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的契約，親親老婆不要逃 第十五章 不可能完成的任務（2）

    第十五章 不可能完成的任務（2）　　　　現在，吃飯，於蘇雨晴而言，已經成為了一種必須要完成的任務！

    還記得那一天，霍斯曄拿着東西再一次走進房間，她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對他沒有任何的理會！

    他也不是很在意，只像平常一樣，把她扶起來，就道：「吃點東西，你已經一天沒有吃東西了，再這樣下去，你會受不了的！」

    又是營養餐，又是為了那個尚未成型的孩子補身體的！雖然變着花樣做出來的，每一頓的味道也不一樣，可她就是心煩，再想起他們之間的那些事，母親的下落還不知道，畢啟林的生死問題……

    她推開他的手，東西撒了一點，落到了被子上，看到被子髒了，看他沒有任何動怒的神色，她的心情更煩躁，「我不吃！要吃你自己吃！我要見我媽！霍斯曄，你聽到了沒有？」

    她原本以為他跟林嫂這所有的舉動都是因為她本身，可自從在醫院聽到林嫂跟醫生的話，知道了自己有孕的那一刻，她才突然想明白，他們這一切的舉動都是因為她肚子裏的孩子。

    也不怪每次林嫂提到菜色的時候，總會說什麼沒有腥味，還有些支支吾吾的，而且霍斯曄也會提到「身體」這樣的字眼！

    本來是平常的話，可是落在鑽了牛角尖的蘇雨晴耳朵里，或者是任何一個人的耳朵里，都會變成敏感詞彙！

    她的尖聲反抗，到了霍斯曄那裏，仍然成了一句淺淡的話，「不吃東西是嗎？」

    霍斯曄說着，又勾唇笑了笑，「不要緊！晴，朱醫生已經準備好了營養針，如果你還是不想吃東西，那麼我只能讓他過來了！」

    霍斯曄說着，人已經拿起了手機，「讓朱醫生帶上營養液過來一趟！」

    蘇雨晴倒是沒有他會玩弄這一招，想去阻止她，可無奈手太短了，根本夠不着，牙齒一咬，低吼道：「霍斯曄，你敢！」

    「晴！是你逼我的！」

    霍斯曄慢悠悠的收起手機，動作仍然是那麼的優雅，深不見底的眼直視着她，他含着笑道：「如果這十個月，你都不肯吃東西，那麼我只能讓朱醫生給你打針了！這樣既能夠保證你的安全，又能保證它的安全！何樂而不為呢？」

    不肯吃東西就得打針？如果這十個月她都吃不下東西，那不是就得連續打十個月的針？！他果然還是為了……孩子！

    蘇雨晴實在是沒有辦法想像成天躺在床上面對一根根白色針管的模樣，那樣的生活太恐怖，那樣的話，她真的會想死的！真的會！

    「霍斯曄，你混蛋！」

    無能為力她始終沒有辦法撕裂他臉上那種雲淡風輕似的笑容，只能咬牙切齒地罵着他，然腦袋裏突然好像想到了什麼一樣，猛的大叫道：「我……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這個孩子了！我不要了！」

    是啊！既然他是為了這個孩子，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她，那麼只要這個孩子離開了她的肚子，他是不是就會放過她？還她自由？

    可為什麼這樣的話一說出口，肚子裏的孩子好像就聽到了什麼一樣，那麼狠狠地痛着呢？

    她那時只是心裏恐懼，只想快點擺脫掉這樣的生活，心慌意亂，整個人都不在狀態，嘴巴就有點不受控制了，不自覺的便把心裏話說了出來，以至於她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霍斯曄的眼神！

    「霍斯曄，既然……既然你做的所有事情都是為了這個孩子，那麼我要打掉他，我不要它了，你也別想逼着我做我不願意做的事情！我要見我媽！我要見我媽！你聽到沒有！」

    她歇斯底里叫喚着，眼前卻猛的傾近一張臉，理解的動作帶來強烈的風，讓她下意識的一顫，再看清楚眼前時，霍斯曄那雙沉靜的眸子已經蘊滿了戾氣，而她的衣領被他緊緊的抓着！

    「蘇雨晴！我告訴你，既然你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就該好好休息，平平安安地把它生下來！」

    霍斯曄說着，視線往她平扁的腹部掃了一眼，面色仍是僵硬地不見緩和，「如果它當真在你的肚子裏出了什麼事情，那麼我就讓你媽，還有尉遲玄、蔡雅芬，所有的這些人都給它陪葬！」

