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然於心 21.20|12.21

    秦悅微微低頭站在話筒後,柔白的燈光灑在他肩上,臉上印着淺淺的笑,眸子裏卻有着掩不住的飛揚神彩,蘇然然定睛看着他,覺得這人好像天生就該站在這裏,踩着影、披着光。

    秦悅等得有點不耐煩,又喊了聲:「你到底想聽什麼歌?」

    蘇然然這才回過神來,發現周圍幾道目光都落在她身上,歪頭想了想說:「張國榮。」

    秦悅撇嘴笑着:「就知道你愛聽這種老土的歌。」

    老土嗎?蘇然然抿嘴想了想,她從不關心這些,也不懂什麼歌算是潮流。只是以前中學的時候,在某段被失眠困擾的夜晚,無意間聽見一個男人低沉沙啞的聲音,唱得全是聽不懂的詞句,卻不經意撞入了心間。

    於是漸漸習慣聽着他的聲音入眠,第一次記住了一個明星的名字,直到有一天,聽見他離世的消息。

    那天,蘇然然破天荒地在上課時分了心,她看着窗外火紅的楓葉靜靜飄落,想起初次聽到的那個聲音,方才驚鴻,便已落幕。

    秦悅試着在鍵盤上彈出幾個音,努力在腦子裏回想着旋律,流行歌他聽得不多,不過好在張國榮的歌常被列入經典反覆播放,有一兩首他還是會唱的。

    他把雙手搭在琴鍵上,行雲流水地彈奏開來,修長的指尖在黑白鍵上交錯,長長的睫毛半垂着,表情前所未有的認真地開口唱道:

    我勸你早點歸去,你說你不想歸去

    只叫我抱着你

    悠悠海風輕輕吹冷卻了野火堆

    我看見傷心的你,你叫我怎捨得去

    哭態也絕美

    如何止哭只得輕吻你發邊讓風繼續吹

    不忍遠離

    心裏極渴望希望留下伴着你……

    那是一首《風繼續吹》,蘇然然靜靜聽着,沒想到他個性張揚,歌聲卻是低沉迷人,還帶着淡淡磁性,仿佛雨後的石塊,被洗刷得溫潤剔透,卻又是有稜有角,時而硌得心頭一顫。

    調音師驚訝地抬起頭,然後露出陶醉的表情,配合他調着音,再加入混響和音效,讓這歌聲愈發動人。方瀾抱胸盯着裏面那人,慢慢勾起笑容。

    許多人在錄音室外聚起,不知道是誰在裏面錄音,可當看清那人,又顯得一臉茫然,不知道這是什麼時候簽下的歌手。

    秦悅卻始終只盯着蘇然然一個人,見她表情顯得有些沉溺,仿佛被喚醒很久遠的青春記憶,於是滿足地勾起唇角,突然手下轉了幾個音,加入了一段經典的英式搖滾。

    不同於方才的溫柔細膩,這段旋律被他唱得帶一點雅痞,前後卻銜接得絲毫不顯違和,幾個高音之後,再轉迴風繼續吹,然後在一段鍵盤solo中,漸漸收了尾音。

    錄音室里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響起聲熱烈的掌聲,方瀾走了過去,由衷地讚揚着:「想不到你唱得這麼好,即興編曲也很棒。怎麼樣,想不想考慮出道啊?」

    秦悅得意地抬了抬下巴,微微喘息着沒有回答,迫不及待地走到蘇然然面前問:「我唱得好不好?」

    蘇然然點了點頭,說:「很好聽!」

    她不會說漂亮話,即使覺得喜歡,也只能說出這最簡單的幾個字,遠不如其它人的稱讚熱切動聽,可秦悅就是覺得十分悅耳,虛榮心飛上了天。

    方瀾跟了過來,想要就剛才的想法和秦悅再談談,餘光卻瞥見鍾一鳴正站在不遠處的陰影里,嘴裏叼着根煙,目光陰鬱地盯着這邊。

    她的表情冷了冷,隨即又掛上笑容說:「我今天還有點事,改天再找你們。」然後轉向蘇然然,「還有,然然,那件事你可一定要幫我查清楚,我不想公司的形象因此受損。」

    見蘇然然點頭承諾,她才安心離開,徑直走到鍾一鳴身邊,沉着臉諷刺道:「你的戲演完了?」


    鍾一鳴不在意地嗤笑一聲,用煙點了點秦悅的方向,說:「怎麼着,又要簽新人了?」

    &事和你無關,我先問你,這次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鍾一鳴眯眼吐出口煙圈:「搞鬼?我能搞什麼鬼,那天你也看到了,我至始至終都在你身邊站着呢。可能真的是袁業的鬼魂回來幫我。」

    方瀾不屑地偏過頭,又盯着他說:「我不管你在玩什麼花樣,記得要顧及着公司的利益和形象。公司對你可一直不差,上次討債公司的事也是我們幫你擺平的,你再這麼亂來,我也保不了你。」

