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德民看了一下來電號嗎,有些面熟,接聽後是郭剛打來的。
郭剛電話里說有事想跟張德民匯報,問張德民一會兒有空沒有?電話里張德民聽出郭剛的聲音好像有點急切。
張德民看了一下表,兩人約好半小時後在縣府張德民的辦公室碰面。
等到張德民掛了電話,那邊錢偉林也打完了電話。
「德民,我剛跟府辦陽主任交代了,讓他這兩天給你物色一個秘書。其實我倒覺得女同志做秘書好,細心!只可惜……」錢偉林搖了搖頭。
「偉林,我對秘書的要求就兩條,一是要知道自己做什麼?第二,就是得有悟性!」張德民笑道。
「就你這兩點要求還不高啊,哈哈。」錢偉林笑道,「明天你把你的要求跟陽主任說一下,讓他去辦。」錢偉林接着關雎舀的湯說道。
「張縣,要不是有規定,我倒願意給你當秘書。」關雎給張德民盛了一碗湯後笑道。
「小關啊,你要是給我當秘書啊,還真是屈才了,哈哈。」張德民笑了起來。
飯後,張德民回到辦公室。
郭剛找自己?啥事非得今天跟自己說?張德民靠在沙發上想到。
郭剛在原縣紀委書記詹英平退休後由魁門區紀委書記調縣紀委任副書記,應該說和自己不是一條線上的。
在張德民還兼任魁門區委書記時,郭剛曾給予張德民很大的支持,在詹英平離任前,幾個人曾小聚了一下,當時在場的出來詹英平的女婿季玉國外就是郭剛了。
坐了一會兒,郭剛到了張德民的辦公室。
「德民縣長,你聽說了陳學年的事嗎?」郭剛接過張德民遞來的茶杯說道。
張德民看着郭剛沒表態,而是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剛才陳學年的老婆到了縣紀委,拿着一封舉報信,說是舉報陳學年作風敗壞,在外面包養坐枱小姐。」郭剛喝了一口茶,抹了一下嘴巴後繼續說道,「我當時問陳的老婆,為什麼是她來舉報?」
「他老婆說,那個坐枱小姐把性病傳給了陳,結果陳又把這個病傳給了她……」
「我當時黑着臉問她,怎麼就知道是陳縣長傳給他的?那女人騰了半天才說,她和她的姘頭以前每次做那事都有採取措施,只是最近兩次沒有……」
「德民縣長,你說這一家子都啥人啊?我們的官員在外面包養小姐,他老婆呢?包養小白臉,這樣下去……」說到這裏,郭剛把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這是我見過的最奇葩的政府官員和他的家屬,有時候,我真不知道怎麼說了?究竟是我們的體制出了問題還是……」
「我把這事跟新來的王書記匯報了,王書記藉口才來,對縣裏的情況不了解讓我直接跟趙書記匯報。」郭剛看了一眼張德民,「我把這事電話里給趙書記匯報後,趙書記的意思這是人家的家事,其他什麼也沒說就掛了電話,所以我就想到了你!」郭剛說罷看着張德民。
郭剛的話令張德民有些狐疑。按理說郭剛在清楚兩位主官的態度後,應該馬上去找詹英平,以詹英平在體制內浸淫的這麼多年,什麼沒有見過?現在倒好,卻直接找到了和紀檢系統八竿子也打不着的自己?這裏面難道有詹英平的意思?如果是郭剛在找到詹英平後,詹英平讓他來找自己,那麼詹英平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讓郭剛和自己多親近親近!對於詹英平這種在洛平官場中已經「成精」的人,張德民還是頗為佩服的,張德民也清楚,因為有季玉國這層關係,詹英平起碼不會對自己不利。
「老郭。」過了一會兒,張德民才說道,「紀委雖然受同級委的領導,但也賦予了獨立辦案的職責。我覺得只要我們按照規定辦事就可以了,如果有領導想讓你們做些違背原則的事,完全可以以制度規定來說話!再說了,紀委除了受同級委的領導,還要接受上一級紀委的領導嘛!」張德民說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時代不同了,我們已經不是那些年靠人來治理的時代了,現在高層也在積極醞釀完善法制建設,就是要建立適合我國國情在法制化下的民主制度,把權力置於社會的監督之下,唯有如此,我們的國家才有希望,我們的民族也才有希望!」
「按規定辦事,按制度辦事,依法治國,這既是加強當的建設的最基本的要求,同時也是新形勢下人民對我們最起碼的要求。」