    落字很輕，可每一個都讓她顫抖，連帶着心臟都顫抖！

    蘇雨晴呆呆的看着這樣的霍斯曄，頭一次見他失了風度，臉色鐵青的樣子，她是真的被嚇得說不出話來了。

    身上一陣一陣的寒意來襲，蘇雨晴緩和了好久，仍是不見回暖，最後動了動嘴巴子，勉強罵了一句，「霍斯曄，你不是人！」

    她的評價，他不予置評，只是恢復了一點冷漠的弧度，帶了一點譏諷，「晴，現在知道還不算太遲！」

    「你……」

    這樣的霍斯曄，這樣的回答，她蘇雨晴還能說什麼？最後使勁的咽了咽口水，稍微平復了一點激動的心情後，這才艱難地問道：「霍斯曄，你如果真想要一個孩子，願意給你生的女人數不勝數，夏蕁就是其中一個，你為什麼……」要拿我媽來威脅我幫你生孩子呢？

    聽到她這樣問，霍斯曄笑了，帶着微微的嘲諷，「為什麼？你竟然會問我為什麼？」他看向蘇雨晴，反問道：「讓別的女人給我生孩子，你願意？」

    讓別的女人給他生孩子？

    光是想想這麼個問題，蘇雨晴就覺得心口發疼，像是被別人打了一拳一樣，生疼生疼！再看看霍斯曄那神色，她更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就算你願意，她們都願意，可她們都不是你！不是你的，我要來幹什麼？蘇雨晴！」

    低吼帶着無盡的憤怒讓蘇雨晴震驚，抬起頭來，愣愣地看向他的雙眼，只見他冷着臉宣告，「還有，別忘了！這個孩子是你欠我的！」

    「霍先生，據我們在醫院查到的信息是……蘇小姐當時是和尉遲玄去的醫院，流產手術同意書也是尉遲玄簽的……」

    當日，讓nancy去查蘇雨晴時，順藤摸瓜，在醫院查到的就是這樣的信息。蘇雨晴抵死不肯承認她們以前相識，可是種種跡象表明，他們之間絕不是路人甲路人乙！

    有些事情，他記不得了，有人會幫她他記，可是那樣一個孩子，她怎麼能那麼狠心的不放過？霍斯曄在知道這樣的消息時，那一瞬真的產生了掐死她的衝動！

    「……」

    掐在脖子上的手不自覺地又緊了幾分，蘇雨晴快要說不出話來了！

    是！這孩子是她欠他的，可……他當時那不冷不熱的態度，她怎麼會以為孩子是他想要的？更何況，那時，他們都太年輕，她不懂得保護，他……

    他們之間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會變成如今的這樣？

    霍斯曄的話讓她不知道該怎麼反駁，所有的力氣在提到過去的那些事情時，她都已經用完，她不知道如今這樣，他到底是來討債還是來報復？

    可，到底是……她欠了他！

    「好，我生！」使勁的忍住那說不出口的心酸和心痛，蘇雨晴從牙齒里擠出這麼一句話，轉而看着他道：「但是，我現在要見我媽，我要看看她在哪裏，是不是平安？」

    「你最好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見她終於妥協，霍斯曄臉色才略有好轉，把她扶着，重新躺好，道：「你放心，你媽現在的狀況比你要好一萬倍，你先好好休息，乖乖吃飯！把該吃的都吃了，長了十斤肉了，我再讓你媽出來見你！」

    蘇雨晴被他這樣打太極的方式又激怒了，「霍斯曄，你言而無信！」

    相對於她的激動，霍斯曄向來是謙謙君子的模樣，手輕柔的摸摸她的臉，柔聲地道：「晴，對你，我從來沒有失信過，那麼你對我呢？拿出你的誠意來，我讓你媽平安出來見你！」

    拿出誠意來？十斤肉？十斤肉！她要怎麼長才能長出十斤肉？

    「嘔……嘔……咳咳咳……咳咳……」

    蘇雨晴剛把嘴裏的水吐掉，一陣噁心又涌了上來，趴在馬桶上，她仍然是什麼都吐不出來，只有胃裏的酸水在翻滾！

    「小姐！小姐！」

    又是一陣翻江倒海，蘇雨晴實在是沒了力氣，這些天來，她一直努力的吃飯，可是吃下去的東西全都吐了出來，她沒有辦法吃下去任何東西，真的沒有辦法了！

    「林嫂，林嫂，我該怎麼辦？」

    蘇雨晴轉身，用盡全身力氣抱住林嫂，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更不知道該怎麼才能長出讓霍斯曄滿意的十斤肉！真的不知道！

