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德民沒想到李虎也對熊老黑了心,以前也沒見他對誰過心。在年初蘆葦鄉班子調整的時候,張德民希望李虎推薦一下書記鄉長人選,但李虎並沒有推薦。
李虎是個大大咧咧的人,表面看有些「粗」,但張德民知道這是一個粗有細的人。否則不可能在區長這個位置能夠一坐是四五年。
「虎區,你也知道,公安那塊是垂直管理,區里想插手也沒地方伸啊。不過過年我在給呂部長拜年時,正好縣公安局李局也在。在聊天時我提到區公安分局缺正職這事,他說已經把老黑報去了……」過年時張德民去呂華家拜年,李成德也在。閒聊的時候,張德民提了一下土門區公安分局沒有正職的事。呂華剛巧聽到,當時還打趣說張德民想拉自己的圈子。
「虎區,這事不能急,過兩天我問問明芝部長。」張德民點了點頭。
李虎看着張德民咧着嘴笑了笑,端起酒杯碰了一下張德民的杯子,然後幹了。
從剛才喝酒的神態,張德民也看得出李虎和熊老黑關係的熟絡。但體制內的人,誰沒有三朋四友?誰都可能屬於某一個圈子。拿自己來說,在洛平,恐怕很多人已經把自己歸入到了朱衛東的圈子。但張德民對此沒所謂,能夠進入這樣一個有相同理念和價值觀的圈子,對他來說也是非常樂意的,很多人是削尖了腦袋也進不了!
張德民不由想到自己,出任區委書記後,才發覺自己的助力少得可憐!一個主要領導,沒有自己的助力,那等同於是孤軍奮戰,赤膊陣!
這個時代已經不是單打獨鬥的時代了,需要的是志同道合的人才能完成目標。一個組織得有自己的「旗子」,「旗子」是什麼?是共同的願景,缺乏願景的組織是一盤散沙,一個群體同樣如此。
熊老黑這個人,雖然有這樣那樣的毛病,但總體看還是很不錯的,有魄力和能力,如果讓他出任區公安分局局長,張德民也是樂見其成的。
這頓酒,也讓張德民意識到要在區委書記的任,尋找到自己的助力。
飯後,張德民藉口要回縣裏,便和柴慧君了車。
「慧君,今天怎麼啦,看你很憔悴的樣子,是累了嗎?」張德民一隻手扶着方向盤,一隻手搭在柴慧君的肩。
打柴慧君出現,張德民發現柴慧君情緒不好。特別是在敬完酒後,更是一改往日有說有笑的性子,心事重重地坐在那裏。有人和她說話時也只是勉強笑一下點點頭。今晚的柴慧君有些反常,不會是工作出了什麼狀況?可以前即便工作再怎麼樣,她都表現得非常的樂觀。今晚怎麼了?張德民幾次想問,但都沒有機會。
「開發區和副食園區相,工作較多也很繁雜……」柴慧君右手肘支着車窗邊手掌托着腮淡淡地說道。
柴慧君是心裏有苦卻說不出。
調到開發區派出所一兩個月了,工作的繁雜她能夠承受,可精神的呢?春節前後,縣公安局政委通過開發區派出所所長几次帶話給柴慧君,說是相了柴慧君,要把他兒子介紹給柴慧君。
前兩天,柴慧君煩不過,才勉強同意見過面。沒想到見面後,那位公子便開始猛烈的攻勢。論條件,那位公子條件不錯,一米七五的個頭,滬市交大畢業,現在洛平交通局工作。據說,小伙子現在正準備考研。
今天晚本來早過來了,可那位公子沒到下班到了所里,死皮賴臉要請柴慧君吃飯。任柴慧君怎麼說都無濟於事,最後拉下臉說再纏着叫自己的男朋友來了!
讓柴慧君煩的不只是這位公子的死纏爛打,還有一點讓柴慧君非常不習慣,是這位公子說話有點娘娘腔!
從縣裏到土門區的路,柴慧君心裏一直想的是如何擺脫那位公子的糾纏,心裏的煩惱也顯現到了臉,給人一種疲憊的感覺。
可這事怎麼給張德民說?如果說了,張德民會咋想?當初自己本來也是煩不過才答應見面,沒想到見面後卻是這樣一番情景。那次見面,柴慧君想到對方是大學生,也隱晦地說了一下自己有男朋友了,可那位公子怎麼說?沒關係,只要沒結婚,大家都是公平的。令柴慧君哭笑不得。
「慧君,我現在有些後悔當初讓你去開發區,如果累的話,要不還是回在西葫蘆鄉……」張德民看了一眼柴慧君,「開發區派出所不西葫蘆鄉派出所,是新建的,一切從頭開始。西葫蘆鄉再咋說,你也熟悉……」
「德民,我沒事,這段時間既要搞所里的建設,又要確保治安環境,是有些累了……」柴慧君放下手笑了笑。
柴慧君的精神狀態讓張德民沒法開口說開房的事,倒是柴慧君主動說要開個房吧!