「老郭,作為公僕,只要我們對得起我們的良心、對得起人民,我們就問心無愧了。」張德民說完坐了下來。
「德民縣長,詹書記聽說你出任常務副縣長,打電話我,讓我我轉達他對您的祝賀。」郭剛笑着看着張德民,「他還說,等他出院後,再當面祝賀。」
「詹書記住院了?」張德民不由看着郭剛。
「詹書記是老毛病了,高血壓!」郭剛笑了笑,「玉國最近工作太忙,沒時間回來,只有詹書記的愛人醫院家裏兩頭跑了。」
「玉國沒有回來?」張德民眉頭皺了一下,起身走到辦公桌邊拿起電話給季玉國打了傳呼。
「這玉國啊,也太不懂事了!」放下電話,張德民搖着頭走到沙發邊坐了下來,「一會兒我得好好批評一下他。」
「老郭,我還在政法委時,搞的政法委系統的整頓,你還是要多配合一下春雨書記。」張德民靠在沙發上說道,「公檢法是政府最重要的窗口,現在,老百姓只有通過這個窗口才能感受到改革開放以來我們政府職能部門作風上的方改變!在某種程度上說,他們作風建設決定着我們的執政根基,因為我們現在的法制建設還很薄弱,這就需要我們去督促和監督。」張德民轉頭看了一眼郭剛,「只有法制建設跟上了,我們政府官員的行為才能更加規範,我們也才能一心一意謀發展,否則……」張德民搖了搖頭後端起了茶杯。
「德民縣長,這段時間我也在考慮這方面的問題。」郭剛看着張德民接口說道,「法制建設是一個國家正常運轉的基礎,離開了這個根基,根本談不上人性化……」
「哦?」郭剛的話令張德民不由睜大了眼睛。
「把希望建立在人治上不如建立在法制上靠譜,這點我們在那幾十年裏是吃了很大的虧的。」說到這裏,郭剛看着張德民笑了笑。
郭剛的話有一定的道理,要知道法制建設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也是建立在一定經濟基礎之上的!只能是隨着經濟的不斷發展我們制定的法律才有很強得針對性,否則就是一廂情願的了!
「老郭,等……」張德民話還沒出口,桌上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不用想,張德民也知道是季玉國回過來的傳呼。
果然,電話是季玉國打來的,在張德民拿起電話時,季玉國居然在電話里問是那位打的傳呼,弄得張德民哭笑不得。
等到張德民,報上名後,季玉國才有些不好意思地連忙抱着歉。
張德民讓季玉國不管工作再忙都要回家去看看老人家,不要等到子欲孝而親不待的才後悔!
季玉國對張德民的話可以說是言聽計從,那敢反駁?只能唯唯諾諾地應承下來。
張德民要季玉國明天去醫院看了老人後和自己聯繫。
「老郭,其他話我不多說了,你比我清楚。」放下電話後,張德民靠在辦公桌看着郭剛,「明天玉國回來後,我們一起聚聚。」
郭剛點頭後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時間已經十點多了,便起身告辭。
郭剛走後,張德民抱着手臂還是靠在辦公桌上。
郭剛剛才找自己難道真的是為了對陳學年的事不知所措嗎?張德民不這樣認為。以郭剛在魁門區的為人以及多年紀委工作經歷,他會不知道怎麼做?張德民搖了搖頭後起身離開了辦公室。
陳學年的事當天晚上就在整個洛平穿得沸沸揚揚了,版本很多。有說陳學年老婆在外面的有個姘頭,姘頭在外面亂搞染了病傳給了陳學年的老婆,陳學年老婆又把病傳給了陳學年。而陳學年呢?不止是在外面包養了小姐,凡是他主管的部門只要稍有姿色的女人都自願或強迫或利誘和他上過床,以至第二天也就是五一這天縣醫院性病門診來了很多女人……
5月2號上午,張德民來到地區規劃設計院。
地區招商辦周科峰已經到了,等到張德民的車停下後,周科峰忙迎了上來。
「張縣。」周科峰看着張德民笑道,「市場建設方案就等你最後拍板了。」
「等我拍板?」張德民看了周科峰一眼。
「這是吳書記的意見。」周科峰點了點頭,「總體方案吳書記已經審查過了,他的意見是請您最後過目一下。」周科峰手裏拿着一捲圖紙說道。
張德民擺了擺手,「先去祁院長哪兒再看。」然後起身進入了規劃院辦公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