    「小姐！」

    林嫂撫摸着她的頭，像撫摸自己的女兒一般，慈愛地道：「沒事的，慢慢來！不要急！你身子本來就弱，現在在懷孕初期，孕吐反應大也在情理之中，慢慢就會好起來的！」

    林嫂的溫柔慈愛攻破了蘇雨晴一直以來洋裝堅固的心，讓她的思緒紛亂起來，急忙搖頭否認，「不會好起來的！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怎麼還會好起來，畢啟林再也回不到她的身邊，爸爸媽媽再也不會回來，她怎麼會好起來？

    ＊＊＊

    夜色深重，寒氣逼人，一輛直升機嗚嗚地從天空中飛過，最後落在了院子裏寬大的草坪上，霍斯曄大步地從裏面出來，再到屋裏，林嫂和王姐急忙迎了上來！

    「她怎麼樣了？」霍斯曄一邊把外套脫下，一邊問向林嫂。

    林嫂為難的看了看他，遲疑的道：「剛剛吃的東西全都吐出來了，又迷迷糊糊地哭了好一會兒，這會兒已經睡着了！」

    霍斯曄一邊往樓上友走，一邊問道：「朱醫生看過了？」

    「看過了！說是孕婦懷孕初期，一般都有這個反應，再加上……」林嫂看了看霍斯曄緊鎖的眉頭，還是說了句，「再加上蘇小姐近日心情不好，壓力過大，反應自然是大了些！」

    心情不好？壓力大？那到底要怎樣，她心情才會好起來？壓力才會減輕？

    霍斯曄譏諷的挑起嘴角，掃了一眼林嫂，林嫂立即噤聲，他雖然是她帶大的，可到底還是有點害怕成年後的他，他有時候像一隻優雅的貓，有時會直接變成……一頭老虎！

    走進臥房，這裏成了他們兩個人的世界，霍斯曄在的時候，從來不會有第三個人進來！

    蘇雨晴仍然躺在床上，睡得極不安穩，秀氣的眉頭緊緊的鎖在一起，嘴裏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昏黃的燈光下，她的臉色看起來也是蠟黃的不見一絲血色，眼角處還殘留着是哭過之後的浮腫，整個人蜷縮在亂寬大的被子裏，弓着背，看起來像是一隻瘦弱得小貓，令人不由憐惜……

    「處在孕期的人心情浮動可能會很大，也會十分的敏感，心情的好壞也會影響到飲食方面，蘇小姐的這些狀況看起來是正常，可是我看她精神整日都是恍恍惚惚的，這是極不利於孩子的生長的！」

    「霍先生，蘇小姐身體本就虛弱，再加上照在是懷孕的特殊時期，更需要人的開解和照顧！我覺得讓她待在家裏未必是一個妥帖的辦法，人有時候出去走走，跟人多接觸接觸，還是會比較開朗的！」

    「蘇小姐近日心情不好，壓力過大，反應自然是大了些……」

    耳邊響起的是朱醫生和林嫂的話，霍斯曄皺了皺眉頭，想去伸手碰碰她，可手剛伸出去，又停了下來，轉身往外面的浴室走去！

    他剛從外面回來，身上的寒氣太重，他不想驚擾了她！

    臨近冬日，天氣變得一天比一天冷，蘇雨晴睡得也一天比一天晚，尤其是連續多日的失眠，突然間有了一個好眠，這一覺醒來，已經是日上三竿十分了！

    睜開眼睛突然對上那張多日不見的臉時，一時還有點分不清楚是夢境還是現實，原來昨晚是被他抱着，她才能睡得那麼安然嗎……

    「睡醒了？」對上她呆滯了的眼神，霍斯曄難得的出現一絲笑意，幫她整理了凌亂的髮絲，含笑道：「我還以為你要睡到晚上吃晚飯呢！」

    「你怎麼會在這裏？」

    對於他這種親昵，她只覺得久違，這段日子，他對她的威脅，對她的嘲諷，對她的冷淡，讓她幾乎都快要忘記了，霍斯曄也可以是溫柔的！

    「這是什麼傻話？這裏是我們的家，我當然會在這裏！」

    我們的家，多好的詞啊！

    蘇雨晴使勁的將這些迷魂藥甩出腦海，不讓自己再去想那麼多，動了動身子，想起來，腰上的手卻猛的被拉緊，只見霍斯曄把眼睛一閉，埋頭進她的脖頸中，輕聲道：「再睡一會兒！我累了！」