到了賓館,張德民拿出一張銀行卡遞給柴慧君,讓她這兩天去看一看縣城裏的房子,有合適的買一套。另外再去洛城看看,也買一套。
張德民包里有幾張卡,其有兩張是二姐張莉香塞給他的,還有兩張是高桂芳在張德民走的時候,偷偷塞進張德民包里的。事後,張德民問過高桂芳,高桂芳說怕張德民應酬多開銷大,留兩張卡以備急用……
駱歆華乜了張德民一眼,沒有接。
「慧君,我是擔心我們老是到賓館來開房,萬一被人看見,我怕對你影響不好……」張德民說着將卡放進柴慧君手包里。
「你怕啦?」柴慧君撥開張德民的手,沒好氣地說道,「你未婚我未嫁,怕啥?」柴慧君說完這句話後,馬後悔了起來。
「慧君,我……」柴慧君的話讓張德民一時語塞,一臉苦相地看着柴慧君。
「德民,我不是那個意思……」柴慧君知道張德民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忙轉過身子拉着張德民的手,「你說得也有道理,以我們倆現在的身份是應該避一下嫌。要不以後我們少見面或者不見面?」
「慧君,如果你覺得這樣對你更好的話,我沒意見!」說到這事,張德民心裏非常內疚,柴慧君把處子之身給了自己,也不圖啥名份。但柴慧君越是這樣張德民心裏越發的不安。
「德民,我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哎……」柴慧君嘆了口氣,「我這幾天心裏也很煩,不是工作的……」
柴慧君只得將政委公子的事簡單說了一下。
「慧君,要不要我出面?」張德民看着柴慧君。
「我自己能解決。」柴慧君說着在床躺了下來,「德民,我不想也不會離開你的!」見張德民瞅着自己,柴慧君翻身坐了起來靠在張德民胸前。
「哎,慧君,跟着我真的委屈你了。」張德民輕撫着柴慧君的秀髮嘆了口氣,「如果,我是說如果……」張德民捧着柴慧君的臉頰,「有好的人,你……」
「不,德民,我自己的選擇是不會改變的!」柴慧君打斷了張德民的話「這事不說了,好嗎?我聽你的,明天去看房。」
張德民緊緊摟着柴慧君……
星期三午,安排完區裏的工作後、張德民來到縣裏,和丁黑臉等人碰了一下,便回到洛城。等到省委副書記陳明亮的秘書褚強忙完已快晚七點了。接到褚強後,張德民駕車來到高桂芳在市區的藥膳店。
事前,張德民給高桂芳打了電話讓留一個包間。
「褚秘,高速公路的事對我們洛平來說意義太重大了,但好像省里對此不太感冒?」進入包房坐下後,很快服務員了菜,張德民說着拿起酒杯。
「省里大老闆對是否大力發展經濟的態度還不太明朗,這也與這兩年來的時局有關……」褚強接過酒杯說道,「前天你來電話後,我跟老闆側面提了一下,老闆還提到那年你在省政研刊物的章……」見張德民端起杯子,「德民,先吃口菜再喝!」
「我當時也是有感而發,沒想到陳書記還記得,呵呵。」張德民說着盛了一碗湯放在褚強面前,「褚秘,來,這湯很滋補,趁熱喝!」張德民指着碗笑道。
「這湯的味道真是不錯!」喝完湯後,褚強贊道。
等褚強喝完湯,兩人才端起杯子碰了一下。
「德民,那天給老闆說了之後,不巧大老闆秘書來電話說要老闆去大老闆辦公室……」放下杯子,褚強看着張德民,「估計這事卡在大老闆那了,大老闆態度不明朗,我老闆也沒轍!」褚強說的大老闆是指省委書記胡宇峰。
胡宇峰是四年前接任洛東省委書記一職,這一屆明年到期。
「褚秘,還有其他辦法嗎?」褚強的話讓張德民雖然有些着急起來。
「德民,你也別着急,等有機會我再探探老闆的口風,說不定老闆有更好的法子。」褚強笑了笑。
「褚秘,謝謝你了!」張德民拿起酒瓶斟酒,然後舉起杯子說道。
「德民,辦法總是有的,再說這是一年好事,我也知道你們很急,這事我盡力。」褚強端起酒杯和張德民碰了一下後說道。
飯後,張德民將褚強送回省委宿舍。
晚十點多的時候張德民開車來到高桂芳新買的房子。
「你找誰?」聽到敲門聲,一個五十左右五大三粗的婦女開了門,見門口站着一個陌生男子,警惕的目光看了看張德民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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