己不該信他,可還是動搖了。
看着她倔強強撐的模樣,陸瑾嚴然後低頭湊到了她耳邊,呵氣如蘭,「那我幫你殺了他?」
話音剛落,如同巨石落水,在她心裏激起了一大片漣漪。
安靜長久沉默,呼吸急促,瀕臨奔潰的理智漸漸回來了,她從頭到尾沒想過殺人,她不過是嘴上說說泄憤。
可是他的話讓她漸漸被蠱惑,仿佛他是站在她身邊,什麼都肯為她去做一樣,說不感動那是假話。
特別是在這麼脆弱,無依無靠的時候。
安靜緩緩垂眸,漠然地靠在他硬實溫暖的胸膛,小手握緊,「你為什麼要這麼幫我?」
「你覺得為什麼?」他在她背後的手,仿佛無意識漸漸滑落,貼在了她的腰部。
那細膩的觸感,讓她一個激靈,仿佛背上竄過一片電流那樣酥麻,安靜僵了僵身體,驀然從他懷裏抬眸清澈地盯着他,「又是為了我死去的父親?陸瑾嚴,你的責任感會不會太強了一點?」
對於她的質問他沒有否認,仿佛默認一樣,陸瑾嚴看進她濕潤清澈的眸子裏,隱約透露了一絲隱藏至深的情緒。
見他默認,安靜深吸了口氣,不知道為什麼胸口悶悶的,半響才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冷漠推開他,突如其來問了一句,「浴室在哪裏?」
看着她似乎收拾好自己情緒,還算清醒理智的樣子,陸瑾嚴才嗓音微沉,「樓上右拐。」
安靜雖然腳有些打顫,還是從沙發上起身,頭也不回地上了樓,仿佛真的沒事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