    「……」他累了，幹什麼要她陪着睡？

    這樣的霍斯曄弄得蘇雨晴僵硬在那裏，想推開也不是，反手抱住他，也不是，最後只能望着他眼底那濃重的黑色，自己跟自己在心底嘆氣，她到底還是捨不得他……

    看來他是真的累了，等到他再次睜開眼睛時，都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午睡都是一起解決了！

    蘇雨晴見他是終於醒了過來，驀地鬆了一口氣，小聲地道：「那個……你能不能先放開我？」

    她自己睡了一個晚上，又陪着他躺在床上躺了幾個小時，這會兒是真難受！長久維持一個姿勢，身子僵硬了不說，人也是有三急的啊！

    然，霍斯曄看着她難以啟齒的樣子，卻是誤會了她，聲音也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裏又難受了？」

    「沒……沒……」她本來不打算說的，被他這樣一問，為難的小聲的說了句：「我尿急……」話一說完，他還沒有怎麼樣，她自己倒是先臉紅了起來！

    霍斯曄先是一愣，接着才反應過來，抿着唇笑了笑，這才好心的放開了她，見她紅着臉，火急火燎的往廁所跑的樣子，又忍不住添了句，「慢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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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嘔……咳咳……」

    餐桌邊，蘇雨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桌子那邊坐着的人，閉着眼睛，使勁的把碗裏的東西往嘴裏扒拉，可這東西剛到嘴裏，嘔吐的感覺又涌了出來，讓她根本就沒有辦法下咽！

    不行！她昨天就沒有吃東西，今天必須把所有的東西都吃完！

    蘇雨晴顧忌着那邊的霍斯曄，明明東西快涌到了喉嚨里，又想使勁的咽下去，一來二去，把自己的臉憋得通紅起來！

    就在她拼命地跟自己作戰的時候，背上溫柔的撫上一隻大手，耳邊是他的輕言的話，「你怎麼樣了？有沒有好點？」

    「我……嘔……」

    蘇雨晴想回答一句完整的話，可到底因為喉嚨里那種痒痒的感覺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揮了揮手，立馬捂着嘴再一次往洗手間跑去！

    「咳咳……嘔……咳咳！」

    蘇雨晴趴在馬桶上，一手捂着肚子，想往裏面吐東西，可無論怎麼樣，和之前的很多次一樣，吐出來的全都是酸水，整個人暈乎乎的，難受至極！

    這樣的情況落在霍斯曄的眼裏，讓那墨色的瞳孔中揚起無數的黑洞，他之前聽着林嫂她們說就知道她的孕吐反應嚴重，可沒想到竟然會嚴重到這種程度，根本就是吃什麼吐什麼！

    「慢點！不要急！別去想那種噁心的感覺，想一些好的東西，放鬆一點點……」

    霍斯曄輕撫着她的背，口中是輕緩的話，帶了一些震懾人心的力量，蘇雨晴嘗試着用這樣的方法平復自己的心情，感覺果然好了很多！

    見她的臉色稍微緩和了，反應也不如之前的大了，霍斯曄這才把水遞過去，「來，先漱一下口！」

    蘇雨晴順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水，又吐出來，想到今天早上仍然是什麼都沒有吃，心裏不禁有點害怕，想了想，小聲又略顯慌亂地解釋：「對不起啊！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知道怎麼的，它自己就吐出來了……我……」

    意料之外，霍斯曄並沒有責怪，「沒關係，我們慢慢來！有什麼想吃的，儘管跟我說，我去幫你買！」

    「啊？」

    蘇雨晴實在是不知道此時該作什麼樣的表情，口中自然而然的就出來了一個字！霍斯曄應當是與她爭鋒相對的！

    霍斯曄見着她這種呆呆愣愣的模樣，倒是覺得好笑，唇角勾了勾，道：「怎麼？想對你好點，還不習慣了是嗎？」

    「沒、沒有！」

    蘇雨晴覺得這樣的表情一定很傻，趕緊收了起來，避開他的眼睛，低下頭。

    然，耳邊卻又忽然響起了另外一句話，像是問語，又像是自言自語，「蘇雨晴，我對你……是不是真的很不好？」

    「什麼？」

    習慣性的問出一句，不是因為沒有聽到，而是不懂他為何會突然這樣問！好嗎？其實也還好！壞嗎？其實也不壞！

    比起，她當年狠心拋下他的那件事，他做的這些好像都不算什麼！要知道，霍斯曄從來都是有仇必報的人！

    如果，他真的認為她應該還他一個孩子，那麼她還！畢竟，她的心底也總還期望着那個無緣相見的孩子，也隱隱期望着，他們能有一個孩子！

    哪怕，將來她孤獨終老，也會有一個存留着他骨血的孩子陪在身邊！她不想去欺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