    鍾一鳴笑了起來,「保不了我又能怎樣,封殺我?雪藏我?你敢嗎!」他用夾煙的手點了點她的肩,把臉湊近壓低聲音說:「我對你們也不差啊,那件事我可一直記得呢,如果捅出去,看是你們先完蛋還是我先完蛋!」

    方瀾攥緊了拳頭,咬着牙說:「公司已經砸了那麼多資源給你,你還想怎麼樣!」

    鍾一鳴靠在牆上,神情倨傲:「我要東山再起,我要大紅大紫,我要站在舞台最高的地方,受所有人追捧……你們沒法幫我做到,我會自己去做,你只要記得,別擋我的路!」

    方瀾狠狠瞪着他,卻又無可奈何,只得氣憤地轉身離開。

    而在他們身後,有一個黑影也慢慢退到牆後,轉眼沒了蹤影。

    另一邊,蘇然然和秦悅回家吃了晚飯,終於忍不住問出那個讓她十分好奇的問題:「你以前學過唱歌嗎?」

    秦悅得意地用手指在沙發上叩着:「我說我時大學組過樂隊,你信不信?」

    蘇然然驚訝,「你上過大學啊!」

    秦悅的臉一陣發黑,然後鬱悶地發現自己成天無所事事,在她的心裏一定是被歸為不學無術的廢柴紈絝。

    蘇然然卻沒注意他表情變化,繼續問:「那後來呢?」

    秦悅的眼神黯了黯,把玩着手上的打火機,說:「後來在準備上台表演前,被我爸僱人逮回家關了一個星期,還把我所有樂器都給砸了,說他丟不起這個人。」

    蘇然然有點替他難過,又說:「所以你會才變成這樣嗎?」

    秦悅被她挑起往事,垂眸點了根煙,突然看着她:「你真的想知道?」

    小時的秦悅,也曾按照家人的要求按部就班地念書考試,可他天分不及秦慕,無論怎麼努力,也無法達到如哥哥一般優秀。

    直到十歲時,秦母突發奇想,給他們請了個音樂老師提升藝術素養,那時,他才突然發現自己真正喜歡的是什麼。

    那位老師很快發現,秦悅在這方面天賦極高,便專門為他找來更多書籍和器樂。於是他開始沉迷音樂和藝術,學業更是一落千丈。這讓秦南松感到非常不快,他需要的是能夠繼承他龐大帝國的商業精英,不是不務正業的文藝青年。

    幸好他還有個爭氣的兒子,秦慕順利考上了優等學府的金融系,很快就能在公司運營上提出獨到見解,是人人稱讚的商業奇才。於是,秦南松的偏向就越來越明顯,再加上秦悅日復一日的叛逆,讓他常會感嘆,同樣的基因,為什麼一個能為他臉上添光,另一個卻讓他失望透頂。

    秦悅早就習慣於家裏對他的失望,索性埋着頭做自己的事。大學時,偷偷和幾個志同道合的同學組了支樂隊,經過許多努力,終於聯繫到一家酒吧願意讓他們去表演,可這件事卻被秦南松發現,在表演前將他逮回了家。那件事以後,所有同學都知道了他的身份,被他放了鴿子的樂隊成員,只當他是一時玩心起的大少爺,再也不信他會真正喜歡音樂。

    蘇然然聽完嘆了口氣,說:「所以你就故意這樣,想和秦伯伯作對。」

    秦悅搖了搖頭,說:「不是……」他點了點煙灰,繼續說:「後來,我們系裏有個女孩懷孕了,她家人帶着她去秦氏的公司大鬧,說那個孩子是我的,一定要讓我爸爸給個說法。後來,我爸給了他們一大筆錢,讓那女孩去把孩子打掉。我哥為了我的名聲,專門去媒體那邊找人壓下這件事,又給學校捐了錢,怕他們把我給開除了。他們都覺得替我收拾了個大爛攤子,是對我好……」他低頭嘲諷地笑了,「可從頭到尾,也沒人來問過我,我到底碰過那個女孩沒有。其實他們不過是知道我們家有錢,故意想來訛上我。可我的家人都認定我會做出這種事,自以為好心地替我善後,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讓他們失望,索性就壞個徹底,讓所有人都知道,秦家除了有個光宗耀祖的大兒子,還有個聲名狼藉的小兒子。」

    蘇然然見他語氣輕鬆,臉上卻帶着隱隱的傷痛,越發替他感到難過,可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他,於是輕聲問:「我怎麼做能讓你覺得好受點。」

    秦悅把目光落在她身上,挑眉笑了笑說:「讓我親一下就行。」

    蘇然然怔了怔,然後很認真地回了一句:「親哪裏?」

    秦悅有點傻眼,卻又忍不住蠢蠢欲動,於是試探地點了點嘴唇,蘇然然皺眉想了想,說:「不行,我接受不了。」

    秦悅有點失望,又往前湊了湊,問:「要不,就親臉?」

    蘇然然想了想,還是搖頭,然後決定不再理會這個問題,回屋去看看阿爾法,秦悅急了,追在後面喊:「餵……實在不行,額頭也可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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